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抬眼靜靜的看著他，琉璃色的瞳仁，光華流轉：“白癡！”
    “我靠陳陌你大爺的，你說誰白癡呢？”蕭南徹底的怒了，自己如此盡心盡力的對他，眼見著連命都要搭進去了，他非但未感動，卻說自己是白癡？
    “說你，白癡！”陳陌又道，卻是扭過頭去，留給蕭南一道憂傷的側臉。
    蕭南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
    他上前，將陳陌摟抱進懷裏。陳陌的身子先是瑟縮了一下，最後在蕭南溫暖堅實的懷抱裏，漸漸的放鬆。
    戴文在此時發話了。
    “好一副伉儷情深的優美畫麵。”戴文緩緩朝他們走來，明亮燈光下，那張邪魅張狂的麵容上仍舊滿是微笑，笑的明晃晃，都快要比過頭頂上的燈了。
    陳陌跟蕭南終於將停留在彼此臉上的視線，轉投到戴文身上。
    “放他走。”
    兩人同時出口。
    而後，互看著對方。
    “這默契，嘖嘖……”戴文抬手，“啪啪啪”，很是應景的給了一頓掌聲。
    蕭南在此時握住陳陌的手，陳陌偏頭看著他，緩緩吐出兩個字：“找死。”
    形容的貼切又形象。
    蕭南沒吭聲，因為無言以對。心中萬般思緒轉換出的千言萬語，到底，沒有變成遺言說出口。
    都堵在喉嚨處死活沒讓它們出來。
    疼啊！蕭南在心中咬牙切齒的說。
    “陌陌，我給過你活命的機會。”戴文說：“雖然我從一開始就特別的想殺你。”
    一開始？從哪裏開始？
    “因為你毀了我的幸福。”
    毀了你的什麼幸福？
    戴文抬手，在離陳陌臉頰兩厘米距離時，手腕再度被蕭南咬住。
    同一個位置，準確無誤。
    當嘴巴鬆開時，必然是新傷覆舊傷。
    “屬狗的？”戴文笑。
    蕭南搖頭。
    陳陌替他回答：“屬龍的。”
    蕭南點頭。
    戴文用另外一隻手，掐住陳陌的脖子。
    修長的手指稍稍用力，陳陌便感覺空氣迅速流失。
    眼前景象模糊，陳陌艱難開口：“放了他。”
    蕭南聽出陳陌聲音裏的異樣，抬頭，視線從掐住陳陌脖子的那雙手，慢慢上移，最後停留在陳陌那張因痛苦而極盡扭曲的臉頰後，怒了。
    但是，在此之前，戴文卻鬆開了陳陌。
    蕭南：“……”
    他看起來很是疲憊，看著軟到在蕭南懷裏的陳陌：“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完，但是卻被這小子給打斷了。”
    “我不會殺你。”他說，眸光望著窗外的天際，幽遠深沉：“就算再怎麼的想，也不會。”
    不然，我想不出你會死多少次。
    “你們走吧！”很久後，他又道，眸光轉向屋子裏相依相偎的兩男孩，風華正茂，一如當年他跟自己。
    陳陌滿臉複雜的看著戴文，幾番猶豫，終是開口：“你到底，跟我爸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戴文低頭淺笑，眉目流轉，皆是哀傷：“感情是把殺人的刀。”
    扔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戴文大步而優雅的離去，將身後兩男孩，留在原地。
    蕭南扶陳陌坐下，雙眼卻看向門外。
    陳陌開口：“別看了，他向來言而有信。”既然說出口的話，必然會做到。
    蕭南點頭，轉眼看向陳陌，眼神猶疑，似是有話要說，然而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他如此這番遊移不定的神色，讓陳陌也疑惑的盯著他看，眼神茫然無辜，蕭南無聲的笑了笑：“我們走。”
    這一刻，他覺得什麼話都不重要了，陳陌就在他麵前，抬手就可以碰到，這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