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千載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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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對夜逸辰的態度,直接導致了他們在蝶綺心裏被打上了不入眼的標簽。
她起身微微福了一福,便又不耐地坐回去,擺出一副冷淡疏離的表情,興致缺缺地枕在夜逸辰肩上打起瞌睡,連夜逸辰叫她都愛理不理。
見狀,夜逸謙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見自家大哥對這美人似乎稀罕得緊,完全沒將這大不敬的行為放在眼裏,不由暗歎這扶不起的阿鬥,心道自己早生個十來年就好了。
美人不搭理?夜逸桓從來不介意主動一點,他拉著夜逸謙在兩人對麵坐下。
“小姐貌若天仙,想來與姑娘相比,天下第一美人也不過爾爾。”夜逸桓有意挑了一個與北宮蝶綺有關的話題。
蝶綺莞爾一笑:“大皇子謬讚了!”旋即,她拿了桌上酒壺,脫了鞋翻身坐到欄杆上自斟自飲起來,將一隻腳踩在夜逸辰腿上,“三位殿下盡可暢談,素蝶不會打擾。”
說罷,她便垂眸專心地自斟自飲,根本不看三人。
夜逸桓一聽便知道是自己突然到來,擾了美人雅興。美人不肯給麵子他又不好興師問罪,隻能將怒火發泄在夜逸辰頭上,說話也刻薄起來:“為兄來的不是時候,看來是擾了皇弟的雅興。”話雖刻薄,眼神卻不停地在蝶綺潔白的玉足上逡巡。
“大皇兄莫要誤會!”如果不是腿被蝶綺踩著,夜逸辰就要激動得站起來了,饒是如此還帶倒了麵前空杯,“素蝶雖和我認識不久,我卻深知她從小嬌生慣養,凡事是隨心而為,禮儀方麵並不如何在意。倒是方才兩位兄長方才見過春滿樓的畫舫,卻沒邀請最得恩寵的紫嫣姑娘,怕是要上了美人心了。”麻煩你們去找你們的紅顏知己好嗎,我們這裏不缺燈泡,你們要自找沒趣請隨意,但是礙著我們了活該不受待見。
聞言,夜逸謙冷哼一聲,不屑道:“庸脂俗粉,不過玩物罷了,待回去後著人送些金銀首飾,再見了我們一樣笑臉相迎。”頓了頓,他看了看蝶綺又說,“素蝶小姐才是真性情。”
夜逸謙說這句,不過是順便替他那不會說話的大皇兄爭點好感,沒想到蝶綺受用得很,看著他的眼光也不如剛才那麼冷淡。
“大皇兄仰慕小姐才情,想請小姐畫舫一聚卻不好意思開口。”夜逸謙趁熱打鐵,“不知小姐能否賞光?”
夜逸桓也連忙附和,連說自己舫裏備好了酒席,知道蝶綺不可能立即見異思遷投入他們懷抱,便索性邀請夜逸辰上船一聚。橫豎這個五皇弟沒膽子反抗,先將人請上畫舫,將他扔在角落也便罷了,倒沒什麼可擔心的。
與自家大哥對視一眼,夜逸謙覺得夜逸辰的危險性幾乎是微乎其微,於是隨意寒暄兩句,便說自己船上客人還未散盡,還要再聚一聚,稍後再趕來。
上了畫舫,夜逸桓依舊是讓人準備四張桌,三人坐定後,又喚來舞樂助興。
舞姿曼妙、天籟繞梁,三人的心思卻都沒在宴席上。
夜逸桓全副心思都放在旁邊的蝶綺身上,哪知道蝶綺與對麵的夜逸辰對視一眼,機鋒暗藏。
寬敞的私家畫舫裏絲竹悅耳,更有美貌婀娜的侍婢勸酒添菜,相比夜逸辰和蝶綺租來的畫舫,可謂熱鬧非常。
夜逸辰靠在角落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些侍婢狀似無意觸碰,實則挑逗意味十足。大皇子的人他可不敢碰,但又不能推開,隻好有多遠躲多遠,但是收效甚微。
女人倒還好,最讓夜逸辰不能容忍的是,堂堂皇長子言語輕浮,幾次三番調戲蝶綺,就差沒當眾獸性大發了。這些侍婢也是見慣了的,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讓他更覺不堪。
蝶綺倒是淡然得很,給她斟酒她便喝,看到好菜便舉箸——她可不擔心這吃喝裏麵加料,對付凡人的東西對她怎會有效?
“小姐才情高卓,孤十分仰慕。”夜逸桓舉杯,“不知小姐可願與孤共飲?”
