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服男人二十來歲，長相英俊，幾步走上前來，笑容爽朗，“沒想到你竟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是說笑！”
    盛重光也笑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自然是無恙，你呢？”
    盛重光道，“讓朋友站在門口談話，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錦服男人幹笑幾聲，“這個，一時過於興奮了。”
    帶著盛重光走進去，錦服男人邊走邊抱怨道，“對了，就算我一時忘記了，你不能委婉點提醒我嗎，如此不客氣可不是君子作風。”
    盛重光欲牽著小乞丐進去，小乞丐在走了幾步後就不願再走了，仰頭望向他問道，“你還要我幫什麼忙，非得進去嗎？”
    盛重光語氣是溫和的，但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你需要沐浴一番，所以非得進去。”
    直接說嫌自己髒就行了！小乞丐想道。
    錦服男人發現盛重光沒有走，返身回來看著小乞丐問道，“重光，他是？”
    “等會兒再說，走吧。”
    錦服男人沒有再追問，帶著盛重光走了進去。
    來到廳堂，盛重光對錦服男人道，“尋書，他需要沐浴。”
    錦服男人招來了幾個侍女，想帶小乞丐去沐浴。小乞丐看著盛重光，沒有動。
    盛重光溫言道，“別怕，我在這裏等你。”
    小乞丐立即道，“我不是害怕，我隻是……”他頓了頓，“隻是想你告訴我，我什麼時候能走？”
    “你沐浴完幫了我的忙之後，便可離去。”
    聽了之後，小乞丐順從地跟著侍女走了。
    直至小乞丐身影完全消失後，錦服男人也就是餘尋書摸著下巴笑道，“有意思，以前竟沒發現這小乞兒是如此地有趣，明明眼睛裏寫滿了害怕，卻還要申辯自己不怕，甚至還真的反應不錯地找出了一個理由。”
    餘尋書看向盛重光，“重光，你是怎麼把他拐騙來的，讓他對你如此依戀？”
    盛重光反問道，“你知道他？因為他那雙眼睛？”
    餘尋書道，“也不全是，這個小鎮就這麼丁點大，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盛重光語氣篤定，“他不是本地人士吧。”
    “對，不是。他的母親兩年前帶著他搬到這個小鎮上來，因為身體不好，不能以其它活計為生，他的母親便入了這個鎮上唯一的一家青樓。憑著那張美貌非凡的臉，再加上又是異族，他的母親很快就成了青樓花魁，鎮上身體能行的男人幾乎都光顧過她的生意。”餘尋書略有些嘲諷地笑了笑，“因此，在一年前他的母親病死後，沒有人願意收養他，他就淪為了乞丐。鎮上的人家不僅不願收養他，還不願對他施舍，孩童們也被母親教育得經常欺負他，不過他倒也爭氣，憑著一股不怕死的精神常常打的那些欺負他的孩子哭爹喊娘，所以近幾年也沒多少人欺負他了。”
    盛重光有些驚訝，“既然沒有人願意施舍他，那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近幾年倒是有些人願意對他施舍了，但這些施舍也難以維持他的生存，所以他便淪為了小偷。剛開始時常常被抓住，他也硬氣，被抓住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說，隻是一味的當啞巴，人們也隻能教訓幾下幾句就放了他。現在，他的身手越來越靈活了，倒是很少被抓住，因為他也隻是偷食物和衣物，所以鎮上的居民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盛重光臉色有些難看。
    餘尋書看到他難看的臉色，有些奇怪，調笑道，“怎麼就不高興了，難道他那個未知的父親是你嗎？”
    盛重光沉聲問道，“你不覺他的相貌有些眼熟嗎？”
    “不是吧，難道他真的是你的兒子？”餘尋書有些誇張地叫了起來，隨即又道，“他的臉上如此汙黑，又怎麼能夠看出他的相貌。”
    “我曾近距離看過他的臉，能看出他的五官與教主十分相似。”看著餘尋書驚訝地表情，盛重光繼續道，“你有所不知，在你離教沒多久後，教主就寵上了一個異族舞姬，一寵就寵了兩年，直至舞姬有了身孕，因難產而死後，教主還為她難過了一年。”
    餘尋書有些瞠目結舌，“可是，僅憑這些也不能就斷定他可能是教主的孩子！而且時間也對不上啊！”
    “他之前沒有因為我說話的方式而有不適應，而且你也說過他做竊賊隻竊食物和衣物，這表明他至少是受過教育的。”
    餘尋書反駁道，“普通人家節衣縮食也能讓自己孩子去上私塾，”
    “你也說了是普通人家了，”盛重光微微一笑，“異族舞姬除了個別特例是普通人家能夠見到的嗎？”
    餘尋書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