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與死 第二章:錦蘇,幫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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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入冬,幾人還未到順碩,便洋洋灑灑下起了雪,阻礙了行程。
幾人無奈,唯有在小鎮上找了一間客棧歇腳。
四人都沒有說話,飯桌上的氣溫有些詭異,客棧周圍倒是嘈雜的很。
“為何今年來往的人這麼多?”錦蘇微微蹙眉,其他幾間客棧都爆滿,唯一這間還剩下兩間下房。
“客官還不知道吧,聽說蘇府的小姐比武招親,那可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妹妹,即便娶不回家,看看也成啊。”來添茶的小二聞言,殷勤地說道。
忘蝶比武招親?幾人相互望望,都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據我所知,蘇家大小姐不是已經成了龍家少奶奶了嗎,怎麼還比武招親?”錦蘇暗暗流汗,這個忘蝶還真是一刻也不讓自己省心。
“這個誰知道,現在消息已經傳出,聽說順碩眼下已經人滿為患了。”小二笑著下去了。
隔壁桌一個青衣儒生笑道:“幾位還不知道吧,蘇小姐已經一紙休書將龍卿給休了。真不愧是皇上的妹妹,雖不是親的,可到底是有這個氣魄。”
女子休夫?
自古以來聞所未聞。
安樂軒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忘蝶但真女中豪傑,敢為天下先。”
錦蘇白了安樂軒一眼,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承認那小女子是自己的妹妹,他無奈地歎口氣,“龍卿傳來書信,隻說忘蝶使了小性子回蘇府,我還以為她鬧鬧就算了……”哪裏想到鬧得這麼大,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強扭的瓜不甜,忘蝶與龍卿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兩人分了也是好的。”安樂軒認真說道。
“不如你娶了忘蝶?”錦蘇瞧著安樂軒就是來看戲的,沒好氣道,眼角瞥見安皓天鐵青的臉,他壞心眼地繼續說道:“你是安過的固親王,忘蝶又是我的妹妹,如此一來也算是兩國聯姻,永世交好,豈不兩全其美?”
“誰與你靖國聯姻?”安皓天見錦蘇越說越不對,冷哼一聲,眼神若是能殺死人,估計錦蘇死了千百次了。
“是啊,我安樂軒眼下是自由之身,無法代表安國,現成的安王在這裏,你可別錯過。”安樂軒風淡雲輕地說道。
安皓天臉色又沉了三分,“樂軒!”
安樂軒卻不理他,起身回房去了。
安皓天狠狠瞪了錦蘇一眼,後者很無辜地聳聳肩,“你瞪我也無用,當初害他遍體鱗傷的是你,允許你跟在我們身邊,已經是夠給你安王麵子的了。”
錦蘇悠哉哉的一句話,令安皓天啞口無言,確實是自己一步步逼得那人遠離自己,可他當初也是迫不得已。洛城甘願赴死,自己不能丟下安國不管,何況自己已經知錯了,而樂軒明明對自己有情,為何刻意避開自己?
錦蘇心裏還煩著蘇忘蝶的事,周圍嘈雜聲更是令人不悅,喝了口茶便回房去了。
進門見安樂軒一人站在窗前發呆,身上隻著了紅色紗衣,長發被偶爾吹進來的涼風撩起,在空中亂舞。
“你病了我可不會照顧你。”錦蘇歎口氣,取了紅色翻白色絨圈的袍子披在安樂軒身上。
“對習武之人來說,這樣的天氣不算什麼。”放在唇邊的笑意突然凝溫,自己經脈盡毀雖撿回一條命,可卻武功盡失,眼下已經是個廢人了。
“你還在意你皇兄吧。”錦蘇見他神情落寞,刻意避開了他武功的事情,卻又提及他另一件傷心事。
“你覺得我在意他嗎?”安樂軒冷笑一聲,他的心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現在已經絕望了。
錦蘇看著安樂軒有些淒慘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樂軒,我一直認為你是一個敢愛敢恨的人,像這樣搖擺不定不是你的風格。”
安樂軒苦笑一聲,他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在別人眼中,還顯得搖擺不定嗎?
“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笑。”錦蘇有些難過地別開臉去,眼前這個男子明明該笑如朝霞,那璀璨的笑曾一度照亮自己灰暗的人生。
“錦蘇,幫幫我吧。”安樂軒沉默了許久,方才露出一絲落寞的神情,用近乎求助的聲音,輕輕道:“幫我從這段無望的愛情中解脫出來……”
錦蘇一震,安樂軒從來不會開口求他,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無助而絕望,而且用了‘解脫’這個詞。他再次打量這個紅衣男子,突然間發現,那身紅紗失去了往日的光鮮,被一層陰霾籠罩著,臉上的表情那樣無助痛苦。
“對不起!”他隻看到了安皓天的真心,卻從來沒有想過他之前給予安樂軒多少傷害,那些深深烙印在他心中、永遠無法抹滅的傷害,不會因為時間而改變。
安樂軒不語,伸手攏緊身上的披風,原來現在,他也會感到冷了。
此時的宰相府,歐陽英德將手中的信紙摔在跪在下頭的漢子頭上,氣急敗壞道:“老夫讓你們帶皇上回來,你們就這樣讓他溜了!”
那漢子唯唯諾諾說道:“那白衣人武功太厲害,我們幾個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
“而且什麼?”歐陽英德拂拂自己花白的胡子,這兩年時間看著錦蘇執政有方,哪裏料到眼下正是關鍵時刻,竟然玩起了失蹤。
“而且皇上似乎認識那個男子。”大漢道。
認識的人,還是白衣男子?歐陽英德腦海閃過一道精光,莫非是他不成?“你們將那男子的樣貌細細說來。”
“白衣長發,臉上有一道猩紅的十字傷口,他還讓小的給相爺帶話,說‘瀟某會護佑皇上的安全’”
“果是他。”歐陽英德隻聽得那人臉上有一道猩紅的十字傷口,就幾乎能夠肯定那人是瀟淺憂,靖國前淺憂丞相!
有他在皇上身邊,倒是不用擔心。
這時,門外進來一年過不惑的婦人,手中托盤端了新沏的茶,示意幾人下去,笑吟吟地換了歐陽英德手邊的茶,“相爺何事如此動怒?”
“毅國使臣馬上就來,皇上卻在這時候離宮。”歐陽英德發現自己想錯了重點,既然是瀟淺憂,就該知道皇上離宮的嚴重性,不帶回來也就算了,還慫恿皇上離宮。
“皇上畢竟還年幼,當年先帝在時,是淺憂丞相一人撐起整個朝堂,相爺可要向他學習才是。”歐陽夫人安慰道。
她不說還好,一提起瀟淺憂,歐陽英德氣就不打一處來,“老夫看他就是見不得老夫清閑,才把皇帝拐帶出宮的。”
歐陽夫人隻笑不語。
歐陽英德悶悶地想了一會兒,無奈地歎口氣,“金鑾金鑾殿,皇上看不見,淺憂丞相朝上坐,百姓安居業。老夫這一生從未敬佩過任何人,唯有他是例外,隻可惜蘇憂帝登基,他卻辭去丞相一位,這一銷聲匿跡就是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