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棄了那麼多，卻還留著你的羽皇寶絲嗎？”
    “明明…明明你連他都舍棄了的…”
    本來因看見無涯現身便舒展了的眉頭，在聽了無涯的話後再次蹙了起來。
    什麼意思？
    無涯走近，一直走到裂穀的邊緣，一雙墨綠的眼眸直直望向裂穀之底。
    清新的微風，冷澈的月光，天華山的景象一覽無餘。
    “這裂穀底下有上仙忘了的東西，不知侗楚上仙可想取回來？”
    “你識錯了人。”
    每每聽無涯喚自己侗楚，姬涼逸心底都會湧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好像他不是在叫這個名字的主人，而是透過這兩個字呼喚著另一個人。
    “你不敢嗎？”無涯扭過頭，墨綠的眼盯住那雙如月華般清冷的眸子“你不敢記起他嗎？你不敢記起你們的過去嗎？侗楚，原來你也會心虛嗎？哈哈哈……”
    質問聲一聲比一聲淒厲，笑聲裏是讓人不忍卒聽的苦澀。
    收了金絲，姬涼逸目光清冷的看著無涯，神色淡然，心裏的不適感卻越來越濃。
    “一直以來你都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可是兄長卻甘願為你做任何事，一直到最後…最後……”
    無涯用力地閉上眼，定定心神，轉頭盯著姬涼逸一字一頓：“今天，無論如何，你必須下去。”
    隨之而來的是無涯密集的攻擊，招招式式都以將姬涼逸逼下裂穀為目的。
    飛身躲開無涯的一掌，又聽到身後傳來的破空之聲，腳尖一點快速地掠開，輕巧地避開那偷襲，姬涼逸轉到另一處，淡淡地看眼前的少年。
    垝岫的弟弟，被控製的斕！
    “侗楚，我們和當初都不一樣了，隻不過我更強了，而你，區區千年修行，現在的你根本無法勝過我。”
    如無涯所言，隻幾十回合，姬涼逸便被無涯兩人合力逼下了裂穀。
    “主人，這樣好嗎？這裏可是……”
    “我知道，”無涯打斷少年，道，“阿兄需要的是他，三千多年前我已錯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走吧。”
    少年望了一眼那裂穀，森冷的殺意被盡數隱在那一對深橙色的眸中。
    回頭看無涯走遠，又趕緊快走幾步追了上去。
    緊握的拳掩在廣袖中，洶湧的情緒也被深深地藏在無涯平靜的外表之下，但微微淩亂的步伐還是出賣了主人內心的不平靜。
    我知道這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追憶阿兄的地方，我知道一旦侗楚將那神器取出來，結界就散了，就不會再有阿兄熟悉的氣息了。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隻要知道阿兄希望侗楚記得他，阿兄把他當做最重要的人就好了，我怎樣又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隻要阿兄高興就好，這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