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往事不堪難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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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不想讓每個故事的開頭都是適逢其會,結尾都是時光依舊我和你,未來很長,來不及放進故事裏,餘生寫成番外,滿滿是你。現實裏,我們確實相遇了,終於,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你高興的像個孩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可是,我們還是分開了。說好的未來,什麼也沒有了。我沒了軟肋也丟了鎧甲。
孩子總是像花開般美好,即使他們長大,養育他們的人總還是把他們當成孩子。對於淩袖來說,桃夭就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主人!主人!”桃夭一路小跑著,撲進淩袖的懷裏,摟著他的脖頸不肯撒手。
“都這麼大的了!怎麼還莽撞!”淩袖寵溺的揉著桃夭的頭發,明天他懷裏的這個花靈就滿百歲,算起來,自己離開那個人也足有一年,剛還有些笑意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暗淡。
桃夭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拿出幾顆糖果塞到淩袖手裏,順手剝開一顆,塞進自己的嘴裏,邊砸吧著嘴邊說:“主人!今天城裏有戶人家辦喜事!沿街發糖呢!我拿了幾顆回來!你嚐嚐!可好吃了!”
淩袖看著手裏的用紅紙抱著的糖,思緒被牽回到了原本慶幸後來慢慢變質成悔恨的時光。那個高大的男人!那個俊秀的男人!那個自己深愛著的男人!那個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男人!
‘淩袖,你嚐嚐……’
‘這個叫糖!’
‘以後我開個糖坊,這樣你就有吃不完的糖了!’
‘淩袖,你別哭!青堯不要你!我要!我一定會比他更疼你!你…能不能也把心裏的愛分給我些?’
‘公孫昊炎,我想我開始愛上你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公孫昊炎聰慧善良、閱書無數、思維超前,現封為太子,謝相之女謝子墨為太子妃,擇日成婚。’
‘對!朕承認當初朕接近淩袖就是為了讓他助我登上帝位!師父你當時不也默許朕這麼做的嘛!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朕!’
‘淩袖!朕不許你走!就算朕不要你!你也必須待在朕的身邊!你要死也隻能是朕親手殺了你!’
‘廢人?不!你現在還有點用處!來人!左相,不!前左相就賞給你們了!你們可要好好伺候他!’
‘淩袖!瞧瞧你的樣子!真下賤!’
‘陛下,淩袖何德何能,您明明那麼忙,卻還親自來傷害我。’
‘用他的血!不管多少!隻要能救活皇後!快!’
‘岩猙!你知道你抱著的、愛著的這個淩袖有多髒嗎?你知道那天晚上有多少人壓在他身上嘛?’
‘那你又知道他為你付出了多少嗎?淩袖被剔骨抽靈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他早就因為你變成這副不人不仙的樣子了!公孫昊炎,你配不上他!’
‘淩袖……’
“主人!主人!”急促的呼喊聲終於把淩袖撤回了現實,臉上有些溫熱,用手一摸才恍然發現,自己竟哭了。明明連公孫昊炎傷害自己、羞辱自己、拋棄自己那時候都沒流半滴眼淚,時隔一年再來悲慟這段被陰謀籠罩的感情也太過矯情。
桃夭沒有完全參與淩袖和公孫昊炎的感情,他第一次遇見淩袖時,淩袖也已經成為左相。之前發生的事,他一無所知。他隻是覺得皇上對自己的主人並不好,他不懂,為什麼自己的主人不求任何好處,傾盡所有幫皇上。但桃夭看到淩袖落淚的時候,他慌了。他的主人向來溫和,臉上雖然總帶著一絲笑意,卻讓人看著心疼。
“主人,你怎麼哭了?是不是桃夭做錯什麼了?你打我罰我都可以!隻要主人……”
淩袖把糖小心的放進袖中,春天雖然已經到了,但總是夾著一絲冷意,他靠著椅背,保持著微笑,柔聲打斷了桃夭:“起風了,桃夭,推我進去吧。”
“好。”桃夭乖巧的將淩袖推進身後這個有些簡陋的竹屋。
明天,桃夭滿百歲,必須到瑤池桃林一趟,吸收桃林仙氣,也就是說,桃夭要有一陣子不在自己身邊了。
青堯總是晚歸,淩袖給他倒了杯茶,原本想跟他說桃夭的事,不想,被青堯突如其來的邀請給打斷:“袖袖,明天城隍廟裏的桃花樹都會開的,我們明天去看花好不好?”
“你去吧,我不想。”淩袖把玩著袖中的糖果,一口回絕。
桃夭嘟著嘴,抱怨著:“主人,你已經在這破房子裏待了快三個月了!你就聽青堯哥哥的話,出去看看,對身體和心情都有好處的!”
“袖袖,岩猙也會去。”淩袖本還想回絕,青堯的消息卻讓他有些欣喜。
“他醒了!”
青堯轉了轉手上的扳指說:“恩,前兩天剛通過信。城隍廟就在章峨山山腳下,岩猙多吸點香火對他的傷也有好處。”
淩袖抬眼,笑著對青堯說:“青堯哥,明天,就麻煩你了。”
宏偉的皇宮,最美的地方就是禦花園,花園中間有座小屋。皇宮裏的人都知道,這個小屋是當朝皇上為前左相建的。屋子外,白玉石砌成的台階上佇立著一個落寞的身影,身披龍袍,手提酒壺,他本應是世上最至高無上的人,可那雙漂亮的眼裏卻裝滿了失意。
‘藥靈如果被換了血,不是魂飛就是魄散,即使是您的師父,最多也隻能讓他活三日。’
‘公孫昊炎!百姓敬愛的陛下!你以為淩袖他再也不是藥靈,差點丟了命,這一切是誰造成的!是你!是你這個賴在他心裏死活不肯離開的王八蛋!’
‘淩袖何德何能,您明明那麼忙,卻還親自來傷害我。昊炎,嗬,瞧我這記性。陛下,恕罪臣直言,若我用你對待我的方式來對待你,恐怕你早就離開了。’
‘岩猙,帶我走……我不要富貴,不要權利,但我答應過他,幫他得到天下。你要的是我,帶我離開,我就是你的。’
公孫昊炎用指腹輕撫著牡丹的花瓣,花瓣卻脆弱的落下,他歎了口氣,喃喃自語著:“袖袖,花都快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不是說好了,一起賞花嗎?你從來不會食言的…”
公孫昊炎睡不著,自從淩袖被岩猙帶走以後,他就失眠了。可淩袖不同,他睡得很安穩,像個懂事的孩子,為了不讓別人擔心,每天強迫自己吃飯、說話、睡覺、微笑。
夜逝去後,陽光正好,幾片淡淡的雲點綴著藍天,河畔邊的柳樹也長出了新葉,嫩綠嫩綠的,煞是好看。青堯幫淩袖梳著辮子,淩袖看著桌上的糖果,輕歎了一聲:“要不,我還是不去了吧……”
“不是說好的嗎?”青堯拿起桌上的碧玉簪子,插在淩袖的頭發上。
淩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皺著眉頭,有些懊惱:“我很久沒出來,怕會不習慣……”
“有我陪著你呢!”青堯蹲下身子,握住淩袖白皙的手,柔聲卻又堅定的說:“袖袖,還有我在你身邊呢。”
不是所有在你失意低落時,給予你溫暖的人說的話你都要記在心裏。很多時候他們的關懷會變成一種很厲害的毒,你會上癮,然後無法自拔。幸好,我不再相信愛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