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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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恬給人嘲諷一陣,恨得牙癢癢,偏那少年離開了,又找不到發泄對象,轉頭對甄道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不知好歹的東西,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不知所謂!”說罷還氣不過,一腳紮實踢上甄道的小腿,殺豬似的慘叫繞耳不絕。
兮恬這一番話也不知是指桑罵槐還是真就跟甄道不死不休了,反正別的人樂得看熱鬧,紅衣少年說得不錯,多打打,少一個分贓的人,是有利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他們必須聯合起來一致對付晏子墨。
浮業公子舊事他們也都明白,公子誰都不放在心上,偏偏一個莫之清能讓公子變了臉,公子能收晏子墨這樣的徒弟,那說明公子對莫之清的看重不是一星半點,看來要從公子身邊撕開裂口,還是要從晏子墨那裏下手。
“我瞧著那少年身邊的女人有點眼熟。”這時候一個人開口,他在這些人裏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因為他功夫最差,都沒人把他放在心上。
兮恬想了想,左手扶著鬢間步搖,驚呼:“那女人不是殺人那位麼!?”
這一聲叫喚倒是讓他們全想起來了。
先前紅衣少年的功夫太過震撼,吸引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現在看來,紅衣少年哪裏是友,分明是敵!
他們此番行事不能動用家族、山門勢力,不然哪裏如此憋屈!
先前勸阻兮恬動手的男人沉吟道:“還不把真人扶起來,商量商量之後如何辦。”
他們牽涉太廣,中間不乏有死對頭存在,不管什麼時候都在拆台,這一來二往反而猶豫不決,東拖西拉。
“不敢……不敢……”甄道真人現在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是被人給利用了,給人當槍使,給人當盾用。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上,他唯唯諾諾爬起來,疼得齜牙咧嘴,連表情都扭曲了。
兮恬對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很是受用,笑著說道:“甄道真人,你看我們接下來往哪兒?”
說好聽些是征求他的意見,說不好聽些這是在敲打他擺正位置。
甄道吃了虧,自然是看的清楚,拂塵直接插到後腰,擺手說:“各位說了算。我隻管聽著就是。”
現在兮恬是真滿意了。
一個沒眼力的臭男人還敢欺負到她頭上,要不是看他還有用,早就不留他狗頭了。
不過其他人可是不滿意,既然現在對方已經明目張膽的冒出來了,憑他們單打獨鬥對付一波兩波還行,若是綿綿不絕地車輪戰,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看來,還是得牽涉進來。”
“不錯。”其他人附和。
既然要牽涉進來自己背後的勢力,那麼擋箭牌就不需要了,甚至於他們這些人可以分道揚鑣,想要好處,各憑本事!
甄道明白自己死期將近,畏縮在一邊,恨不得所有人都看不到他,他好趁機溜走。可錯過了少年造成轟動的逃走時機,現在在這些大能眼皮子底下,哪會那麼容易就跑得掉?
他的舉動一早就被發現。
先前差點被他用拂塵打中的漢子幸災樂禍地開口:“真人你這是要去哪兒?”
渾身一個哆嗦,甄道差點沒癱軟下去,結結巴巴開口,說不出個所以然,“我……我……”
他這樣特別惹人厭。
既沒骨氣,又沒本事。真不知道是怎麼活了這一大把年紀的。
“既然商量妥了,都準備插手,那真人就不用留了吧?”
“不錯。”不少人輕蔑地說,要是甄道一開始會做人,他們興許還會留他一命,他這是自找死路怨不得誰。
“不,留著他還有用。”意外給甄道說情的卻是兮恬。
“你不會是看上這老道要招為裙下臣吧?”和兮恬一向不對付的人起哄說道。
“放你娘的屁!老娘會看上這老皮貨?!”兮恬一口啐到甄道道袍上,“這人哄公子是哄不住,可悠悠眾口他能堵住啊。瞧他這模樣就是個得罪人的,做了什麼缺德事兒怕也不會讓人懷疑。”
兮恬這話說得十分在理。
對付公子就讓他們力不從心,若再冒出些打著正義旗號卻行小人之事的人,那更是手忙腳亂,這時候不如推出甄道,少了後顧之憂,更能集中精力應付公子。這才是正事。
“不若把公子當年那些事兒給抖落出去!”
