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道爾頓的輕吻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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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在家,也是沒什麼事做,除了思念小武外,就是逗他的大外甥開心了。那孩子兩周歲了,白胖白胖的,走路還不穩,幾步一個跟頭,即便摔倒也不哭,爬起來接著走,誰要幫忙也不讓;說話還不很流利,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當大人跟他交流時,得猜他說的是什麼,每當他看到王老太太大喊“來來”時,王老太太別提多高興了,說她又年輕了十歲,沒人會懷疑!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了,小人變成了大人,大人變成了老人,老人變成了灰,這是自然規律,這其中包含了太多的願意和不願意,這就是人生,翻過來再翻過去,反反複複,每個人都重複著這樣的遊戲,明知道在盡頭等待自己的隻有死亡,隻是消盡紅塵的輕煙一縷,可人們還是樂此不疲想盡一切辦法,試圖掙脫命運的安排,但到最後也沒能如願,還是乖乖地被化成了灰,裝進了痛恨一生的木頭匣子裏,人們就是這樣,用一生的努力也好,怨恨也罷,最後換來的都是一匣子灰,或有自豪,或有遺憾,都在匣子上放著的黑白照片的微笑裏一笑了之了。唯一留下的是活著的人對死去人一縷淡淡的思念,可再怎麼思念也無法賦予照片以色彩,所以生命是短暫的,思念是長久的,愛情是永恒的,對於相愛的人,一輩子相愛肯定是不夠的,一定要生生世世,一定要海枯石爛。李木和小武之間的感情也是一樣,不用言語的修飾,卻擁有無法比擬的花邊,如果把他倆分開,那麼誰也活不了了,一定會一弑兩命的。
拉上拉鏈,重新踏上舊途,這天是小武返校的日子,隻有白小娥送小武上學。每次都是白小娥送小武返校,叮囑一大堆,嘮叨一大堆,還要闊綽遞給小武五百塊錢,每次都要給,小武每次都不要,娘倆每次都哭成淚人,每次白小娥都目送到再也無法看清長途車為止。
李木那裏就簡單多了,回來沒人問,走了沒人送,整個一路人,來去倒是自由,提著行李箱來,拉著行李箱去,沒帶走什麼,因為原本他就沒帶回什麼。李木清楚地記得剛放假回來時他那兩個活寶妹妹哥哥長哥哥短地叫個不停,死纏著自己不放,煩透了李木,可不超三天妹妹們對他這個哥哥的熱度褪去之後,她倆煩透了李木,見他就跑,生怕他耽誤了她們玩耍的時間一樣,畢竟隻是兩個十歲的孩子。最讓李木感到高興的就是他的父母了,從來不問李木學校裏的事情,反正你錢不夠花,隻管來個電話,第二天銀行一上班,一準把錢打到李木卡上,從未耽誤過,李木回來時,媽媽隻問了一句:
“累了吧,洗洗睡吧。”
等到要走了,媽媽對李木這樣說:
“沒錢來個電話,好給你彙過去。”多一句話沒有,宛如不是親生兒子似的。不過也好,至少比那些整天嘮叨個沒完的家長強,李木其實就想這樣輕輕來,輕輕走,你不吵到我,我不打擾你。
李木這次回學校就要著手實習的事情了,他跟王扶德已經打好招呼了,王扶德幫忙聯係好了一個接納李木實習的公司,是全上海最大的廣告公司----“開創”廣告設計公司。李木之所以選擇來上海實習,是因為他跟小武已經商量好畢業後都來上海發展了。李木本來想在學校附近找個實習的地方,這樣就能與小武再呆在一起,但是想到遲早要分開,畢竟小武才大三,而自己已經大四,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到上海實習,這樣做是為了先來探探路,為自己和小武的以後做打算。
小武和李木是同一天比規定的返校日提前兩天返校的,學校裏沒有什麼人,整個校園裏空蕩蕩的,老遠才能見到一個人。寢室樓裏空曠得更是誇張,不用大聲說話,回音就十八個疊在一起,宛若置身於深山之中。李木和小武躺在李木的床上,小武突然說道:
“被子怎麼有股怪味?”小武做出了個惡心嘔吐的姿勢說。
“我怎麼沒聞到?被單是剛換上去的啊。。。。。。”李木邊說邊把被子的一角拽到鼻子旁邊聞了聞,然後對小武說道:
“我真的沒聞到,是你鼻子出問題了吧!”
