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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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是韓天闕的小名。
她從小就喜歡吃排骨,什麼紅燒排骨,糖醋排骨,清燉排骨等等,凡是身體不舒服心情不好,都可以用一碗排骨解決問題。如果不行,那就一鍋!蔣媽媽當年就是用一碗清燉白蘿卜排骨湯征服了韓天闕的味蕾,從她7歲開始的整個人生都是蔣媽媽的那句:天闕啊,嫁到我們家來吧,嶽嶽很會燉排骨湯哦,以後讓他天天燉給你吃。
不過蔣嶽很少下廚,他本人很不喜歡廚房的油煙味。韓天闕上初中的時候央求過他很多次,成功次數卻寥寥無幾。蔣嶽就燉過幾次排骨湯,韓天闕卻對這僅有的幾次格外珍惜。
時隔那麼久,韓天闕依舊喜歡。但是要說是物以稀為貴的喜歡,還是他蔣嶽做的所以喜歡,早就分不清了。
說來也巧,蔣嶽在燉排骨的時候聽到了隔壁韓天闕電話聊天的聲音。因為是對門,兩家的廚房是正好挨著,然後韓天闕和蔣嶽的臥室就挨著各自家的廚房。這樣一個奇葩的格局,韓天闕從小學一直唾棄到了高中。那些青春小說偶像劇裏,青梅竹馬家的臥室緊挨著臥室,怎麼到了她這裏就偏偏隔著兩個廚房,想來個小說裏的翻牆給竹馬過個生日的情節都不可能。
距離他上次給我燉排骨已經一年半了吧,好像還是因為我一模年級進步了十幾名的緣故,那時候隔著兩個廚房都能聞到排骨湯的香味。韓天闕一邊回想,一邊不停頓的啃著排骨,之前為了填飽肚子專門熱的饃饃已經冷在廚房了。
“怎麼良心發泄,意識到同學聚會丟下我先走的行為很不厚道,決定補償我了?”韓天闕喝了一大口的湯,吧唧了幾下嘴,然後很挑剔的說,“一鍋排骨湯就夠了麼,起碼兩鍋。”
蔣嶽沒有順著韓天闕的話說下去,而是盯著鍋裏的排骨,有點晃神。
韓天闕斜眼看了看他,見蔣嶽非但不接話,還完全沒有注意她,隨手用筷子敲了敲裝著排骨的不鏽鋼鍋,撇了撇嘴,說:“喂,我吃相有這麼難看麼!”
蔣嶽轉頭看向韓天闕,定了定神,說:“要不省點湯,給角角拌飯吃。”
角角……角角。韓天闕愣了愣,在腦內搜索了下這個名字。
高二下半學期有一次下暴雨,韓天闕在校車棚等蔣嶽下課,隱隱約約聽到了貓叫。因為當時雨聲很大,韓天闕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但是等了二十分鍾蔣嶽下課了,韓天闕穿好雨衣推著自行車,都要出車棚了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阿嶽,你有沒有聽到貓叫,很小很小,你仔細聽下。”
蔣嶽停下了開鎖的動作,仔細聽了聽,然後嗯了一聲。
後來,韓天闕在車棚角落處堆放了很多木架和麻袋的地方,找到了一隻被雨淋濕渾身打顫的小奶貓。這就是角角。
韓天闕本來打算把貓咪抱回家養,但是韓媽媽因為工作原因,呼吸道一直不好。後來還是蔣嶽收下了貓咪,蔣媽媽本身就喜歡動物,蔣爸爸也很少去管這些。這一養就是1年,等到蔣嶽和韓天闕高考後去了大學,蔣媽媽上班做家務是在是忙不過來,就把角角寄放在了蔣嶽的叔叔家。每逢蔣嶽暑假寒假,角角才會被接回來。
韓天闕仔細想了想,角角是她當年死活要養的,最後卻落在了蔣嶽的頭上。高三那會因為課業繁忙也沒有時間去管,越臨近高考越少與蔣嶽見麵了,說是要學習,實際上她自己知道,高三那年她躲了蔣嶽很久很久。
韓天闕吃好了最後一塊排骨,伸手抽了張桌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後收拾好自己的碗筷放到廚房水池裏,邊洗手邊問:“角角現在在你家麼?”
“在叔叔家,下午打算把它接過來。”蔣嶽也跟著進了廚房,熟練地從櫥櫃裏拿了個碗,又返回餐廳,把鍋裏的排骨都盛到碗裏。
韓天闕見到說:“誒你怎麼盛出來了,給角角留著唄,我省的都是肉了,沒什麼骨頭的。”
“沒事,給它留點湯就可以了。”蔣嶽頓了頓又說,“你,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