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上帝的“撫摸”
    現在電影上常見的一幕上演了：我們三個（還有四個在地痛苦打滾的敗類）被警察圍了起來，他們如臨大敵，緊張地躲在警車後麵對我們三個瞄準著，準確地說是對著我一個人瞄準。因為，我是他們眼中唯一的“恐怖分子”，肖雅和那女孩倒成了我的“人質”，那幾個躺在地上痛苦地慘叫打滾的家夥則是為了營救“人質”而倒地的“英雄”，他們中間畢竟有三個穿著警服啊。是啊，在不了解情況的前提下，華麗的外表往往就成了最有力的“證件”，它可以掩飾很多醜陋的東西，讓一些善良的國人被騙的血本無歸。
    兩女孩被驚得瑟瑟發抖，緊緊抓住我的兩隻胳膊肘兒，在外麵的人看來，她們不就是我的“人質”嗎？我現在成了電影的第一男主角，等著他們“談判專家”的到來。
    外麵一陣嘈雜，還沒有人出來和我這個“恐怖分子”來“談判”，估計他們的現場負責人還沒有到位。也是啊，現在馬上晚上十一點了，這麼晚了把人家從被窩裏揪起來，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說不定還是從某個女人的肚皮上臨時叫下來的，這樣他的火氣就更大了！而我剛好，就順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出氣筒”。當然了，他也有可能是極度興奮的，這可是他撈取政治資本的大好機會啊！隻有一個恐怖分子，可以輕鬆地搞定，他可一定要緊緊抓住這個難得的“戰略機遇期”啊！
    幾個倒地的家夥忙著發出痛苦的呻吟，兩個丫頭的緊張依然存在著，大有愈演愈烈之勢，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瑟瑟發抖，外麵的警察正焦急萬分地等著他們的最高負責人和“談判專家”的到來，而現在我這個“恐怖分子”反倒是成了最輕閑的人了。借著“談判”還沒有開始的空隙，我對那兩個丫頭低聲調侃說道：“外麵的警察聽著，我手裏有兩名女性人質，識相的話趕快給我準備一輛車子，否則我馬上殺了她們！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考慮！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記時開始！”兩個丫頭居然破涕為笑了，她們沒有想到我在這如此緊張的時刻竟然還有閑工夫開玩笑。
    但是她們的笑容還沒有維持兩秒鍾，外麵果然傳來了“談判專家”那專業的聲音：“裏麵的‘恐怖分子’聽著，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現在請你放棄無謂的抵抗，爭取寬大處理，負隅頑抗是沒有出路的。現在給你五分鍾時間考慮！”
    我們的專家著實可愛，一板一眼地背誦著談判台詞，也許他們平時沒有機會表現自己，哪裏能像電影上一樣，動不動就會有“劫持人質”的事件發生、有那麼多的“恐怖分子”為他們提供“訓練”平台？所以他的台詞有點僵硬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們就不要計較太多了吧。
    兩個丫頭徹底嚇壞了，一邊一個緊緊抓住我的兩隻胳膊，現在我倒是像被劫持的對像了，而兩個丫頭才是真正的“劫匪”。
    我本來想對肖雅那丫頭說，讓她向外喊話，說我不是劫匪，她們兩個也不是被我劫持了，但想想還是算了吧：一則是他們先入為主，已經認定了我是“恐怖分子”，根本就不會相信她的話，反而會讓他們以為我是為了脫身所使的陰謀詭計——強迫她這樣說的呢；二則是我還弄不清現在外麵的狀況，更不知道這家歌舞廳有多深的背景，萬一他們給我來個請君入甕就糟了，先騙我失去了兩個“人質”的保護，然後再一槍要了我的性命，現在還不知道有多少狙擊手正對著我的腦袋呢！
    在這種情況下要了我的命，即使是最後知道我是被冤枉的，那又有什麼用呢？又有誰再去追究當初人人都可能犯下的“失誤”呢？最後我的死亡也隻能是無聊市民茶前飯後的談資，而這次“誤殺恐怖分子事件”，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淡出人們的視野，可能也隻有身邊的這兩個丫頭還能偶爾想起我的“壯舉”，為我的死亡傷心不已，當然還有珊姐和欣欣，她們也許會多次在夢中想起我這個曾經救過她們性命的兄弟和叔叔，讓她們加深了對“好人不長命”的理解，而我的靈魂也隻有在虛無飄渺的萬能的上帝麵前，像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地反複訴說著我的遭遇，萬能的上帝也隻能是無奈地伸出他那仁慈的右手，輕輕撫摸著我的“額頭”：不要難過，我可憐的孩子，你應該為早日脫離了那罪孽深重的肉體而高興，你的靈魂將在天堂獲得永生。安息吧，我的孩子！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呀，時間久了他們還真有可能一槍擊碎我的腦殼。我看了看肖雅，那丫頭也焦急地看著我。我對她低聲說道：“你可以找一個人證明我們是清白的嗎？”
    那丫頭閃了一下美麗的眼睛，微微露出一絲微笑：“對啊，我可以讓我姨媽證明我們的清白。”我本來想說讓他們把這幾個敗類也弄走，但沒有出口，讓他們再為自己的肮髒行為多懺悔一會兒吧！
    那丫頭清了一下嗓子，像是領導幹部作報告似的，對外麵大聲喊道：“外麵的人聽著，我不是人質，我是市局苗副局長的外甥女，你們可以打電話證實，我們是在救人，快放我們出去。”
