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一、暫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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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睿看著陳音的背影已經從門前消失才轉過頭來拭著一抹得體的笑看了看陳樂,微微點了點頭,便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沙發前桌子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陳樂納悶地看了聶睿一眼,他還是在校大學生,沒有經曆過社會上的爾虞我詐,時過境遷,自然看不出掩飾地毫無瑕疵的聶睿心底的想法。但他也不是笨蛋,聶睿那雙表麵看似溫和實質卻毫無笑意的眸子讓陳樂本能地感到心裏一寒。
早飯一過,聶老爺子便與陳家人道別,這兩天一直停在門外的Jeep也不知何時已經發動,陳家一家人送聶老爺子和聶睿到了門口。聶老爺子衝著陳儉微微點了下頭,然後盯著陳儉身邊的陳衛國看了一眼,然後轉身進了車裏,聶睿為聶老爺子關上車門,然後走到Jeep的另一邊打開後車門,將手置於車頂,臉上依然掛著迷人的溫柔笑靨“陳爺爺和爺爺坐在一起吧,路程有些遠,你們可以聊聊天。”
這時陳家小輩才發現不對勁“爸,你這是幹啥?”陳儉顯然還沒有弄明白過來,直瞅著自家老爺子楞楞問了句。
“是呀,爹,你這是要和去聶老家做客?”郭婷也有些納悶,隨著自己的丈夫問了句。
“咳咳”陳老爺子假裝咳嗽了兩聲,然後正經開口“禮尚往來嘛!不能讓那老家夥白來吃咱東西,我要上他家吃回來!”
陳家幾個小輩都傻眼了,這老爺子感情想的是這!!陳樂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臊了陳老爺子一個大紅臉。
陳老爺子怒吼一聲“笑什麼笑!小兔崽子!”然後一巴掌糊在了陳樂的頭上,那肉與肉重擊的清脆掌聲讓陳音縮了縮脖子,老當益壯呀!!!
陳老爺子挺胸抬頭,表情囂張地坐上了那輛外表看起來實在非常普通的Jeep,布滿皺紋的臉上傲嬌的表情在看到車裏聶老爺子輕輕瞟過來的一眼裏,萎了。
聶睿輕輕關上後車門,抬頭向望過來的陳音微微一笑,溫和的陽光緩緩撒在他的身上,讓陳音產生了視覺上的錯覺。一時間不知道是陽光溫暖了聶睿,還是聶睿照亮了陽光。
聶睿眯了眯眼,讓自身貴公子優雅溫潤的氣質發揮到極致,他掛著一抹溫雅的笑緩緩走到陳音麵前,仿佛沒有看到陳音有些呆楞的眉眼。
“謝謝你的床,我昨晚睡的很舒服。”聶睿溫潤的聲音在陳音耳邊乍然響起,驚了他一跳。陳音暗自裏唾棄了自己一遍。
“不用謝,舒服就行。”陳音趕忙擺手。
“伯父伯母,謝謝你們這幾天的招待,這幾天過得很愉快。”聶睿有禮地公式化地表達了謝意,但由於溫和的表象倒是讓陳儉郭婷更加覺得這孩子有禮貌,品相俱佳。
“沒事,沒事,有空再來!”本是客套的一句話,但從陳儉口中一出,卻硬是顯出幾分豪爽,末了又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車的方向…
“陳伯父不用擔心,爺爺剛與陳爺爺見麵,兩天敘舊,時間太短。他們肯定有很多話還沒有說,我爺爺家清淨,而且那個小區裏有很多老一輩的退休軍人,估計會有陳爺爺的熟人。”
陳儉聞言隻有輕輕點了點頭,其實吧,他不是怕自家老爺子受委屈,他是怕別人受委屈呀!!!!但是為了自家老爺子以及自己的麵子問題,他也隻有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
聶睿安撫好陳爸陳媽,朝陳樂淡淡地點了點頭又走到陳音身邊,微笑依舊,隻是眼神裏有些掙紮。
他此時放在自己休閑風衣口袋裏的手已經有些微濕,他的手平時冰涼,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的手心裏緊緊捏著一個深藍色的精致的方形禮物盒,高貴繁複的暗形紋路上可以看出設計者精密的功底。
陳音抬眼看了看又站在自己身前的聶睿,以為他要同自己道別,便先開了口“路上小心,再見。”
聽到陳音的道別,聶睿拉回有些混亂的思緒,仿佛下了某種決定,他緩緩抽出口袋裏的手,卻空無一物。
他表情自然無比,嘴邊的笑意加大,注視著陳音的眸子閃著些複雜,從淡粉薄削的雙唇間卻隻吐出兩個字“再見”,然後轉身一步步堅定地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音眨了下眼,車子已經啟動開出去老遠,陳家人等再看不到車子的影子便轉身進了院子。
車裏的聶睿用左手不著痕跡地緊緊握住了正在變態般痙攣的右手,額頭上已經見汗,他從後車鏡裏注視著陳音的身影漸漸遠去,腦子裏有些瘋狂:陳音,我給你一次機會滾出我的世界。下一次,我會拉你一起進地獄。
等到抽搐的右手恢複過來,將手緊緊貼在了衣服的口袋上,那裏有個深藍色的潘多拉魔盒在發著莫名的光。就是不知道打開它的人,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