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魔魅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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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悠和琴煞回到碧悠山時,已經是五天後了。
竹仙翠拓,仍然是好好的遵照悠的要求,把他們的竹屋好好打理著,不讓它成為第二個貓窩。但是,現在讓翠拓擔心的並不是貓窩的問題。
“悠大人,琴煞大人,你們總算回來了!”
很少看見淡然的翠拓慌張,悠的心頭有些不安“翠拓,出了什麼事?”
“悠大人,冥界派來了通信使者,一直在等您回來!”
不等悠去見通信使者,那使者已經瞬移到了悠的麵前,雌雄難辨的小臉上滿是焦急。“悠大人,冥界出了大事,蔓椛大人說她快撐不住了!”
悠看著麵前的使者——青蔓,也是蔓椛最得力的助手,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跟我來!”
悠拉著琴煞,帶著青蔓,揮袖間已經到了魔界的正殿。
暗幽一臉焦急無奈。一轉眼就看見悠帶著一群人出現在了麵前,急忙走上去,快速說道“悠!你快去黃泉一趟吧!結界不知為何破裂了,蔓椛一個人快要支持不住了!”
場景再次變幻,眾人再回神的時候,就已經身處忘川彼岸——黃泉。
“蔓椛!”看見不遠處那道妖嬈的倩影快速的被黑色煙霧吞噬,悠驚叫出聲,瞬移到了蔓椛身邊,扒著那團黑色的煙霧,它像是有形體一樣,被悠瞬間扒下,而蔓椛則是完好的躺在了暗幽的懷裏。
“悠!”琴煞早在悠瞬移的時候就和他一起到了結界邊緣,見悠一個人像是快支撐不住黑霧蔓延的趨勢,雙手迅速結印,硬是撐起了另外一個結界。但還是遲了……
“悠!”琴煞抱起悠的腰騰空而起,換回了原形,暗幽緊隨其後,懸浮在半空之中。
暗黑色的煙霧融入忘川河水之中時,霎時間燃起了熊熊大火,來往於忘川之上穿梭於彼世的靈魂,無一不被卷入這火焰之中,慘叫著,灰飛煙滅……
“這是……!”暗幽看著自己管轄範圍內的靈魂就這樣消散的不明不白,頓時一股怒氣衝上了腦海。“區區業火而已,還敢在我麵前顯擺!”
說罷,把蔓椛緊緊抱在懷裏,祭出自己的長刀,猛然揮下,冰冷的寒氣四散開來,業火熄滅,忘川河水將近一半都迅速被凍上,爆出一串冰花。
那邊,琴煞把悠護在自己的爪子裏,張開大嘴,隨著一聲悅耳的龍吟在黃泉裏回蕩開來,空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陣法,巨大的冰柱從陣法中爆裂而出,衝著燃燒的火焰生生的紮了下去,而那不滅的業火,則是瞬間被凍成了冰凍的火焰。
琴煞眨著巨大的眼睛,確認勢力範圍之內已經不再有業火出現,化回人身,把悠放在了一旁的石頭上。
突變就是從這時開始的。
“琴煞!後麵!”
可惜,暗幽的話還是晚了一步。
伴隨著焚燒靈魂的痛楚,琴煞隻聽到自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最後看見的是悠驚恐、慌亂的臉,黑暗鋪天蓋地而來。
看著琴煞的胸口被火焰貫穿,悠隻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炸開,然後,力量洶湧而出……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會有這一天!”黑色的煙霧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猖狂的笑著,黑色的大口裏嘶啞的吼聲仿佛是風被撕裂的聲音。
悠懷抱著琴煞倒下的身軀,暗紅色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下,染紅了附近的土地,曼珠沙華更加妖異。
悠以前就討厭看見血液,更討厭看見自己在意的人受傷。而現在,竟然是琴煞在自己麵前倒下,更是讓她頭疼欲裂,無法控製自己的力量,魔魅的嘲笑無疑是在加快自己死亡的進程。
“給我滾開!”
“什麼?”魔魅大笑著,悠的低喃沒有傳到他的耳朵裏。
“給我滾開!”悠看著魔魅血紅色的雙眼,一字一句,帶著鋪天蓋地的殺意和寒氣,清晰的傳達出去。
“唔……哇!”
隨著悠的右手伸出,做出了掐握的姿勢,魔魅仿佛被看不見的枷鎖緊緊狠狠地箍住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難“悠……你……你要是再不做點……什麼,你的寶貝琴煞……可就死了!哈……啊哈!”
“哼!”悠的眼神一凜,狠狠一甩手,就把魔魅困在了千層結界裏。
“悠!”暗幽半扶起琴煞,雙手結印覆到他流血的胸口,治愈的光芒從他手裏流出,但是,卻一點都沒有愈合的趨勢“快來!不知道為什麼傷口愈合不了。再這樣下去,琴煞會流血而亡!”
