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悍衛神聖的載體  第四十四章夜暗的“封神榜”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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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夜暗的“封神榜”
    我們沿著海灘不緊不慢地走著,一是我們體力遠未恢複,需要通過起路來消化剛剛攝入空胃中的高能食品補充體力,以便應對突發情況;二是我們也是怕引起別人不必要的懷疑,這一大早就在沙灘上狂奔,肯定會被人家視為“異類”的。這樣一來,我們就成了兩個早起鍛煉身體的觀光者了,大家都是黃色人種,隻要我們不開口說話,別人很難發現我們是來自他國的“異端分子”。即便這樣,我們也還是盡量沿著人少的路線向前走,這樣雖然多消耗一點體力,但是安全係數卻是提高了不少,這也符合我們任務第一的宗旨,我們肯定不能把精力消耗在無謂的糾纏上。
    我們沿著海岸走了近一個小時,終於到了一個不大的木頭房子旁邊,四周用木樁圍起了一個一百平方米不到的小院子,籬笆上麵還纏繞著鏽跡斑斑的廢舊鐵絲網,那倒也不是防止賊人半夜三更來偷東西的,而是怕鄰居家的牲畜跑過來偷吃院內的蔬菜。
    紀隊長隨手打開了那片木頭扣成的小門,我也緊跟著進到裏麵。院內除了放置著一些漁具以外,還種著一些青菜、瓜果之類,農家氣息十足。
    紀雲開隊長過去敲門,而我則是看似很隨意地向四周“欣賞著風景”,看看有沒有什麼人注意到我們,這兒畢竟不是國內,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門很快就開了,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睡眼惺忪的男人,他幾乎沒有看我們一眼,而是和我剛才的樣子一樣,很隨意地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後非常熱情地和我們紀隊長打招呼:“哎呀,中華兄弟,你們總算是來了,我給你們聯係的買家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們今天要是再不來,會很麻煩的,他們都已經準備換買家了。”他一邊給我們打著招呼,一邊把我們引進了木屋,並順手關上了門。
    這個五十多歲男人看似非常普通,外人是看不出什麼問題的,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一定是個身強力壯的家夥,別看他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那完全是裝出來的,他眼睛裏那股懾人心魂的光茫豈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我們都知道,他是我國安插在這兒的特工人員,平時他們融入當地居民中間,一旦到了戰時,他們就可以及時搜集重要的軍事情報,關鍵時刻還可以為空軍指示轟炸目標。因為他們很早就已經在這兒了,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身份,他們也會因此付出讓常人更加難以想像的巨大犧牲。
    他那看似很平常的幾句話,但在我和紀隊長聽來卻是大有深意了:看來的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了,大使館這邊已經做好換人的準備了,還可能要提前行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歐陽大哥,我們路上出了點意外,錢我們都帶來了,他們可不能反悔啊!”我們的紀隊長連連道歉。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們大老遠跑過來,冒著險些喪命的危險空手而回,那是非常丟人的事情,也是一個超級特工人員無法容忍的。當然了,這裏麵肯定也有做戲的成份,說不定哪裏放了一隻竊聽器也未可知啊!
    “那好的,我盡量給你們爭取吧!”他邊說邊給我們使了個眼色,讓我們坐在他那張小床上,“這是他們的地址和聯係方式。”他邊說邊從那髒兮兮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張鄒巴巴的紙片,遞給了紀雲開隊長。
    我就坐在紀隊長的左手側,順便掃了一眼上麵的內容,那哪裏是什麼地址和聯係方式啊!那就是行動計劃啊!大體意思是我們立刻從這裏出發,去三百七十公裏外的克拉格裏半島,在那裏得到必要的武器和相應器材補充,次日淩晨三點與接應人員聯手行動。
    紀雲開隊長麵色平淡,看過紙片又遞給了那位歐陽大哥,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當然是越快越好!”歐陽大哥麵色凝重。可以看出,他所承受的壓力也著實不小啊!
    “好的,我們走。”紀雲開隊長對他點了點頭。
    我們三個出了小木屋,歐陽大哥順手把放在門旁一個木架子上麵的兩個破舊的太陽帽給了我們,看似遮擋陽光,其實是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歐陽大哥從旁邊草篷子裏麵推出一台破舊的小型農用三輪車,示意我們上去。紀隊長和我對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倒不是我們怕摔著,而是怕那輛小車無法承受我們三個壯漢、近三百公斤的重量。
    果然,這輛小型三輪車馬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我們盡量往中間擠一點,防止重心偏離太多而傾翻。更加不妙的是,等到真得要翻車的時候,我們又不能施展任何動作去製止,那樣會間接暴露我們自己,那麼恐怕這趟真得是白來了。
    我們三個在那台小型農用三輪車“痛苦的慘叫”聲中行駛了大約十五公裏,在一個非常小的鎮子上停了下來。歐陽大哥用目光示意我們下車,然後把目光遞向了三十多米外的一個年輕人,那人雙手展得很開,打著非常誇張的哈欠。我們知道,他就是要送我們去目的地的那個人,也有可能是與我們聯手行動的那個人。
    我和紀隊長不慌不忙地下了車,向那個年輕人走去,我們甚至都沒有向那個歐陽大哥再看上一眼。那個歐陽大哥也沒有理會我們,馬上加大油門,把車飛也似的開走了。這樣在外人看來,他隻是一個普通的、靠出售低廉的勞動過營生的,說不定他為了自己更加安全,晚上還要找幾個有頭有臉的人打上一宿撲克、故意輸上一點錢呢,那樣一來,發生在三百多公裏以外的克拉格裏半島上的營救人質的“流血事件”就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千萬不要懷疑他那是貪生怕死的表現,他那是在為祖國儲備更多的能量,以便有朝一日發揮更大的作用。在我們看來,任何無謂的犧牲都是愚不可及的,是毫無意義的,隻有把自己生命的火花點亮在最需要光明的地方才是最具價值的,才是最崇高的!能夠從容地躺在敵人的鍘刀下慷慨赴死,無疑是令人尊敬和緬懷的,但那些工作在秘密戰線上的人們,也同樣是令人尊重和景仰的!盡管他們沒有那樣的轟轟烈烈、令人慘不忍睹的在“大場麵”,但他們的流血犧牲反而會更有價值,他們的流血犧牲所換來的價值往往是不可估量的!請讓我們一起用崇敬的目光記住他們,那些為祖國的安全默默無私奉獻、奉獻無私的隱形戰士!!!!
