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沒人怪你”握了握他的手，捧著水杯也沒能讓它回暖，馬鑫堯皺了皺眉頭，瞪了薩爾曼一眼，這種話是這個時候該說的嗎？
    薩爾曼抓了抓頭發，咂咂嘴，不敢反駁，無趣的坐回沙發裏，無聊的玩著自己的手指，時不時瞟兩眼溫柔低語的馬鑫堯，藍寶石般耀眼的眸子裏毫不掩飾的渴望和溫柔，讓他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溫和了不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跟我說嗎？”
    “沒什麼大事，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鑫堯，你就別問了”馮飛揚放鬆的靠坐在床頭，手指無意識的順著被子的紋理來回撫摸，聲音裏出奇的平靜。
    “可是……”你的樣子怎麼可能隻是小事，誰都不能欺負你，你是我護在懷裏，捧在手心，含在嘴裏都生怕受到一點損傷的寶貝啊，如今受了委屈，你卻要我沉默，我做不到。
    “沒有可是”打斷馬鑫堯還要繼續追問的話，馮飛揚猛地抬起頭緊繃著麵頰，低吼了出來。
    馬鑫堯被噎了一下，直直的看著正在發脾氣的馮飛揚，嘴邊竟扯起一抹淡笑，神情溫柔的看著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倔強不肯服輸的瘦弱少年，他偷偷在那座破敗的院落裏陪伴了很多年的少年，
    他的一顰一笑，他的驕傲，他的失落，他的無奈，每一個表情，每一次歎息，都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裏，馬鑫堯抬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眉眼，將他落下來的劉海溫柔的掖到耳後，
    “我不問了，你不想說，我永遠都不問了”像是在說給馮飛揚聽，更像自言自語“不要總跟個刺蝟一樣，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馮飛揚身體一震，黑曜石般的眸子募得睜大，一把抓住還在自己臉上流連的手掌，略顯蒼白的薄唇開開合合，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底隱隱有淚光閃動。
    ‘不要總跟個刺蝟一樣，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一句話，是馬夫在與他相處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他總是淺笑著看著全副武裝的自己，無論自己如何拒絕，他總是能有辦法讓自己接受他的好意，
    他曾經無數次問過馬夫，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自己是不可能有出頭之日的，不如去討好他的那些弟弟妹妹，更有前途，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是會用看白癡似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後一聲不吭的該幹嘛幹嘛，完全無視他的存在，每每這時，馮飛揚總會氣的跳腳，跑進房間一天都不出門，任他如何哄勸，就是不見他，一直到他肯先低頭，跟自己認錯，才會不甘不願的順著他給的台階下來，繼續享受他的照顧。
    馮飛揚眼眶開始泛紅，他想馬夫，他想那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大哥哥，直到死的那一刻，他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能再見馬夫最後一麵，如今馬鑫堯的一句話又勾起了他心底深藏的遺憾，叫他怎麼能不激動。
    “怎麼了飛揚，怎麼哭了？”馬鑫堯心疼的擦拭他簌簌掉下的淚水，眉心緊皺。
    馮飛揚伸出去想要擁抱他的手頓在半空，屏息，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他不是馬夫，不是他的馬夫，他的馬夫再也不會回來了，不著痕跡的收回手，緊緊攥著身下的被褥，深吸一口氣，淚眼朦朧的看了馬鑫堯一眼，低頭胡亂擦了幾下，“沒什麼，那個，我想見楚邵峰，能不能麻煩你……”。
    “我去叫楚”馮飛揚的話還沒說完，表情糾結的薩爾曼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一躍而起，風一樣旋出門外，隻聽到他的吼聲遠遠在走廊裏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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