悠眯著眼細細看著琴煞的傷口,傷口周圍的血管仿佛是被火毒氣浸染呈現出黑色的紋脈,絲絲火毒灼燒著琴煞的心脈,對於真身是龍的琴煞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魔魅!!!!!!”冰冷的話語隨著爆發的威壓,瞬間把千層結界裏的魔魅重重的壓下。
“哈……哈!悠!沒想到你也有今天!”魔魅維持著自己快要幻滅的身體,仍然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悠的機會。“你會發現他中的不僅僅是火毒!”
魔魅的話刺激到了已然怒氣衝天的悠,懷裏的身體在慢慢變冷,流在地上的血也越來越多,悠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除了自己的心跳。
“暗幽!”看著結界裏已經無法動彈的魔魅,悠猛得揮手,魔魅慘叫著在耀眼的光芒中消失不見。“我要寒冰池和曼珠沙華。”隨後抱起幻化成小蛇的琴煞,轉身消失在了一片狼藉的彼岸河邊。
“我知道了。”暗幽強忍著自己渾身戰栗顫抖的衝動,冷靜的回答道。
“唔……暗幽,我剛才是怎麼了?你哪裏受傷了嗎?”蔓椛睜開眼看見暗幽一臉蒼白,不論怎樣問他,他還是一聲不啃。
過了許久之後,暗幽才緩緩站起,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用嘶啞的聲音說道“蔓椛,去準備解百毒的曼珠沙華。我們去寒冰池。”
“寒冰池!?悠大人受傷了?”
“不,”暗幽閉上眼睛定了定心神“是琴煞。”
一句話,瞬間讓蔓椛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提起衣裙的下擺,匆匆消失在暗幽的視線當中“我立刻去準備。”
暗幽看著蔓椛消失的地方,喃喃道“這下……可不妙了……!”
寒冰池,
一如它的名字,這裏是位於冥界忘川之下,在悠出現之前,即從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寒冰洞,洞內深處就是寒冰池。
琴煞在冰冷的池水中靜靜地躺著,半裸著上身,藍色的靈氣從水中滲入他的傷口,被魔魅刺傷的傷口散發著詭異的黑色,在緩慢的擴散中。一頭烏黑的長發在水麵上緩緩地漂浮著,緊閉的雙眼、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在昭示著他陷入了不好的夢境之中,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麵映下一片陰影,嘴唇也不複以往的櫻粉色,而是了無生機般的墨黑色。
“琴煞……”悠跪坐在寒冰池水中,把琴煞的頭緩緩地擁入自己的懷裏,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
“悠!”蔓椛抱著自己調配好的解毒劑和寒冰匆匆跑到悠的麵前,卻瞬間被悠悲傷地眼神所感染,聲音也不由得溫柔下來“悠,這是解藥,還有緩解琴煞火毒的寒冰。”
“蔓椛,”悠的聲音不複以往的平靜,甚至產生了一絲裂痕,這讓蔓椛感到不安。
“悠?”蔓椛覺得自己的胸口在躁動,仿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快要發生了。
“我……也許再也不會出現在琴煞麵前了。”
“為什麼?!”蔓椛不能理解,悠可是等過了漫長的時間,才等來琴煞。
“這件事,不要讓琴煞知道,”悠接過蔓椛手中的解藥,輕柔的喂入琴煞口中“他中的不僅僅是火毒,還有詛咒。”
“詛咒?!”
“一開始,我就錯了,琴煞不應該由我撫養,如果一開始他不認識我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魔魅下的詛咒也不會有實現的可能。”悠輕輕撫開粘在琴煞臉頰上的發絲,眼神中充斥著痛苦“千萬年以來,我一直是一個人,不管是創造了你們,還是創造了這個世界,我一直都很孤獨,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眼中的世界和我是一樣的。唯獨,琴煞……這個詛咒,一定不能實現。”
蔓椛看著在冰冷的池水中相擁的二人,不知道為什麼眼淚無法抑製的流了下來。她一直不知道,悠的想法,因為他一直是被敬仰的神,作為被他創造出來的曼珠沙華,她知道的僅僅是要遵從要敬仰,跟隨悠的腳步就行,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分擔悠的痛苦和無奈。
“蔓椛,我還需要忘憂草,琴煞必須忘記我的存在。”悠抬頭看著哭的眼淚婆娑的蔓椛,悠卻笑得淡然“別哭了,這是早就預料會發生的。去幫我拿忘憂草回來好嗎?”
“嗯”蔓椛擦幹自己的眼淚,轉身跑出了寒冰洞。
“魔魅,就算詛咒有一天會實現,我也會讓你知道那……是毀滅你存在的開始”空曠的寒冰洞裏回蕩著悠的喃昵,說不出的冰冷“蓮死龍還……魔魅,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