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收割生命的氣息
    當我鼓起最後的餘勇重新回到了海麵上，疲憊欲死，像隻死狗似的半仰在海波中，這時如果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媽媽對我說，小夥子，千萬不要在這裏睡覺啊！有危險！該是多麼的滑稽可笑！
    我焦急萬分地等著紀隊長浮出水麵，我雖然著急，但也沒有其它辦法，這裏可不是清澈見底的遊泳池，我可以輕易地發現他的身影，把他拖上水麵，盡管我已經疲憊欲死。我知道他傷得應該很重，被那個力大無窮的畜牲甩上一尾巴，那可是要了命的事情！那還是在水裏，如果若是在空氣中，那還了得，也許隻有直接做人肉“包子餡”的份了！
    突然，一股巨大無比的驚喜直湧我的腦門，險些把我擊暈過去，我們偉大的紀雲開隊長竟然衝出了水麵，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麵前，我們都還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們紀雲開隊長在我右前方三十米的地方，他居然還向我揮了揮手，但我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的一點力氣了，他為了向我傳遞一個平安的信號，竟不惜“透支”著身體內寶貴的能量。
    我們突然奮不顧身地向對方遊去，盡管我們已經疲憊不堪，但我們還是要這麼做，甚至不惜耗費掉繼續與海洋搏鬥的殘存力量。這就是友誼，是在血與火的戰場上積澱下來的深厚友誼！
    太陽還沒有升起，海麵上依然灰蒙蒙的，我們從發現那隻碩大的海底霸王，到現在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絕對不超過三分半鍾。也就是這短短的三分半鍾，我和我們親愛的紀雲開隊長經曆了生與死的洗禮。這時上帝大概又睜開了他那仁慈的雙眼，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也許就是他所要的結果。哪一方有了傷亡，都會傷了他那顆仁慈的心，因為我們，畢竟都是他的孩子。
    “鯊魚血好喝嗎？”我們擁抱完畢後，我淡淡地對我們的紀大隊長調侃道，想舒散一下心裏的鬱結。
    沒想到紀隊長麵色突然凝重起來，看著我的身後：“別動！還有一隻！”
    我頭皮猛然發炸，大腦充血，迅速地轉過頭去，可是我看了半天，並沒有發現那東西的身影，鯊魚在水下攻擊豈不是更加可怕！
    這時身後傳來紀隊長那誇張的笑聲。我默默地轉過身子，白了他一眼：“我們能不開這種要命的玩笑嗎？”
    “怕什麼！我們已經有了與那畜牲搏鬥的經驗，再來它十條八條的，也不夠你一個人收拾的，我來當裁判。”我心裏也突然舒然了，看來我們的紀大隊長並沒有受多重的傷，否則也不會侃味十足。
    我看得出，他並沒有騙我，在戰場上隱瞞自己的傷勢是非常危險的，是會錯過最佳救治時機的，是會死人的。顯然我們的紀隊長不會，他比我更懂得這個道理，再說現在我們基本上安全了，他就更沒有隱瞞自己傷勢的必要了。
    我們在海麵上半仰著休息了十多分鍾，體力稍稍恢複了一些，現在可不是休息的時間，我們距離陸地估計還有大約兩個小時的距離，剛才那個畜牲已經又把我們向深海拖行了很遠，它拖行一分鍾也夠我們劃行大半個小時的啊！再說我們已經精疲力盡了，更為困難的是，我們沒有了衝浪板，現在我們每人身上還背著大約二十公斤的東西，這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海麵劃行將會異常艱難。現在我們體內已經空空如野了，昨天晚上的那點牛肉也早就被消耗的無影無蹤了。但是，再困難也要走，我們畢竟是兩個“偷渡者”啊，再兩個小時天就大亮了，那時被早起打魚的漁夫發現了就不好辦了，所以說，我們必須在兩個小時之內上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通過手表上的定位係統重新定好了方向，又開始出發了。我們邊遊邊談論剛才驚心動魄的海洋大搏鬥，以緩衝旅途的疲勞。