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十年付出皆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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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
雜亂的環境,破敗不堪的擺設,令人恐懼的女人慘叫,再看看那些散發著餿味的冷飯,葉瑾卻平靜似水。
現在的她,早已無悲喜可言。
她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突然想起了那個男人說的話,“瑾兒,你可以誤會我,可以怨恨我,但絕不能嫁給他,不可以。”
葉瑾恨極了自己,當初她怎麼就那麼傻,不聽他的勸告呢,至始至終,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永遠都隻是他。
一行清淚劃過,葉瑾忽然很想打死自己。現在回想一下,她當初都做了什麼,記得那時的她,早已沉浸在另一個男人的溫柔裏,她對他無情地大吼著,“滾開,我不要你管,你背叛了我,沒有資格阻止我愛別人。”
未濃緩緩走過來,她的眼裏滿是心疼,“主子。我的輕功您難道信不過嗎?我帶您走吧。”
葉瑾看著麵前這個年輕女子,她今年才二十三歲,憑她的武功,心機,完全可以稱霸一方,就因為她忠心於自己,所以,她收斂了自己的鋒芒,陪著她,無論受了多大的屈辱,始終不離不棄。
“未濃,對不起。”葉瑾的心裏極為苦澀,有些哽咽地說道。
未濃搖搖頭,心裏惋惜,葉瑾,她的主子,曾經多麼自信,多麼驕傲,為了那個負心漢,竟然憔悴成這個樣子。
葉瑾仰起臉,忽然看到了兩隻蝴蝶,朝冷宮門外的地方飛去。葉瑾多年的經曆讓她格外警惕。
她的心裏忽然開始不安,蝴蝶飛去的方向?她忽然想起,當初自己的妹妹是怎麼入了李玄啟的眼。
那一天,是葉瑾回門的日子,路過妹妹葉情的院子,隻見葉情一身粉紅色襦裙,精致的五官帶著淡淡笑意,舞步極美,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溫婉迷人,裙子上的花似乎成了真的。
那蝴蝶就在她身邊盤旋飛舞,那樣子,立時就吸引了李玄啟。
那一刻,葉瑾並未發覺,李玄啟的眼裏滿是溫柔。
現在想來,就是那時,他們兩個人有了感情。從那開始,整個帝都都傳遍了,說葉家的女兒葉情驚為天人,高貴無雙,連蝴蝶都為之傾倒。
蝴蝶飛來,葉瑾苦笑,她知道,葉情來了。來炫耀她的勝利多麼燦爛,來嘲笑自己輸得多麼徹底。
十日前,西秦新帝登基,舉國歡慶,葉家二小姐葉情冊封為皇後,母儀天下。
而她,葉瑾,這個15歲就嫁進啟王府,為當今陛下李玄啟披荊斬棘,祝他登上帝位的女人,最後,卻落得囚禁在冷宮的下場。
十年來,葉瑾的房間裏從來都沒有尋常女兒家的琴,琪,箏,有的從來都是算盤,賬本,各種藥瓶,各種武器。
李玄啟不過是先帝一個答應生的兒子,毫無背景,而當時的太子是皇後嫡出,背後有皇後娘家鎮國公府,其他的幾位皇子,要麼有皇子妃背後的娘家支持,要麼有高貴的母妃娘家做後盾。
而他李玄啟,什麼都沒有。
為此,葉瑾練就了一身武藝,用她精明的頭腦,掌握著大部分官員家的情況,把京都最賺錢的店鋪都收入囊中,最盈利的店鋪都是由她親自打理。
葉瑾還培養了大量死士,專門去竊聽官員家那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和貪張枉法的證據,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能夠把他們收為己用。
李玄啟和葉瑾一個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殺伐決斷毫無留情。
若能收為己用,便榨幹所有他的利用價值,若不能,便殺人於無形,這也就是為什麼葉瑾的房間有那麼多毒藥的原因。
而最後,李玄啟殺盡天下擋他帝位之人,竟然還想要殺了自己。
還對外稱,啟王妃,暴斃。
要說葉瑾這輩子最慶幸的事情,就是最愛自己的李玄逸還好好的,當初她怎麼都查不到關於逸王府的任何消息,還為此對李玄啟心懷愧疚。
現在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查不到都是正確的。
至少在外人看來,逸王不過是個閑散王爺,連李玄啟都對他放鬆警惕,沒有下手,還封了逸親王。
可隻有葉瑾知道,李玄逸如果真的隻是個閑散無能的王爺,她派去的死士怎麼會回回失望而返。
要知道,葉瑾的訓練方法訓練出的死士,除了逸王這裏還沒有吃過虧呢。
正想著,未濃忽然癱軟下來,葉瑾的意識也漸漸模糊。
好涼好涼的水,葉瑾猛的驚醒,忽然她覺得自己的手上有個冰冷的東西,她努力讓頭腦清醒一些,良久,才看清這原來是一副手銬腳鐐。
邊上還躺著未濃,葉瑾這才發覺,綁在未濃身上的,並不是一般的麻繩,而是牛皮繩,這種繩子韌性異常,把牛皮以特殊的工藝加了進去,怎麼都掙脫不開。
未濃的武功高強,一般的繩子是困不住她的。
葉瑾的身體被人死死壓住,她掙脫良久,還是隻能放棄,喉嚨裏火辣辣的痛,怎麼都喊不出聲。
這時,屋裏進來了一個人,葉瑾隻一眼,便認出,這就是她那個好妹妹,那個坐擁本該屬於自己皇後隻為的蛇蠍女人。
葉瑾想罵,卻發不出聲,她的眼睛像淬了毒的毒箭,緊緊盯著衣著光鮮的葉情。
葉情笑笑,帶著幾分殘忍的笑容,她看著葉瑾,越來越嫉妒。
為什麼她擁有那樣的才華,那樣的智慧手段,盡管自己再表現自己,後宮中還是難能服眾,而她葉瑾,卻是令人敬畏的存在。
葉情的臉越來越猙獰,連笑容都虛偽地令人惡心,“姐姐,我告訴你一件事哦,宮裏紛傳,皇上的皇位若沒有姐姐是得不來的,皇上暴怒,經調查得知,是姐姐在後宮中散布謠言,皇上下令,毒酒一杯,命我來送姐姐上路。”
葉瑾的眼睛瞪得很大,顯然不相信葉情的話,她知道,李玄啟向來辣手無情,卻沒想到他會無情到這個地步。
“姐姐,我想告訴你,你愛的男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愛上我了,其實呀,我們是親姐妹,我本不該害你,可你實在太完美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美貌,手段更是天下少有,皇上怎麼會容許這樣的一個人存在呢?還有一件事,姐姐,父親昨日已經把你驅逐出祖籍了。”
聽著葉情的話,葉瑾先是不可置信,接著是苦笑,再然後就是絕望。
其實,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了,不是嗎?那個曾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看中的隻是她的手段,那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隻不過把她當成棋子不是嗎?