    剛才那做誇張動作的年輕人向我們走了過來:“先生,用車嗎?很便宜的!”他用的是F語,他向我們遞來了非常真誠的目光。毫無疑問,他的目光絕對是真誠的,能在異國他鄉見到自己的戰友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啊!但在外人看來,隻不定怎麼說他是為了掙錢而裝出的一副奴才相呢!
    紀隊長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不是不會講F語,而是不能說話,因為我們也弄不清這兒的語言風格,言多必失啊,能用動作代替的就沒有必要說話了,況且,一會車子開到了無人的地方有多少話不能說呀。
    我們上了車,那個年輕人也沒有問我們要去什麼地方,直接就把車子開走了。
    車子七拐八拐行了十多分鍾,很快就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那個年輕人對我們使了個下車的眼色,並用下巴指向了前麵那輛黑色越野車,隨後下了車,我和紀隊長也立即下車,跟著那個年輕人又上了那輛車子的後座。車子又繼續前進了。
    這部車子就比剛才那部強得多了,這部車子如果出現在剛才那條破爛不堪的街道上,肯定會非常紮眼的,倒不是接待人員為了提高我們的身價、滿足可憐的虛榮心而特意準備的,這也是任務的需要,萬一在執行任務的緊急時刻,交通工具出現了問題,那可是要了老命的事情!
    “紀隊長您好,我是使館工作人員小龍,叫龍展,負責你們這次行動的所有保障任務,有什麼需求請您盡管提,我竭盡所能。我們馬上就趕到克拉格裏半島,你們所需要的東西也都在那裏,現在可以在車上好好休息一下,養精滀銳,我們淩晨三點行動。”這個叫龍展的年輕人從車內後視鏡看了我們一眼,露出善意的微笑,幾句話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好的,謝謝。”紀雲開隊長沒有多說話,麵無表情地回應了一句。
    那個年輕人又從鏡子裏麵看了我們一下,又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車子便開始加速了,風馳電掣般飛馳在水泥公路上,向著我們的目的地——克拉格裏半島駛去。
    那個叫龍展的年輕人現在一臉的嚴肅,動作沉穩,眼睛閃著無限自信,哪裏還有一丁點打著誇張哈欠的那個年輕人的影子?他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應該和我差不多,但臉上卻早已沒有了那種稚嫩的氣息,他應該和剛才那位歐陽大哥一樣,為祖國和人民、無怨無悔地默默奉獻著青春年華,惟一不同的是,他可以陪同使館相當級別人員出入各種場合,他可以“風光無限”,但也隻有我們知道,他那“風光無限”的背後,充斥著多少淒慘和鮮血,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收集著各類有用的信息,以備不時之需。假如他在這次行動中不幸犧牲了,那麼他就成了另外一個人,至於是張三還是李四,就不得而知了,但肯定不會和使館扯上絲毫的關係。而他的真實姓名,也隻會出現在絕密檔案裏,現在又要加上一句話了:龍展同誌於某年某月某日犧牲在F國,年僅二十三歲,而他的靈魂也隻會進入夜暗的“封神榜”,被為數不多的人緬懷著。而他的家人,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犧牲的消息,隻會定期收到“他”寄來的“工資”和“書信”。而他那白發蒼蒼的老媽媽、舉著顫巍巍的拐杖,也許是逢人便會自豪地說:我家三牙子在國外非常好,也非常忙,沒時間回家看看,你們快來看看,他又寄錢來了,還有書信呢。。。。。。
    盡管我是個心如鐵石的男人,但此時眼睛裏卻噙滿了淚水,我要為我們的無名英雄們捧上一汪苦澀的、帶血的“鹹酒”。。。。。。願我們的無名英雄一路走好!
    現在我和紀雲開隊長坐在自己同誌的車子裏,心裏萬分坦然,濃濃的睡意也就適時地找上了我們,人就是這樣,由高度緊張的環境中突然解脫出來,那種疲憊可想而知,就像是我們國家高考過後的高中生,大睡三天三夜的可是大有人在啊!
    我們雖然不是高中生,但我們的疲勞程度豈是他們可以比擬的?在浩翰無垠的大海上遊曆了六個多小時不說,又在和鯊魚的生死搏鬥中耗盡了我們最後一絲氣力,幸虧那時離海岸已經不算太遠,否則,我們也隻有重新回歸大自然、接受“再分配組合”的份了。
    在越野車的陣陣顛簸裏,我和紀雲開隊長很快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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