我原來的猜測的沒錯，就在我把衝浪板插入那畜牲的口中的時候，紀隊長立刻向那畜牲巨大的脊背上竄去，但是很不幸，那家夥憑著進化多年的海洋敏感性，覺察到了有人在襲擊它，它猛然擺動它那巨大的尾巴，一下掃在紀隊長的側背上，那如挖土機似的巨大力量把紀隊長瞬間擊飛了出去，而連在我們中間的繩子把那股巨大的力量傳到了我身上，而插進它體內的鋒利匕首，根本承受不了那種力量，我也被拉得飛了出去，順便把那畜牲的腮部狠狠劃開了一道半米長、十多公分深的口子。也是紀隊長比較幸運，他背上背著我們上岸時的衣服等必須品，大大緩解了那股巨大的力量，又是在水中，所以他幾乎沒有受什麼傷，我們紀隊長抗擊打的能力可是超強的，即便是那樣，他還是被擊得半天沒緩過神來。直到我第二次和那畜牲鬥在了一起，他才趕過來幫我，他利用我們之間的繩子確定了我的位置，抓住了我的雙腿，我也順勢用仰臥起坐的方法把他直接送到了那畜牲的下腹，也讓他和我一樣，有了挖掘隱藏在那個巨大肉體裏麵生命氣息的機會。他甚至比我更幹脆，直接用槍把那畜牲的腹部打出幾個保齡球似的小孔出來，用他那並不比我弱得五指打開缺口，伸進了那畜牲的體內，開始瘋狂地收割裏麵的生命氣息。那個海底霸主哪裏能忍受得了如此劇痛，就製造了那場“十級大地震”，又見無法甩開我們，所以就倉惶逃跑了，連帶著我們也被拖進無底深淵。
    紀隊長幾乎和我同時脫離了那個畜牲的身體，現在看來我那倉促的一腳純粹多餘，但是沒有想到我們的繩子竟纏在了那畜牲的身體上，我們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那個萬分嚴重的問題，絕對不能被巨大的水壓奪走生命。我們又是幾乎同時割斷了繩子，隻是速度太快，我們都沒有感覺到罷了。
    我們在海水中又艱難地劃行了近兩小時，終於看到了我們夢寐以求的陸地了。我們的雙腳幾乎已經可以踩到下麵的沙子了，我們欣喜若狂。我們都知道，我們已經成功地完成了任務的第一步：偷渡。
    太陽初升之際，我倆像蹲在水裏的海龜，踩著淺水的細沙不斷靠岸，水位隨著移動逐級下降，我和隊長便把身體佝僂得更低，直到蛙趴進沿岸堆積的厚厚海藻下，仰頭朝島上觀察一會兒，見四下無人，才滴答著滿身海水，佝僂著腰衝上了岸，急速蹲躲在一堆礁石後麵。我們急速脫掉潛泳衣，相互檢查彼此的身體，沒發現有海生物之類叮咬的痕跡，才慢慢的清理起頭發與耳朵，尤其是我們的頭發裏麵，處在淺海這段時間，滲透進不少沙粒和碎藻葉。一切整頓好後，我們再也耐不住饑餓，同時打開包裹，尋找裏麵的高能食品，補充早已虧空的胃。我們躺在一片較為平整的沙子上，調整勻稱呼吸，讓體力迅速恢複，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到最好的狀態，以迎接更為複雜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剛才的人鯊大搏鬥隻是一場偶然的“熱身賽”而已，下麵的任務必將會更加凶險！
    又休息了十分鍾，現在已經早上六點半多了，我們就開始收拾裝具，把必要的東西裝進旅行包內，背在身上，無用的東西，包括氧氣瓶和我們的潛水服防水麵具等，我們在沙地上挖了兩個坑，分散埋了起來。一般人發現了倒是無所謂的，就怕是被那些特殊的人物發現了，會給我們帶來巨大麻煩的，畢竟現在這個國家反華聲音高漲，島嶼之爭已經是箭在弦上，為了與華抗衡現在與M國和R國走得很近，我們的核物理學家在他們國家被黑社會綁架了，說不定就是當局者授意的也是說不準的事情。所以我們每一步都必須萬分小心，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就是我們個人的事情，與國家無關，否則就會升級為“外交”事件的。
    我們把自己打扮成遊客的模樣，外麵套了件長長的風衣，這樣可以把裏麵的衣服擋住，不會引起一些“明眼人”的注意。每人鼻子上架了一副眼睛，給人一種出國考查的學者的感覺。現在天光早已大亮了，打漁的人們也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海了，我們也不能在這兒停留了，我們要盡早聯係到我們使館的相關人員，從那裏得到必要的補充，以便應對各種複雜的情況。
    我們收拾完畢，每人背著一個小包向島內進發，接應我們的人員就在普通的漁民點等著我們呢，我們要盡快趕過去，得到必要的補充以後，立即去執行真正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