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那人成婚
    出了客棧他隻是在街道上四處隨意走動，待確認身後無任何可疑人物尾隨之時才小心翼翼的朝著偏僻的巷子裏走去，東拐西拐的讓人就算是跟蹤都無法跟蹤。
    肖辰用輕功饒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停下，食指彎曲含入口中吹響一聲口哨，沒一會兒另一邊就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鳥啼。
    他看向發聲源：“出來吧。”
    一個巷子的拐角走出了一個青年，來人正是之前在去往杭州船上的邱天磊，“主子說天山有京城那邊兒的臥底，叫你小心著些。”
    “嗯，知道了。”
    “還有，主子說讓你隨時保持與他的聯絡，上一次給你的飛鴿傳書沒收到回應，他很擔心你。”
    肖辰猛然蹙眉：“什麼飛鴿傳書？”
    凡是他有任何變動都會想盡辦法傳信回去告知那人，這也是為何自己走到哪都能被人找到的原因，接到傳信也必然會回複以表知曉，可是這次他確實不知。
    邱天磊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趕忙道：“大概是在前天主子給你傳信，告訴你小心身邊的人。”
    “隻寫了這些？”
    “嗯！”
    肖辰微微鬆了口氣，好在沒有提及任何關鍵的字眼，僅憑那幾個字根本無法判斷什麼，也並非就是給自己，房中可還有兩個人在。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怕是被別人收到了，看樣子這信不能再傳了，日後有消息我會飛書給你們，若有事要通知便另想他法，決不可再用飛鴿！”肖辰心裏清楚，這信必然是叫九方睿天給拿了去。
    邱天磊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另外還有一事。”
    “什麼？”
    “主子讓你……”
    “說。”肖辰蹙眉，他還從未見過邱天磊有過這樣為難躊躇的表情。
    邱天磊盯著他，艱澀的開口：“讓你務必取得那人的信任，不管用什麼手段，包括……男色。”
    肖辰呼吸一沉，有些不悅：“為何？”
    “主子不知從哪裏打探來了一個消息，說那人府中有個暗室，裏麵藏著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所以他要你去查個明白，不再是探他是否有上位之心。”
    ……
    邱天磊看肖辰情緒有些不對，忙把九方龍清交代的話搬出來：“主子還說，他就要與素素姑娘成婚了，希望你能早些辦完事情趕回去，喝杯喜酒。”
    “什麼！”肖辰百年難得一見的失控，眼睛死死的盯著邱天磊：“你再說一遍！”
    “素素姑娘要與主子成婚了，就在下下個月。”
    肖辰瞪著有些慍怒的眸子，半晌開口：“你回去告訴他，定然會讓他滿意。”
    “好，你事事小心些，那人也不是好惹的，他身邊的南曆你還未打過交道，若是等回了京城必然會碰麵，絕不是個善茬，萬萬要小心提防。”
    “嗯。”
    肖辰也不知對他後麵的話聽沒聽進去，情緒一直未能緩和過來，似是方才九方龍清要成親的事情讓他受了點刺激，眼底的怒意好半晌才退卻。
    回去的路上隨手買了些東西，然後就回了客棧。
    九方睿天見他回來了，天色又早，於是便提議去柳大人的家中造訪，看看能不能再問出些什麼消息來，肖辰應下了。
    柳聖言的府邸並沒有多麼奢侈，畢竟是為官清廉哪裏會有閑錢去修建，半大不大的地方宅子隻是比尋常人家好些罷了。
    柳聖言聽聞他們二人來訪，趕忙就讓家丁去請人入府，格外的熱情招待，九方睿天與肖辰坐在賓客座上與他客套了幾句。
    柳聖言進入正題：“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想必二位已經了解了吧，不知還有什麼可以幫二位的？”
    “我們此次來是想再問一問，看可有蹤跡可尋，如若哪裏冒犯到了柳大人還請見諒。”九方睿天雖早早的就退出了朝堂，但是該有的禮儀一分不落。
