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不好看。
    顧花若待他向來以晚輩之禮，即便後來他主動撕破了臉皮，顧花若也仍舊念著舊日情誼，除了當日被圍攻時下令暗殺他，並沒有對他過於不客氣。如今這一席話說得如此鏗鏘有力，不留半點餘地，實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一邊燕三聽了顧花若的話又是心痛又是無地自容，顧花若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當初哪裏會想到如今三家之間竟會走到這般境地，也不知究竟是景瓷當年的錯，還是周助的過於執著，或者是因為他自己的一再忍讓退縮？
    誰的錯早已無法分清，妖荼興許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燕三心情沉重，策馬走到周助身邊，道：“大哥，先回去吧。”
    周助今日本就隻是試探，畢竟周圍還有那麼多其他門派在虎視眈眈，等著坐收漁人之利的也不在少數。他冷哼一聲，惡毒地瞪了城牆上的顧花若一眼，揮手令門下弟子退下。眾門派見沒有熱鬧可看，也便慢慢散開了。
    顧花若傲然立於城頭，帶著飄渺的笑意看著方才氣勢洶洶的圍城之人漸漸化成一片又一片散沙，他笑著問道：“我表現得如何？”
    他方才向下喊話時，站在了一個矮垛上，顧申此時在他身後，聽見他問話，卻低沉地說了一聲：“下來。”
    顧花若回頭，居高臨下地瞥他一眼：“你說什麼？”
    顧申歎了口氣：“我說讓你下來。”然後不等顧花若反應，便直接伸手將他拉了下來，抱在懷裏。
    “你做什麼，你竟敢……”
    “別亂動了。”顧申微微收緊手臂，鎮壓住顧花若的反抗，伸出手指在他心口輕輕戳了戳：“疼吧？疼就別亂動了。”
    顧花若怔楞地抬起頭看著顧申，顧申卻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
    顧花若果然安靜下來。城頭風大，但在呼嘯的風聲中，顧申卻能清晰地聽見顧花若的呼吸聲。
    呼、吸、呼、吸……他聽著顧花若的呼吸聲漸漸加快，然後又慢慢平穩下來。顧花若伸手推開他，一邊朝城樓下走去，一邊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疼。”然後驀地一個回頭，看著顧申露出一個笑：“該疼的，早就已經疼過了。”
    嗐，不疼。
    顧申的懷裏空空蕩蕩，他看著顧花若強撐的堅強，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
    他想保護、想幫忙、想安慰，但是對於一個想要假裝堅強的人來說，那些卻都不需要。
    顧申麵對這樣的顧花若，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就像當初看著皇帝深夜批著奏折，時而深深蹙起眉頭，時而無力歎息，他卻無能為力。
    嗐，不疼。
    那樣明顯的謊言，想要騙過誰？又能騙過誰？
    顧申歎息一聲，追上顧花若，跟在他的身後，遲疑了一下，輕聲喚道：“主子？”
    顧花若應一聲：“怎麼？”
    “主子，你知不知道……”顧申小心翼翼地說：“你剛才那個笑，是屬下見過的有史以來最難看的？”
    顧花若步子一頓，轉過頭來陰森森地看著顧申，笑得咬牙切齒地道：“你、說、什、麼？”
    顧申一邊被自家主子追得抱頭鼠竄，一邊在心裏想道，雖然是個拙劣的謊言，但是不就依恃著會有願者上鉤麼？
    嗐，總不好讓他空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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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發出去，所以遲了，抱歉~
    新年第二天，祝大家有個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