小武詭異地笑了,那笑似乎在對李木說:
“李木啊李木,你也有今天!”
李木明白了是小武在捉弄他,於是變了臉色對小武說道:
“下去下去,去去去,別在我床上呆著!”
“還真生氣了,跟你開玩笑也不行,什麼人呢,真小心眼。”說完側身躺著不理李木了。
“‘武姑娘’也會生氣,真是天下奇聞!”說著把小武硬是搬仰臥過來,然後自己爬到了小武身上,看著小武說:
“不生氣好看,生起氣來更好看了,我喜歡。。。。。。”說完把自己的嘴唇壓到了小武的嘴唇上。
我要給你個“懲罰”!說著把小武翻了過去,倆人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沒有壓力,沒有喧囂,沒有可不可以,沒有任何的追問。當一切已經發生的時候,請不要問該發生還是不該發生,因為對於相愛的他倆來說,不會因為發生什麼而關係變得更好,也不會因為發生什麼而關係變得更壞,對於他倆來說,發生的是相處的一部分,像精鹽對於炒菜而言一樣,精鹽不屬於佐料,而是必需品。
到了晚上,李木和小武跟往常一樣來到了自習室,看門的老大爺用極其驚詫的目光看著這兩個背著書包的“怪胎”,心想提前返校實屬正常,來自習實在讓人驚訝!其實李木和小武來教室真不是自習來了,是來討論李木上海實習的事情。
兩人約定去上海發展,是因為上海畢竟是國際化大都市,給年輕人更多的發展機會,同時也給年輕人提供了更大的發揮能力的舞台;另外一個原因是希望有機會找到小武的親生父親,因為小武的姑姑曾經告訴過他,他的親生父親叫沈梅根,上海人,當年就是他父母拋棄了小武,把小武扔在醫院,被小武的養父撿回來撫養長大的,小武希望找到他的親生父親,問他為什麼要拋棄自己,害得他這麼多年受了那麼多苦,沒有嚐到一點點父愛。
學生們陸續返校了,空蕩蕩的校園,又被這樣的那樣的陌生稚嫩的臉龐充滿了,校園變得不再空曠。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節奏有條不紊地發生著,不曾錯位,不曾混亂。而變化的隻有自己:本來是想明年再談戀愛的,可是今年愛情就來了,既然愛情已經來到麵前,總不能置之不理吧,所以隻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不管明年還會不會再是現在的愛人。大四的學生都在忙著實習的事情,非畢業級的學生,都忙著參加學校社團裏組織的各種活動,目的是鍛煉自己,增加自身的素質。李木已經聯係好了一切,就等著明天的到來,明天他即將再次踏上南下上海的列車,去擁抱他的未來。
王扶德再一次到火車站去接李木,倆人再一次踏上了那輛地鐵,再一次來到了王扶德的出租屋,一切都沒變,可一切都不同。王扶德噓寒問暖,暗戀也好,喜歡也罷,王扶德所問的,也不過分,所以李木也沒有理由不回答,到了晚上李木仍舊睡床上,王扶德依舊睡地板上。
“姐夫到床上睡吧!”李木叫王扶德到床上睡。
“我在地板上睡蠻好的。”王扶德拒絕著李木。
“叫你上來就上來好了!”李木有些不耐煩地對王扶德說道。
王扶德拗不過李木,隻好去床上睡了,這是王扶德一直向往的,但又是王扶德最怕的。人這種動物最奇怪,得不到的時候一直覬覦,唾手可得了反而退卻了。王扶德躺在床上,拉著被子一角,大氣都不敢喘,仿佛笨得連覺都不會睡了。
李木倒是比較放得開,因為心裏純淨,所以泰然,他抱著姐夫睡!李木感覺這沒有什麼不好,這是他在對姐夫表示感謝,感謝他給自己找實習接收單位,感謝姐夫在自己讀大學這幾年的資助,滿滿的感謝化作暖暖的擁抱,李木隻想用最簡單的方法,向這個無比重要的人表達謝意。
李木的擁抱可樂壞了王扶德,也嚇壞了王扶德,王扶德不知道李木是什麼意思,隨著李木的一句“謝謝”,打開了王扶德的不知所措,雖然李木的這個擁抱與這句“謝謝”,顯得是那麼不搭。
