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宋柏政，敢瞧不起我。
    從小到大，都是在軍營裏模滾著長大的，隻不過比我早出來社會幾年而已。
    殷雪桓一大早就揣著份假身份證和宏星科技學校的本科證書跑工作。
    他照著柏政的提示，跑到招聘廣告所，把各類公司單位地址電話抄了幾頁紙。
    一天下來，跑了五家單位，人家都用了幾乎相同的理由：對不起，我們不招沒有經驗的員工。
    對不起，你的專業不對口。
    對不起，我們要求本地戶口，有五年以上社保的。
    對不起，我們需要出國留學經驗的留學生，熟悉中西文化的優先……
    雪桓跑進一間休閑茶餐廳，滿頭大汗地吸著冷飲，望著窗外車來人往的繁華街道。
    兩道黑眉微微凝起，十分苦惱。這工作真是難找！
    關鍵是沒有工作經驗，其二，是那該死的文憑。
    本來，人家經理一看到他的人都兩眼發光的，結果一看到他的文憑，一談他有何工作經曆，他隻能搖頭：“我是剛大學畢業的。”接著，對不起……
    唉……電話震著響。
    “工作怎樣了？”柏政的嗓音在電話一頭優哉遊哉地響起。
    怎麼聽，都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正找著。”雪桓淡定的喝口茶，意誌堅定。
    灰色的圓領T恤濕濕的貼在肉背上，修長的雙腿伸長桌底。
    多年的好戰友，他怎麼不知道雪桓的心思，“今晚再請你吃多一頓飯。”
    “行。”雪桓利索的滑掉電話。
    看來，他得降低要求，不能找什麼技術員或管理員、經理之類的職位。
    手掌捏了捏有點皺巴巴的紙條，索性一把塞進褲袋裏，拿起手機，打算就這麼四處逛逛，見機行事。
    頭頂的陽光燦爛地照射下來，明亮得四周的高樓大廈反射出五彩光暈。
    殷雪桓一頭鑽進一間大廈。陣陣清冷的風吹得毛孔在興奮的狂張。
    就這樣，他毫無目地閑逛了一整個下午，半點收獲也沒有，純粹熟悉一下M市。
    餐廳裏，宋柏政吸著煙，看著對桌狼吃虎咽的殷雪桓，“殷少校，一日下來，感覺如何？”
    雪桓端起水杯，仰頭喝下，“我絕不會退縮的。”
    “很好，骨氣夠硬。”
    “明天，我想搬出去。”
    “你住哪裏？”柏政不放心道，“我想你多住我這裏幾天，上頭也不會吭聲的吧。”
    “不行。我不能再承你關照。”雪桓滿臉堅定，有著軍人的嚴肅。
    “你找到住所了？”
    “沒有。”
    “……”柏政無語撫額。“走。我帶你去喝一杯放鬆下。”
    雪桓猶豫了一會，跟著他出去。
    反正出來社會，多見識一番是對的。這是他今日所得的最大感受。
    原來是酒吧啊！雪桓望了眼頭頂的藝術英文，跟著柏政踏進裏間。
    格調很上檔次的高雅。
    人群中的男士個個都很有氣質，談吐文雅。酒吧裏有現場的鋼琴伴奏。
    “這地方不錯。”雪桓舒服的坐上寬大的皮椅。
    白衣黑褲的服務員熟練地呈上兩大杯透亮淡黃的酒液，酒液裏泡著可口的冰塊。
    “這是挪威土產的啤酒。嚐下，跟國產的不一樣。”
    “挺好喝的。”雪桓抿了幾口酒，感興趣地瞄著四周。
    浪漫的鋼琴伴奏有著歐式的羅曼蒂克氛圍，“資本主義的那一套全給你學會。”
    柏政湊過去：“老子花的是自已錢。兩年下去，你也會跟我一樣沉淪在當物欲橫流的世界洪流中。”
    “哼，就你這種思想，黨和國家才不要你。”
    “哈哈……雪桓，你跟上頭是一副德性。原本以為你是吃不了苦的人，想不到，你才是被改造得最徹底的人。”
    “宋柏政，我告訴你。我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你的五百萬怎麼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