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相道宮 第十四章 不凡之夜 此地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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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注定不平凡。
盡管這一夜,人們隻看到了欲望,隻看到了殺戮,隻看到了死亡,但機遇往往隱藏在生死存亡之間,禍亂之起始,可能重燃希望之火種。
誰又知道,這一夜,一座山,兩處山脈,發生的兩件事,竟足以改變整個武林,一是時代之終結,一是時代之將啟。
一切,將在天亮揭曉。
無涯子守了一夜蕭白衣的孩子,從孩子的臉上,他隱隱約約能看見幾分蕭白衣的模樣,這孩子本來是該多麼幸福啊,父親是武林至尊,母親是絕美佳人,他擁有著令天下人稱羨的家境,然而,這一切卻在一夜之間全都毀了。
毀了這一切的,是人心,是世道,還是什麼?
令人稱羨之幸福,亦是引發禍亂之因。
無涯子抱走了孩子,不是蕭白衣的孩子,是漁夫的孩子。
有錢人永遠不理解為什麼窮人那麼拚命,亦如窮人永遠不懂得富人為什麼那麼吝嗇。
漁夫願意和命運來一次豪賭,他也隻能如此。
他不是無涯子的對手,他全村都不是,如果無涯子想要強取他的孩兒,他無能為力。
所以,他選擇了相信無涯子,或者更徹底地說,是相信了無涯子的力量。
無涯子不忍看懷中的孩子,他一想起漁夫娘子的哭喊,就想起了蕭白衣夫人的淒鳴,他怕,真怕他一不忍心就會把漁夫的孩子送了回去,但是他不能,真的不能,這樣對誰都好。
或許是他的自私吧。
不多時,無涯子便出了這村莊,這山脈。綿延的潛山,在清晨的紅日下,好似穿了件血衣,廣闊的山林,仿若死寂般,靜得恐怖。
因為漁夫的大哥提醒過潛山主峰多了許多人,所以無涯子為了避免碰到黑衣人及其同黨,便繞過潛山主峰,以備到了繁華地界,再向他人詢問詢問。
這一繞,就是半日,漁夫孩子餓得醒哭了起來,好在漁夫娘子事先備了些母乳,足夠孩子吃上一日。
當日過中天時,無涯子才出了潛山地界,抵達了宜城邊緣,宜城屬於蕭府的內城,威名在外,傳聞此城建成之日,一位風水大師偶然經過,立即被此城的山水吸引,讚不絕口,曰龍山鳳水,此地宜城,宜城之名由此得來。
無涯子一路奔波,口幹舌燥,進了宜城,立馬尋了一處酒樓,叫了幾壺淡酒,匆匆下肚。
旁邊幾桌人眼色怪異地上下打量著他,還有幾桌人欲動不動。
終於無涯子前麵桌子的一位小年輕忍不住看向無涯子道:“請問道長道號?”
無涯子望了望小年輕這桌,除了小年輕,還有兩位,無涯子識得,一位是火掌駝叟鶴鬆年,一位是冰掌醜婆何天靜,兩人皆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輩,幾十年前就結成了夫妻,這小年輕十有八九就是他們的孫兒。
無涯子鼻子聳了聳,他似乎從空氣裏嗅到了一抹血腥味,甚而,他感受到了數十股殺氣鎖定著他。
這是為什麼,這是無涯子腦海裏首先浮現出來的疑問。
小年輕見無涯子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朝駝叟和醜婆看了眼,兩位老人搖了搖頭,小年輕哼了聲,加重力氣又道:“請問道長道號?”
這會兒,不待無涯子回答,便有人插嘴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無相道宮二弟子無涯子,蕭白衣蕭盟主的好友。”
這時,又有人插嘴道:“呸他的蕭盟主好友,他若是蕭盟主的好友,又怎麼會殺了蕭盟主!”
“或許是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又或許是想得到什麼得不到的東西?
“傳聞,蕭夫人是武林絕色美人,莫非這無相宮的小子是看上了蕭夫人?”
“我看未必,蕭盟主最吸引武林的,不是他的夫人,不是他的權勢,更不是他的家族,而是他的武功,‘滄浪劍歌’!”
“對對對,‘滄浪劍歌’,‘滄海劍歌’,這小子定然是為了‘滄浪劍歌’才殺了蕭盟主。”
“無涯子,你這奸賊,快交出‘滄浪劍歌’,我們要為蕭盟主報仇!”
“交出‘滄浪劍歌’!”
“為蕭盟主報仇!”
“交出‘滄浪劍歌’!”
“為蕭盟主報仇!”
“交出‘滄浪劍歌’!”
“為蕭盟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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