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淚雨零鈴終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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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習慣了等待,單純的以為等待就會到來。但卻在等待中錯過了,那些可以幸福的幸福。在失去時後悔,為什麼沒有抓住。其實等待本身就是一種可笑的錯誤。明知道等待著一份不知能否到來的幸福。
自那以後,淩袖就再也沒笑過,成天躲在屋子裏,青堯的事對他來說打擊太大,大家都給淩袖時間去消化,可公孫昊炎等不及,他做了幾個菜,又買了些精致的點心,迫不及待的端進領袖的房裏。
昊炎看著淩袖眼神黯了黯,淩袖抱膝坐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自己的腳。昊炎的信心瞬間減了一半,看著桌上的菜,閉眼沉思了許久,睜開眼笑著說:“袖袖,來,吃飯了!”
淩袖搖了搖頭,把頭埋進膝蓋裏,悶悶地說:“我不餓。”
“就當是嚐嚐我的手藝,評鑒評鑒我的菜,”昊炎拉淩袖下床,把他拉到桌在前說,“別想了,來,你應該是第一次吃我們人類吃的東西吧!快嚐嚐!”
淩袖拗不過他,不太情願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塞進嘴裏,昊炎滿懷期待地問:“好吃嗎?”
“恩,好吃。”淩袖微微揚起嘴角。
正當昊炎為淩袖的笑而欣喜的時候,安紅豆笑著跑進來,打擾了昊炎悉心建立的氛圍:“呦!你們吃得是香了!我們快要被這味道饞死了!”
昊炎翻了個白眼說:“廚房還有剩的呢!給你們留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知道嘛!”
“紅豆開完笑的,你別生氣,”玄泓拍了拍昊炎的肩膀,對他說道,“其實我們帶了點水果幹糧,馬上就要啟程回去了,現在來跟你們道個別。”
“怎麼這麼突然?”淩袖放下筷子,抿了抿嘴說。
“父皇的病耽誤不得,好不容易找到這百裏太王珠,我要盡快回去治好父皇,”玄泓拉著安紅豆的手,親昵的說,“待父皇恢複,我便請旨讓父皇給我和紅豆賜婚。”
昊炎拿了塊綠豆糕塞進淩袖微微張開的嘴裏:“那我先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淩袖將嘴裏的綠豆糕咽下,神色凝重的對公孫玄泓說:“我有話單獨跟你說!你們先出去。”
安紅豆和昊炎看著淩袖的神情,相互交換了下眼神,默默的走出了房間。
“百裏太王珠!”淩袖咬著牙說,“你用完就還回來!那邊,不知道還要鬧到什麼地步呢!”
“好。”
淩袖緊鎖著眉,咬著唇說:“你回去以後必須對這邊發生的事情守口如瓶,否則,會有滅頂之災!”
“恩。”
“還有,你一定要對她好!這也是在救你自己!”淩袖低著頭,劉海蓋住了他的表情,讓人琢磨不透。
“放心吧!”不知為何,玄泓越是答應,淩袖心裏就越是動搖,不安的感覺蔓延到全身,以至不慎打落了筷子。
淩袖慌忙去撿,脖頸上帶著的玉墜從衣服中掉了出來,公孫玄泓看著那墜子眼中透著震驚,“你這玉墜從何得來?”
“昊炎送我的,”淩袖摸著墜子問,“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嗎?”
“沒什麼。”公孫玄泓神色凝重,盯著那墜子若有所思
傍晚,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在這涼爽的秋末帶來了初冬的寒氣。淩袖和昊炎撐著一把傘,送走了安紅豆和公孫玄泓。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馬車,淩袖卻絲毫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昊炎把傘往淩袖那邊靠了靠,搭著淩袖的肩說:“外麵涼,我們回去吧。”
淩袖抬頭看著昊炎,眼神裏看不出一點情感,嘴角微微揚起,聲音依舊很炙熱,炙熱完了後卻比這雨更寒:“昊炎,我想走一走。”
“好,我陪你!”昊炎剛想抬手揉淩袖那柔軟的劉海,卻被他微弱卻清晰的聲音打斷,“我想一個人……走一走。”
“哦,”昊炎依舊保持著微笑,把傘遞到他手裏,“好,記得早點回來,我等你。”
“恩。”
淩袖撐著傘慢慢的走著,昊炎淋著雨,看著淩袖的背影從自己眼裏消失,低著頭進了房間,捂著臉不敢哭出聲。
淩袖來到那個他在再熟悉不過的竹屋,想推門進去卻發現被結界擋住。一瞬間,淩袖所有的悲傷全都隨之溢出,混著雨水,他跪在竹屋門口,任由雨水責打著身體,傘早就不知道被丟去哪裏了。
月影看著屋外那狼狽的人,歎了口氣:“主人,淩袖不過是救了個人,您何必這樣呢?”