說這話的一看就是不經大腦的。
兮恬沒好氣白他一眼:“蠢貨,公子那些事都被下了禁口令,誰說出去都是一個死字,你敢說,我可不敢。”
這不是沒辦法麼!先前提議的男人低聲嘀咕道。
他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留下甄道一條命,說不準以後就有大用!這的確是有了大用,卻差點讓他們萬劫不複,這是他們現在不曾想到的。
紅衣少年瀟灑離開,走了不出一裏就開始鬧幺蛾子,雙手死死掐著二十的手臂,手臂一片烏青都還不肯放手,嘴裏嚷嚷著:“阿容那個賤人居然還想靠著晏子墨見到公子!!!”
二十默不作聲。
主子在氣頭上的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索性什麼都不說,任由主子發泄完。
“二十你可真是最無趣的。”少年悻悻放手,偏生就這二十是個挑不起情緒的,就算在她麵前把人扒皮抽筋都看不到二十有一絲情緒波瀾。就連阿容跟梅兒這兩個都會有一星半點的自我意識會在不經意流露,這二十居然捂得這麼好。
“主子說得是。”
從善如流一句話差點把少年氣得倒仰!
他走出去誰人不怕他,他享受那種畏懼,可這二十……這二十!!
真真氣煞人也!
“滾!”戾氣十足地吼道,伴隨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二十臉上,二十半邊臉腫得老高。少年並未留手,二十疼得腦門冒汗,眼前一片漆黑,還是中規中矩說了句:“屬下告退。”
少年無名火又躥起來,手掌握緊又鬆開,真想把這二十給剁了喂狗!一點都不隨他的心。
可好歹顧忌公子的告誡,這才強忍下暴躁脾氣。
二十踉蹌走到離少年三十米開外,手摸索著樹幹,緩緩坐下。主子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浮業公子當年跟少年說的話她也曉得,所以她把自己弄成這德性,主子討厭,但礙於答應浮業公子的承諾,輕易不會讓她死,隻是多些小折磨而已。前麵幾任空夢使都是被主子嚇破了膽,公然求到公子那裏,那不是打主子的臉麵麼,主子十成十是容不下她們,十九就是過於畏懼,被主子玩弄手掌,還多嘴多舌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才招致殺身之禍。可她這樣,什麼時候又是個頭?可否能在公子麵前動些小心思,像阿容、梅兒一樣脫了這火坑?
“二十,你想事兒可真入迷。”少年陰測測以手指尖抬起二十的下巴,輕佻地笑道。
二十勉強對視少年,那滿眼的殺意讓她不由自主顫抖,“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有點不舒服。”
本想說頭疼,可又怕少年借題發揮發作她,隻推說身子不好。
“哦?我竟不知二十是如此弱不禁風,或者說二十是嫌本宮下手太重?”
二十顧不得頭疼,雙膝“噗通”跪地,不住磕頭:“屬下不敢,公子神功蓋世,屬下不敵是屬下學藝不精。”
少年見她還是怕自己的,倏忽心情又變得好起來,“罷了,梅兒的事兒,處理好了麼?”
“是,已掛在三生天門口。”見主子這樣,二十知道自己是逃過一劫了。
少年滿意地點頭。
雖然不知道是誰對梅兒下了毒手,不過既然梅兒曾是他的空夢使,那麼死後理應為自己出一份力才是。
當日,聽聞梅兒不見,他就覺得不大好,派人去找梅兒,發現的卻是被抽經扒皮的屍體。他怒極,梅兒舊事他再清楚不過,這人殺了梅兒究竟是給公子下馬威,還是在警告他?!這麼些年還沒人敢威脅他,一怒之下把阿容也給擄了,哪知阿容也有點不對,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阿容如此失魂落魄。
問阿容也問不出個什麼,她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現在阿容不是他的人,自然他的暴脾氣一忍再忍。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出現在甄道等人麵前,冷嘲熱諷一番。
“二十,你說是誰背叛了我,背叛了公子?”咬牙切齒的一字字吐出陰森森的話,仿佛二十隻要說出一個名字他就能殺對方全家一般。
“屬下不知。”
這問題她不敢隨意回答,雖然她曾懷疑過阿容,畢竟阿容對梅兒應該知之甚深。
主子雖然嗜殺,可從不對公子的人動手,所以不是主子。
公子更是沒有理由對梅兒下手,其他人,她的確不知道誰還對梅兒的事那麼了解。就連她也是接手了空夢使後才對曆代空夢使的事了解一二,具體細節,她也是說不上話的。
少年冷笑,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誰在背後搞小動作。
他以前懷疑阿容和梅兒出賣公子,特別是梅兒,因為二十年前那事兒,他的懷疑更深,可現在梅兒死了,反而洗清了嫌疑,那麼又是誰,若說是阿容,那阿容犯不著為公子討回公道,落得個身死得下場。真真是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