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睜開朦朧的眼眸，看著天空。
    “有恐高症的話，就別說要跳傘啊，最後變成我和擎羽跳下去，你在跳下來的一瞬間大叫一聲暈死過去，和你一起的教練都快被嚇出心髒病了。”摸著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腦袋，“不過還好，終於不那麼冰涼了。”
    “啊…對不起。”閉上眼睛。
    “現在沒辦法去請你的媽媽和天天過來，晚上我們四個一起吃個飯，然後去拜訪你的父親，好麼。”Mars依然輕柔的撫著有有的額頭。
    “真的要一起去麼？”得到Mars肯定的回答後，坐起身來，“那…可不可以送我一套西裝，錢從我的工資裏扣。我想要看起來很體麵的去見他，跟他說我生活的很好，認識一些很厲害的朋友。”笑嘻嘻的眯起眼睛。
    “好。”努力找話語安慰這瘦小身子的主人，卻隻能沉默著握住他的手。
    四人晚餐在米蘭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廳，奢華的雅致環境，僅靠幾束高光專注於食物，選用帶有自然花紋的灰臘木訂製手工餐桌，經典墨魚汁卡布奇諾、凝乳和水牛馬蘇裏拉芝士脆皮卷配番茄醬、西班牙涼菜龍蝦、極品法國魚子醬，各色美食應有盡有。身著晚禮服或正裝的名媛貴族點綴著金色廳內的華麗，卻也不及貴賓席上四位男士顯得耀眼。
    餐廳主廚米其林三星大廚蘇一航過來拍拍Mars的肩，“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禮貌的起身，“當然，多謝款待了。”
    “Mars哥跟我客氣什麼，我老姐還麻煩你照顧了。”簡單的和其他三位打了招呼，便匆匆離開。
    “他是……蘇娜一的弟弟？”唐郗問。
    “好眼力。”Mars把有有的盤子端過來，實在不忍心看他再和刀叉奮戰，幫他把牛排切成整齊的小塊再還給他，“吃吧。”
    “還真挺像的，眼睛和嘴巴一模一樣。”一抬頭目睹了Mars的溺愛行為，“你也差不多一點好吧，有有又不是小孩子。”勾起壞笑，叉起一塊牛排舉向擎羽，“啊…張嘴。”出乎唐郗意料的，擎羽乖乖伸頭過來一口吃掉。
    寵溺的揉揉擎羽的臉頰，“真可愛。”
    一頓飯下來，有說有笑的像極了一家人。
    上了車，卻不如用餐時的熱鬧，都沉默了很多。
    Mars始終握著有有的手，“還好麼？”有有笑著點點頭。
    唐郗看著車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哈氣在車玻璃上，畫了一個太陽。回頭看著擎羽，“肩膀借我靠靠吧，有一點暈車了。”他想離他心髒的位置近一點，聽聽他的心跳，聽聽他不安的情緒。
    漫長的一路，終於到了有有父親長眠的墓地。
    有有跪在墓前，伸手擦掉墓碑照片上的雨水。努力的露出笑容，“嘿，好久不見啊，我來看您了。我現在生活的很好，有很多很厲害的朋友。您…還好嗎。”
    Mars站在有有的身後，為他撐著傘，自己的背已經全部淋濕。放一束桔梗在墳前，然後禮貌的深鞠一躬，扶起跪在地上的有有。
    唐郗隻是一直站在他們後麵，而擎羽沒有下車，他們都在望著灰蒙蒙的天空。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有有的身子越來越涼，他才答應Mars扶著他的肩回到車上。他們走後，唐郗走近墓前，從西服內裏的口袋拿出一個紙鶴放在桔梗花束裏，“希望不會太快濕掉。”
    那是一張從唐郗的藝人檔案冊裏撕下來的一頁，有著林櫟天最詳細的個人資料，還有一張他的照片。
    桔梗是無盡的思念，紙鶴是美好的祝願。
    回到婆婆家，Mars抱著睡著的有有徑直回了房間，用熱毛巾幫他擦身子，在被子裏抱著他直到被子裏的溫度足夠溫暖。Mars不曾對誰如此溫柔過，像這般真心。或許是因為有有對他的一顰一笑都是真心，才讓他走投無路，無可奈何的還以真心。
    從房間出來又是撞見從唐郗房間出來的擎羽，無奈苦笑，也算是有緣了。
    但這次擎羽主動過來，遞給Mars一張照片。照片是，在回來的路上，Mars輕吻睡著卻還在流淚的有有的額頭。
    “一整天的約會，你認為幸福的瞬間就是這個？”Mars不解。
    幸福，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個心疼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