青堯泯了口茶,淡淡的說:“他救人救鬼救仙救靈,就是不應該救他公孫玄泓!”
“主人,我知道你討厭公孫玄泓,可禍不及他人!更何況那人還是淩袖!”
青堯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茶碗中漂浮著的茶葉,若有所思,末了,終還是對月影吩咐道:“你好好看著淩袖,他們有什麼困難幫襯著些,萬不可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主人!”
“下去吧,我累了。”
淩袖見竹屋裏的光滅了,心如死灰。他朝著竹屋磕了三個頭,慢慢站起來,踉蹌的回到了現在唯一肯收留他的地方。
“怎麼渾身都濕了?傘呢?”昊炎打開門就看見被淋的不成樣子的淩袖,趕忙摟著他進屋,“快進來!”
淩袖任由他脫下黏在身上的衣服,小聲的道歉:“對不起,我把傘弄丟了。”
“你是該道歉!”昊炎氣不打一處來,卻格外小心地為他擦拭著頭發,“你該說對不起的原因是你把自己淋透了!誰管傘啦!”
淩袖再沒有說話,昊炎撓了撓頭,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凶了,語氣又柔了下來:“我放了熱水,快去洗澡吧!”
淩袖紅著眼問他:“你不問我去哪?”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再說了,你這不是回來了嘛!回來就好!”沒成想昊炎這番話引得淩袖再次落淚,急的昊炎像熱鍋上的螞蟻,手忙腳亂的為他擦拭著淚水,口不擇言地安慰道,“別哭!袖袖……別哭啊!有我在呢!以後誰要是欺負你我就去打得他滿地找牙!讓他給你磕頭認錯!叫你爺爺!”
淩袖破涕為笑數落道:“呸呸呸!還叫爺爺呢!你成天都在想什麼呢!我有這麼老嗎?”
“我隻要你開心,你開心了,一切都好。”
“昊炎,謝謝你。”
羲和受傷之後,離曜把他的送到離夢那裏,千年寒冰鑄成的冰床能緩解羲和的疼痛,也能最大的提升功力,離曜兩天為他灌一次靈力,羲和好了許多,最近也能自行運功療傷,算是基本痊愈,離曜也放心了些,下旨讓他再調養幾天。
侍衛跪在殿下稟報著,也打斷了離曜看書的興趣:“皇,青堯求見。”
“宣!”
侍衛把青堯帶進了靈殿,離曜佯裝繼續看著手上的書籍,眼也不抬地問:“青堯,你來做什麼?”
青堯慢慢跪下,啟唇道:“青堯自知犯下大錯,特來請罪。”
“你有何罪?”
“公孫玄泓逃走,百裏太王珠被盜,天蠶白羅蟒發狂傷及羲和,條條重罪,數罪並罰。”青堯一條一條地數著,語氣平和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好一個條條重罪,數罪並罰!”離曜狠狠的將書砸在青堯身上發著怒,“你說!靈宮這次打亂!我要怎麼罰你?”
“青堯甘願受罰,隻求皇,”青堯被離曜砸中了側臉,把頭埋得更低了,“放過淩袖。”
“哼!放過淩袖?”離曜疾步走下台階,捏著青堯的下巴,逼迫他看著自己,發狠的說,“你自從救淩袖開始就一直在利用他!利用他熟睡時吸取他的靈力,這麼多年把他藏得那麼深,你隻是想利用他像極了離夢這點來困住我!挾天子以令諸侯?你的計劃還真是周密!可青堯,你千算萬算都算不到!安紅豆與凡人私定終生打亂了你所有的計劃!”
青堯的眼角掉下幾滴熱淚,嘴唇顫抖著,吐出一句:“殺了我吧。”
“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對皇位心懷不軌,縱使你天資聰慧,再不可被繼位提名!”離曜眯著眼,甩開手,冷冷的下著命令,“不過若你七日之內將百裏太王珠拿回來!我便不再計較淩袖犯的錯!”
“謝靈皇!”
離曜背對著青堯,淡淡地開口:“還有!我要淩袖入宮!”
“什麼?”
“我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像極了離夢!我也的確忘不了離夢!”離曜把玩著手上的戒指,“我要他代替離夢陪在我身邊!”
有些秘密要用一生守口如瓶,隻為讓一些心痛不露痕跡。於是等待,等待生命的轉機,等待生命的絲絲縷縷悄然地融合,讓一切看起來有美好的樣子。即使隻是一個騙局,即使它讓你痛苦讓你淚流,但總比戳破一切來得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