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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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玹安一醒來就被俁涼拖了起來,七手八腳的給他梳洗。梳洗完畢後就被俁涼放置一旁,玹安剛壓了一肚子的火,也發不出來。就默默的坐在那裏,看著俁涼跟姑娘家要出門一樣對著一堆衣服挑挑揀揀。一下這個不好一下這個太素,一炷香過去也沒挑出一件來。
他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玹安無奈,這挑來挑去的是要去相親嗎?最好是。
俁涼對著滿床的衣服犯了難,到底給玹安穿哪件好?
最後又過去一炷香,俁涼才選出一套素底青竹紋的絲緞服。還是穿的素淨點好,俁涼心想,我的玹安穿什麼都好看。親自給他換上然後替他掛上那標有一顆五芒星的玉。整了整衣冠,很好。
玹安迷迷糊糊被拖來扯去的,當那腳跨出房門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他出來了,他…終於出來了。
可還沒高興起來就發現他的手被俁涼牢牢的抓在手心裏。還是逃不了。
俁涼手牽著玹安一偏頭就可以看到他那頂俏的模樣,心裏散開一種甜甜而又酸酸的感覺。“你不是想出來嗎,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玹安才不在意他說的是什麼地方,他隻想離開。
俁涼一路走一路笑,讓那些負責打掃的下仙都謹慎的低下了頭,默默地退到一旁。平日裏俁涼族長不苟言笑的樣子已經深入他們的心裏。現在這個笑得跟發了春的姑娘一樣的模樣到底瘮得慌。
拐來拐去終於俁涼停了下來,玹安按著他的視線的方向看去,石匾上兩個大字龍飛鳳舞一看就是大家之筆。隻是這寫著“怡然”兩個字的亭子難道是他說的那個地方。
俁涼握著玹安的手又緊了緊,拉著玹安走近這座寂靜的小亭子。說真的,玹安真看不出這亭子到底哪裏特別了。
四四方方的石砌亭子,中間放著一圓石桌。亭子臨著一個碧綠的池子。池子很澈,中間有一兩條紅鯉在搖曳著,人來也不驚。
俁涼拉著玹安走近亭子一步步走的極穩。
驀地,亭中閃過一道亮光,一黃衣女子翩然而至。頭發鬆鬆散散披在肩上,一條黃色緞帶輕輕一挽,再配上那精致明媚的容貌當真是一笑傾人國的美女。
玹安也是看過不少美麗嫵媚的女子但都比不上這個如此出塵。好像不存於這個世間一般。飄渺恬淡又宜室宜家。
俁涼拽了拽玹安把玹安的思緒都拉回來。
然後用最真心的笑對著那黃衣女子喚了一聲“娘”。
玹安頓時瞪大了眼睛,娘?這個女子是俁涼的娘?
那女子微微一笑,帶著寵溺而又了然的目光看著俁涼緩緩開口道:“怎麼了,帶了朋友來見娘親?”視線掃過玹安,笑得更深了。
俁涼躊躇了一下走上前伏在那女子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那女子看著玹安又點了點頭說:“你自己選定就好了。娘親都支持。”
俁涼滿臉都是笑,像是要溢出來一般。那樣幼稚又明媚的笑在俁涼身上玹安還是第一次看到,跟討到糖的小孩子一樣。
不過,難得一貫強勢的俁涼也有這種笑容。他也一直很辛苦吧。玹安對他的厭惡不知不覺減了大半。
不過俁涼的娘親隻是一個虛影罷。任誰都看得出。不是說俁涼的娘親早死了嗎,如今這真的是仙可以辦到的?將意識留在這,還能無阻礙的與俁涼對話?
俁涼自從見了他娘親好似異常激動,這幾日可沒少為難玹安。
玹安盯著眼前一堆紅色的破布,搞什麼?他又不是仙子還要做女紅!?
俁涼笑著倚過來:“不是要你繡,這些隻是個花樣,你喜歡哪個就挑哪個。”
玹安看著這些花樣說真的一個也不喜歡。兩隻野鴨,還有大尾巴花雞在天上飛,這都是什麼啊!而且看著怎麼有些眼熟。
俁涼看玹安盯著鴛鴦看就拿近了些道:“這個是鴛鴦,你看還有這個比翼鳥,還有龍鳳呈祥。你選一個。”
玹安微微皺著眉,他怎麼可以忘了。他的未婚妻林淺就喜歡這些花樣,花花綠綠的。
林淺在人界資質很高,與玹安不相上下,隻是玹安比她際遇好些早些登仙。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沒有喜歡的人,因此兩人便將就的湊了一對。林淺與玹安約定好了,等兩人都成了仙才成婚。其實兩人也都想等到命中注定的那人。
估摸著林淺也快了。
“鴛鴦罷。”玹安道,在林淺登仙前他一定一定要逃出去。不然……
俁涼歡歡喜喜的又拿出兩個大盒子,一打開是一對玉如意,另一個是一個同心結。“玹安,你說哪個好看呢。”
玹安疑惑的看著俁涼,這種東西為什麼要他選。
俁涼狀似隨意道:“東顯那小子要成婚,那我無論如何都要送些什麼聊表心意。”
玹安點頭,跟他沒有關係。既然沒有關係那為什麼要他選,這事是俁涼的心意自然是俁涼選擇更好。
玹安默默地背過身去,一大早起來他現在還想睡呢!
俁涼對著玹安的背影道:“你說到底同心結好還是玉如意好?”
玹安不理,閉上眼睛假寐。俁涼也不急,手搭在玹安肩上又問了一遍。
玹安還是不理,他已經做好被扯著衣服拖起來的準備了。可這次俁涼極其耐心,出奇的沒有發火,又問了兩遍。
玹安真想一腳踹在俁涼的臉上。
俁涼從後麵抱著玹安,親昵的蹭了蹭:“玹安,你不幫我選,我會一直選不定的。”
玹安想起那天俁涼花了兩炷香的時間才選出一套衣服,真是有夠慢的。平日裏俁涼不是獨斷獨行幹淨利落的很怎麼在這種小事情上如此糾結。
“放開。”玹安對著俁涼道,等俁涼鬆開後拿起兩個盒子看了看偏過頭看著俁涼道:“同心結,永結同心比萬事如意重要多了。”
俁涼親了玹安一下,趁玹安還沒反應過來拿著盒子和破布就走了。腳步輕快。
玹安瞳孔微微縮了一下然後又恢複平靜。隻是低著頭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