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若的笑容頓了頓，扭開頭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嗐，當然是因為出了守劍堂，沒感受到某個混蛋的氣息。
    不過顧申可不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否則顧花若惱羞成怒之下還不得賞他幾句“自作多情”“得意忘形”之類的，然後再冷他幾天？
    所以他便故意道：“難道是方才在守劍堂裏，悶著了？”
    守劍堂雖然沒有窗戶，通風裝置卻是當時的名匠所設計，絕不會悶著裏麵的人，更何況顧花若一個大活人，還會讓自己在裏麵悶著悶出氣來麼？
    不過他這麼胡言亂語的一說，顧花若卻當真沉默下來，露出凝神思索的模樣。
    守劍堂裏都是些百年不變的寶劍、劍譜，能有什麼值得思索的事情？
    顧申腦中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想到之前血孚跟他說過，孤劍閣有專門的情報係統“劍靈”，他身為影衛，跟在顧花若身邊從來沒見過那神秘的所謂劍靈，那麼，也許他們一直都是在守劍堂向顧花若彙報信息，所以除了孤劍閣主，再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但是妖魔道的人卻能探知到劍靈的存在。
    顧申對妖魔的顧忌更深一層，不過此刻他更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
    劍靈此時能向顧花若彙報什麼消息，讓他露出如此的思索的神色？
    孤劍閣現在所麵對的形勢太過複雜，顧花若什麼都不說，他也就沒有任何頭緒。他深深看著沉思的顧花若，最後什麼也沒有問，隻是親了親顧花若的額角，然後靜默地擁抱著他。
    也許之前顧花若想殺他就是因為他太過逾越，讓顧花若感覺到了威脅。
    死過兩次之後，他終於學會了收斂。
    學會了用更加委婉溫和的方式，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閣主，外麵有護衛找您。”一個穿著棕色衣服的人突然出現在顧花若身後，低頭道。顧花若現在幾乎是被顧申整個抱在懷裏，棕衣人在他身後，就幾乎正好與顧申正麵相對，不過那人低著頭，沒有看顧申，便沒有看到他臉上玩味的笑容。
    顧花若還沒出守劍堂的大門，雖然隻隔著一道門，但是外麵的護衛卻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而代替他們通報的這名棕衣人，正是守劍堂的劍衛首領。
    顧花若被旁人看到這一幕，臉一紅，急忙推開顧申，然後故作鎮定地點點頭道：“知道了。”
    棕衣人便低著頭又消失了。
    他們二人的關係目前來說仍然隱秘，所以顧花若的舉動也無可厚非。
    隻不過理智上雖然可以理解，那種突然被推開的感覺卻著實並不好受。
    顧申上前給顧花若整了整衣領，趁機在他耳邊親了一下，然後趁顧花若的手肘毫不留情地頂到自己腹部之前，彎下腰，笑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的顧花若請出了守劍堂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