聞言,蝶綺麵上一紅,笑問:“不知殿下口中這才情,應當從何說起?”才情?!幾句話都沒說上,這是知道了我有才、還是有情啊?真想送你倆衛生球!
這話讓夜逸桓一陣尷尬,總不好說他就是看蝶綺容貌無雙,想著隻說容貌未免低俗,才讓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吧……
見對方答不上,蝶綺掩唇一笑,也沒打算跟他較真兒。
夜逸辰見狀,連忙拿起桌上酒杯,舉過胸前:“今日蒙大皇兄不棄,美酒歌舞款待我與素蝶,小弟先幹為敬!”說罷,便將杯中酒飲盡。
他此舉本為給夜逸桓解圍,防止他太過尷尬惱羞成怒,根本不在乎對方是不是願意與他對飲,當然更不在意對方是不是領情了。
夜逸桓果然沒搭理,卻是將自己的酒杯推入蝶綺手中。
“殿下醉了!”蝶綺柔柔地笑著,將酒杯推還給夜逸桓。
見夜逸桓接了酒杯,並沒有強迫與蝶綺,夜逸辰算是放了點心。哪知蝶綺準備放手是,前者突然反手一握,捉住蝶綺未來得及抽離的手,就著她的手將杯中酒一口飲盡,末了還在她手上摸了一摸……
這一副十足的登徒子嘴臉,著實讓蝶綺覺得反胃,卻不好甩開。
夜逸辰手撐在膝上,準備站起來,便被蝶綺一個眼神製止。他深吸一口氣,不停在心裏告誡自己要忍耐,暫時壓抑住將夜逸桓碎屍萬段的念頭。
旋即他聽見蝶綺的傳音。‘我沒事。來日方長,一個登徒子而已,今日他占的便宜,往後會要他千百倍償還。隻怕到時候他要跪著求你我,隻想要個痛快!’
蝶綺不著痕跡地抽出了手,臉上紅霞升騰。
她垂首斂眸,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粉唇微微嘟起。
夜逸桓隻道她是害羞,得手之後也並不打蛇上棍,隻色眯眯地笑著看蝶綺。
遊戲花叢多時,他更懂得適可而止,明白並不是所有女人都適合窮追猛打。
越是得不到的,便越覺得珍貴,也就越想上手。但是一味的敬而遠之,長久了對方興趣也就淡了。對此,蝶綺可謂拿捏得當。
夜逸辰臉黑得不行,一麵躲避糾纏上來的嬌軀,一麵在不停腹誹夜逸桓的流氓,暗暗發誓秋後算賬。
他倒是想得明白,忍一時風平浪靜,奈何有些人根本不懂得節製為何……
夜逸桓一招得手,便以為蝶綺於他有情隻是放不下麵子,思忖著循序漸進,多吃幾次嫩豆腐。
奈何他幾番暗示,除了夜逸辰的臉越來越黑之外,沒撈著任何好處。
蝶綺已經恢複了先前的清冷態度,言辭間滴水不漏。夜逸桓嚐過甜頭,如法炮製,卻幾次三番下來,連個半片衣袖都沒沾著,實在恨得牙癢癢。
‘貪多嚼不爛,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資格!’蝶綺在心裏送了夜逸桓好幾對衛生球,實在懶得跟這種人虛以委蛇。
夜逸桓在蝶綺這裏碰了個軟釘子,看了看一旁事不關己的夜逸辰,直恨對方不會做人。瞧見後者嘴角隱隱的笑意,突然覺得十分紮眼。
“可是酒菜不合口味,還是婢子們伺候得不好?”夜逸桓狠狠地盯著夜逸辰,咬牙道,“皇弟似乎不怎麼開心啊!”
聞言,圍在夜逸辰周圍的侍婢們受驚一般,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規規矩矩地趴伏在地不停告罪,乞求原諒。
夜逸辰在心底偷偷歎氣。這些婢子哪有什麼錯,所說所做無非他夜逸桓授意?
這些能夠貼身服侍皇子的侍婢,哪個不是人精?若不是主子凡事不問原由,動輒懲罰於她們,怎麼會因為隨意的一句噤若寒蟬。
他更明白,若是自己不能在儲君之爭中脫穎而出,他日便要落得與這些婢子一樣任人宰割的命運。
夜逸辰一臉惶恐,立即端起酒杯,知道夜逸桓大多是因為蝶綺的態度遷怒自己,便說:“皇兄有所不知,愚弟如今自顧不暇,實在對女人無甚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