    肖雅這丫頭由於過度緊張，聲音顫抖起來，這哪裏能證明我的清白啊，她的話在外麵的人聽來，分明就是我一字一句教她說的啊。事情雖然沒有解決，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們是不敢開槍了，有市局領導的親戚在裏麵當“人質”，他們處理起來就要慎重得多了，他們怕萬一激怒了我這個“恐怖分子”，傷到了他們領導的親戚，那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說不定哪一天隨便找個理由就給無情地“收拾”了。
    可以想像，他們現在肯定是在緊急聯係他們的那位市局苗副局長，一則可以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二則也可以變相地討好一下他們的領導，這年頭，為領導辦一件小事，也比在單位幹十件大事來的實惠，他們是不會放過這個討好領導的大好機會的，為他們的仕途打好人際基礎，說不定在電話裏是如何拍著胸脯保證確保“人質”安全呢！
    我看暫時沒事了，他們要與上麵聯係，在沒有得到上麵的明確指示之前，肯定是不會采取什麼行動了，我也剛好放鬆一下。其實剛才我精神高度集中，防止他們打黑槍，我還真怕他們殺人滅口呢。我對兩個丫頭說道：“累了吧？先坐下休息會吧，我們可能還要等上一會兒。”
    我把兩個丫頭扶著坐下，可是外麵的那些人卻如臨大敵，他們以為我精神突然間狂暴了起來，準備開始殺“人質”了呢，馬上就是一陣緊張的忙亂。等到他們見我們隻是坐了下來，一顆顆高高懸空的心又放了下來，說不定嚇出了一身冷汗也未可知啊！
    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請問剛才那位小姐，是不是叫肖雅？”
    肖雅聽著這個稱呼特別刺耳，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你媽才是小姐呢！我就是肖雅。快把我們放了，我們都是好人，我們是見義勇為。”
    那丫頭的聲音特別大，外麵引來一陣哄笑，估計那個接電話的家夥心裏肯定是萬分的不爽，無緣無故被人罵了老媽，自己還不能發火，即使是罵了他八輩祖宗，他也不敢發作啊！自己剛才還給人家信誓旦旦地確保“人質”安全呢！罵就罵了，反正她老人家也聽不見，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媽的，真他奶奶的窩囊！
    那家夥強忍著怒火，心平氣和地說道：“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肖小姐，不是，肖姑娘，麻煩你接一下苗局長的電話好嗎？”那家夥對肖雅晃了晃手中的電話。
    肖雅看了看我，意思是讓我拿主意，我現在可是她們兩個的主心骨啊！我對她點了點頭，意思是說：可以，你去吧。沒想到，那丫頭剛走了兩步就又退了回來。她一臉嚴肅，把小腦袋瓜子搖得像手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一走他們向你開槍怎麼辦？”
    我心中一陣感激，這小丫頭還挺仗義的，還想著我的安全。事實上，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剛才她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說我們都是好人，是見義勇為，她作為領導的親戚，她的話的可信度就比一般人高多了，因為領導願意相信她的話，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敢開槍的話，那問題就相當嚴重了，事後很輕鬆的就可以把幕後黑手揪出來了，因為在警察中肯定會有很多人願意提供這種“信息”，以博得領導的“信任”，成為領導身邊的人，這比什麼都重要，所以沒有哪個傻瓜敢胡亂開槍。
    那家夥見肖雅又回來了，沒有去接電話的意思，很是著急，領導還在電話那邊等著呢，他倒不是心痛電話費，而是領導的時間“寶貴”啊！“我說肖姑娘，你趕快接電話好嗎？苗局長還等著呢。”
    “你把電話送過來好嗎？我不方便過去。你隻能是一個人過來。”肖雅這丫頭倒是擺起了大小姐的譜。
    那家夥愣住了，他也不是傻瓜，他擔心這是我的詭計，怕他過來了，萬一我對他突然下手的話，那可就把他也搭進去了，他可不想成為我的“第七個人質”，那四個家夥還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呢。人就是這樣，關鍵時候還是保自己，領導算個蛋啊！
    那家夥稍微遲疑了一下，馬上大聲喊道：“啊，你想讓苗局長打你手機啊，好的，肖姑娘您稍等啊！”那家夥真是個人精，自己不想以身犯險，又不能得罪領導，所以自導自演了幾句台詞，好讓電話那邊的領導明白他的意思，這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您的親戚讓您回電話呢。
    肖雅的手機很快就響了起來。我沒有理會，隻是注視著外麵那些人的動驚，以防有不開眼的東西“趁火打劫”。
    肖雅很快放下手機，對我說道：“姨媽讓我們跟他們去趟警局，先做下筆錄，備個案，她馬上就到那裏等著我們。”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那個剛才演戲的家夥馬上又接起了電話，瞧他那一副必恭必敬的樣子，我才徹底放下心來，看樣子，這場“危機”暫時可以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