隻要這皇後的人選出自葉家,是誰當皇後,重要嗎?當然不重要。他們要的是權利。
隨著葉情一聲令下,毒酒入喉,葉瑾絕望地坐在地上,兩眼空洞,毒酒帶來的痛如何能比得上心的痛苦。
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他們坐擁著自己和那群兄弟打下的江山,而自己卻落得這個下場。
那些兄弟,在別人眼中隻是為完成任務而生的死士,可在葉瑾眼中,他們是臂膀,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記得為了幾個死士,她被一箭射中大腿,冒著可能會廢的危險,保住了那幾個死士的性命。
那些人都在笑她不像一個正經主人,可眼裏的感動與敬佩卻無比真實。
他們常常勸葉瑾,李玄啟不是真心的,可葉瑾不信。現在葉瑾才明白,誰才是真的對自己好,李玄逸,未濃,那些死士,他們才是真心的。
葉情看著葉瑾倒下,尤嫌不足,於是,大火慢慢吞噬了冷宮。
葉情走後不久,兩個黑衣人悄然來臨,不顧一切衝入大火,找尋那個他牽掛了十年的女人。
這個人,就是李玄逸。旁邊的暗夜抱起未濃,他輕輕試了試,還活著,暗夜心裏暗喜。對著李玄逸說道,“主子,我們快走吧。”
李玄逸點點頭,一把抱起葉瑾,葉瑾的體重比他想象的輕多了,看著葉瑾的麵容,他知道,她去了,不甘心地去了。
李玄逸的眼裏滿是恨意,眼裏,是徹骨地冰冷,“瑾兒,我們回家了。。”
兩個人如出入無人之境,各種抱著懷中的女人離開。
逸王府
李玄逸把葉瑾放在床上,盡管她去了,可依舊眉頭緊蹙。李玄逸輕歎,“傻丫頭,你的死士在我這吃那麼多虧,你也應該明白我的能力,為什麼那麼倔強。”
暗夜把未濃安頓好,就來複命了。“主子。”
暗夜跟了李玄逸15年,也了解李玄逸,他向來懂得收斂情緒,雖然他現在很平靜地與已經去世的葉瑾說話。
可暗夜知道,他的主子此刻已經如地獄修羅般恐怖。
李玄逸問道,“未濃還活著?”暗夜恭敬地回答,“是,還活著。”
李玄逸點點頭,還好,瑾兒,你想保護的人還好好的,我自然要成全你的所有願望。“你既然傾心她十年,就好好照顧她。”
暗夜一驚,是的,他愛未濃,愛了十年了,可主子是怎麼瞧出來的?也對,以李玄逸的智慧,不會瞧不出來。
“備馬車,我要去靈禪寺。”李玄逸冷冷地吩咐。
暗夜雖然奇怪,卻也沒有說什麼。
李玄逸抱著葉瑾冰冷的屍體上了馬車。之所以要去那裏,完全是因為,那裏的智善大師,曾是他故年舊識,他一定會讓瑾兒有個好去處的。
靈禪寺
李玄逸把葉瑾輕輕放到床上,很是有利地對智善大師說道,“大師,原諒玄逸冒昧,大半夜擾了您的清淨。瑾兒她含冤而死,請大師為她好好超度。”
智善大師年近七十,卻依舊麵色紅潤,仿佛四十多歲,一身正氣,看了一眼床上的葉瑾,笑著搖搖頭。
李玄逸蹙眉,“大師,可有什麼不妥?”
智善點點頭,“王爺聰慧,也知這位姑娘是含冤而死。她的靈魂怨念太重,上天已給了她另一個去處。王爺,這姑娘是你心頭所愛,我也不願瞞你,此劫命中注定,但是福不是禍。”
李玄逸有些疑惑,瑾兒若活著,那自然是福,可她已死,何來福氣一說?
但李玄逸何其聰慧,馬上想到大師口中的靈魂一詞,難道,這世間真有借屍還魂一說嗎?
智善大師看著李玄逸的神情,很是欣慰,他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切,自然也會因為這個女人得到一切。
智善大師點點頭,“王爺甚為聰慧,禮部尚書家三小姐過世,正是契機。”
李玄逸點點頭,欣喜若狂,“多謝大師指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