當幸福來敲門時,正常的人不會把它拒之門外,而幸福的事情不一定就是愛情,或與齷齪的事情連在一起,好比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彼此並無感覺,把他們硬是放到一張床上,也未見能碰撞出什麼火花來?幹柴碰到烈火就一定熊熊燃燒麼?此時的王扶德和李木就是這種狀態。李木的心裏多了一個小武,而王扶德心裏也多了個李峰,很顯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就是不可能發生,因為上帝沒有設計讓它發生,它的設計裏就是沒有“東風”,沒有它,“萬事俱備”又有多大用處呢?李木抱著王扶德,因為彼此心裏隻有感激和被感激,所以很快兩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扶德帶著李木來到了那個要實習的公司,先找到了王扶德的朋友席照柳,是一個比王扶德稍大幾歲、身材健壯、眼神極其憂鬱的帥氣男人,氣場很足,身上有一股無論他讓你做什麼你都無法拒絕的魅力。
“李這是我的朋友席照柳,“開創”廣告設計公司廣告創意科的主任,特別有才,人送外號‘席鬼才’,要不也不會在這麼大的公司裏當主任了,‘鬼才’,這是我內弟李木。”王扶德介紹李木和席照柳互相認識。
“很高興認識您,席主任。”李木很尊敬地把手伸向席照柳,要和席照柳握手。
“叫我席哥就行,叫什麼主任啊那麼事故!”席照柳說著,也把手伸向了李木。
“幸會幸會,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我知道的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席照柳客氣地對李木說道。
“那我就回去上班了,我就把李木交給你了‘鬼才’。”王扶德對席照柳放心地說道。
“下班我來接你,你等著我,我帶你走一次認認路,明天開始你就自己上下班啦知道不?”王扶德關切地對李木說道。
“我知道了姐夫。”李木感激地對王扶德說道。
“咱們上去吧,我帶你先見見公司的老板,沈董沈梅根先生,以免以後碰麵不認識怪尷尬的。”席照柳對李木說道。
“正好我有一份學校要求公司老板親筆簽名的文件請他簽字。”李木對席照柳說道。
“咱倆上去吧!”席照柳示意李木這就去沈董辦公室。
到了沈董的辦公室,映入李木眼簾的是極為簡單的布置:一張紅木老板台,後麵坐著一個偏瘦但一臉精幹的中年人,李木想那應該就是老板,辦公桌的右側,放了一個畫架,畫架上還放了一個女人的畫像,看上去好像是就差頭發沒畫完了,要是再有個辮子,那麼一個純如泉水的完美少女的畫像就展現在大家麵前了,不過李木反倒佩服起這幅畫作者的創意來,好比維納斯一樣,如果有了胳膊,它就是一個雕塑,可是沒有了胳膊,它就是一個藝術品。這畫,如果有了辮子,那是個美女畫像;沒了辮子,有種不對稱的美,它就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藝術品,而不是單純的一幅人物油畫像了。在沈董的左手邊,放著一個飲水機,離沈董倒是不遠,一轉身就能接到水,很方便自己倒水,這似乎在向外人傳遞主人是個極其隨性的人的信息;在飲水機的旁邊還有一張比較小的桌子,上麵放著一個咖啡機、一盒奶昔、一包袋裝咖啡用糖、一瓶紅酒、一套高腳杯;在辦公桌的正前方是一個茶幾,上麵放著茶具;在茶幾的周圍放了一套真皮沙發,體現著主人的品位;在門口的就是秘書了,一個叫宋小曼的美麗女子,沈梅根老婆的侄女,大學剛畢業,想在姑父的公司先鍛煉下,以此為跳板以後找個更有發展的工作再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