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雪桓在校園周邊的路道跑了兩圈，然後，買了一份豐富的早餐放在桌麵上，底下壓著一張紙：回家兩天。明晚回來。如果早餐冷了，熱下再吃。
    鎖上房門後，雪桓提著挎包和手中兩袋東西就打車回家了。
    他的家在S市獨立劃分出來的軍機大院裏頭。
    那兒遠離了繁華的市中心，四周寧靜而質樸，沒有什麼過多的高樓大廈。一棟棟的兩三層的樓房分布在高大的樹叢之間，帶點陳年舊歲的蕭索之感。
    不過，街道依舊寬大平整幹淨，大院的門口永遠把站著身穿深青警服，手持95式自動步槍的警務兵。
    車子停在大院門口，雪桓給司機找了錢，道了聲：謝謝。
    提背挎包，一手提著袋子，邁開長腿走進院子裏。
    兩側的警務兵自然認得他，向他敬了個禮。
    雪桓點點頭，朝自家大門而去。
    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開心地跑出來，拉著兒子道：“雪桓，虧你回得早。你爸今兒早早就從單位裏回來了。剛才他還一邊在看報紙，一邊在嘀咕著你怎麼不孝，連媽生日也不知道要回來呢。”
    雪桓瞧見門前停放著的吉普車，攬過殷老母的肩膀，在她布滿細紋的臉上親了一口：“媽，生日快樂。”
    殷老母嗔笑地捏了下兒子的臉，“瞧你學壞了。快進去給你老爸看看。”
    雪桓是有點怕他老爸的。
    果然，簡潔的客廳中坐著一位軍裝的嚴肅男人。
    雪桓清了清喉嚨，挺直身背，“爸，我回來了。”
    無比嚴厲的殷老爸放下報紙，抬起眼，看了一眼雪桓。
    從頭看到腳，微微皺了眉峰：“穿這麼隨意的衣服，都不像個男人了。快去換掉。”
    “是，爸。”雪桓放下兩袋東西，邁向二樓。
    殷老母從廚房出來，望了望消失在二樓樓梯道的兒子，嗔怪地指責殷老爸：“難得這麼久才看到兒子。你別板著一張臉。呆會，有什麼話你就給我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衝起來。”
    “瞧你這麼寵的。”殷老爸擰開瓶蓋喝水，“要不是早早把他扔在部隊磨練去，現在都不知成了什麼樣子了。我，殷海的兒子必須得像個男人。現在，我就讓他出去社會鍛煉鍛煉，讓他多長點見識，知道社會的險惡。算是給他補回一節他從小跟社會脫節的課程。以後，回來軍部裏，起碼思想見識也穩定些。”
    “那你也不要用婚姻大事逼著他嗎？這社會早就過了包辦婚姻的時代了。”殷老母包著手中餃子，頗為憂心。
    殷老爸放下報紙，洗淨了手，也同她一起包餃子，語重心長地輕笑：“阿霜，說真的。我就認為還是咱們裏麵的女人可靠有愛。當初要不是你，我能活到現在這麼好嗎？”
    “瞧你說的渾話！”殷老母臉紅紅地嗔怒。
    殷老爸微微一笑，眼裏是對妻子滿滿的愛，“你也知道，像我們這種特殊身份的軍人，一生都是鎖在國家裏麵的。有時候，一年到頭都回不家幾次。更別談什麼享樂。你說，外麵有哪些女人願意承受這種清寡寂寞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雪桓的工作內容不能被暴露。我看蘇樂盈不錯。”
    老公這麼說，殷老母一時也無話可反駁。
    因為他說的都是實在話。這個女人必須是品性乖巧，守得住雪桓一生的人才行。
    聽到樓梯聲，倆人轉過去，看到了一身軍裝挺拔剛氣的雪桓。
    挺括的軍服線條筆直地貼合著他高佻俊挺的身軀，嚴正而帥氣十足。
    殷家是真正的軍人世家，從他祖爺爺是個革命士兵開始，一直到這代。都是穿軍裝聚在一起的。
    除了一身威風凜凜的軍裝，在殷家裏，男人穿的永遠是軍裝。
    雪桓擺上三個大碗，一家三口坐上不大餐桌開始慶祝殷老媽的生日。
    生日吃的都是餃子和青菜長壽麵，外加三個雞蛋。
    雪桓貼心地給老媽剝了個漂亮的雞蛋，“媽，今年也許個願望吧。”
    殷老媽開心地笑了笑，瞧向殷老爸。
    殷老爸握握她的手，“那就許個吧。”
    殷老媽忽然眼眶有點紅了。
    她笑著看向兒子：“媽沒什麼願望。隻是想看著雪桓平平安安，娶妻生子，一家幾口人活到老。”
    殷老爸嗯了一聲，就埋頭吃餃子沉默了。
    坐得筆直的雪桓眨了眨眼，溫柔地笑道：“媽，你這個生日願望，我準了。”然後，一家人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