    柳聖言為官多年，早已練就一副好脾氣哪裏會為些瑣事計較：“不會不會，二位少俠盡管問，本官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請柳大人想一想，事發前可有因為什麼與誰有過矛盾糾葛？”
    “這個沒有，至多是些百姓糾紛處理上有人心存埋怨，不過倒不至於讓人做出這種事來。”
    “敢問柳大人膝下幾兒幾女？”
    既然矛頭不指向他，那第二猜想便是家屬。
    柳聖言倒不隱瞞，也不覺得對方是在懷疑他們家人品，“有一兒兩女，大女兒早已二十出頭嫁了人，夫家離得遠，小女兒才五歲，整日裏奶娘照看，應當是不會有什麼聯係的。”
    說了兩個女兒，卻唯獨沒有提起兒子。
    “不知柳大人可否方便告知令郎之事？”
    柳聖言頓了頓，然後擺手道：“罷了罷了，就告訴你們罷！這混賬整日裏不學無術，好好的書不讀揚言要去當什麼收妖道長，在自己的院落裏瞎折騰搗鼓，不過倒是從未在外惹過事。”
    追查了兩個月都未有結果，那線索就隻能從這個怪異的兒子身上來尋。
    “不知令郎可在家中，是否方便一見？”
    “這混賬不到餓昏頭是不踏出自己那個門半步的，本官帶你們去。”
    “有勞柳大人了，請。”
    “請。”
    柳聖言的二兒子叫柳興義，今年剛滿十六，本該是考取功名的年華卻浪費在了家中鑽研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府邸裏經常被折騰的烏煙瘴氣，下人見到他就想跑。
    不過這並不影響柳聖言對他的疼愛，吃喝用穿樣樣給足，況且聽前者說柳興義隻是在這一方麵不聽話，其餘的事情都很遵從父母。
    “興義這孩子有點兒瘋，你們多多擔待，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九方睿天與肖辰忙道不會不會，幾人這才轉彎進了院門，老遠就聽見前邊屋子裏嘿嘿哈哈的怒吼，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有人在打架。
    柳聖言覺得臉上有點兒掛不住，尷尬道：“莫見怪，他就這樣，整日裏拿著把破木劍對著空氣嘿嘿哈哈，也不知到底在做什麼。”說完就朝著那屋子喊了聲，“興義，出來。”
    裏麵原本正興起的聲音嘎然而止，隔了片刻門這才打開，走出來一個不情不願的少年，耷拉著一張俊臉，身上套著的是件寬鬆的道士袍，還有頭頂的那頂帽子怎麼看怎麼怪異。
    “爹。”
    “家裏來客人了，過來。”
    柳興義為難道：“來客人不是有爹在嗎，叫我幹嘛。”
    “混賬，我整日裏為衙門的案子焦頭爛額，你倒好，盡搗鼓這些沒用的，你看看自己這穿的都是什麼！不知道幫爹分擔，來了高人破案竟然還推三阻四，真是你娘把你給慣壞了！”
    見柳聖言真的動怒了，柳興義趕忙堆起笑臉：“爹，爹，您別生氣啊，我幫，幫還不是。”
    “哼！”柳聖言在外是溫和父母官，可是對內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嚴父：“這兩位是天山下來幫忙的高人，有點事兒想問問你，你不許有所隱瞞，聽到沒有？”
    “聽到了爹，您就放心吧！”柳興義正了正頭頂上歪了的道士帽，笑的一臉純真。
    柳聖言因為還有事情要做，就沒有留下來，況且他在這裏也幫不到什麼忙。
    肖辰二人見他走遠便也不再客氣，與柳興義在院中的石桌邊坐定就開問：“最近柳大人衙門的事情，你應當有所聽聞吧？”
    “聽、聽說了。”柳興義不自在的拉了拉衣領。
    九方睿天注意到他這個細節忽然就有了把握，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問下去：“那柳公子怎麼看？”
    “呃……你們叫我興義吧，柳公子怪別扭的。”柳興義的笑摻雜上了點牽強：“我爹衙門的那件事情，我覺得肯定是那些因為敗了官司心存報複的人所為！”
    “可是柳大人已經追查過並且否決了，不會是城裏的人所為。”
    柳興義頓了頓，眼睛四處亂瞄：“那可能就是別處的，是城裏人的親戚，覺得自己不是柳州城的百姓就能瞞天過海，按我說就應該把那些吃了敗仗的人給抓起來，好好問一問是誰這麼壞，竟然還慫恿城外的親戚來鬧事！”
    九方睿天與肖辰看他說的起勁，明知他在胡說也不打斷，待他說完還順著他：“那你覺得該抓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