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你先別激動……慢慢說，師兄在，師兄會好好護著你的。”
    冼萍兒握住上官懷柔的胳膊：“師兄，那天是我不好。我該攔著你的，我不應該和你置氣，我不應該的……如果你沒有跑出去，就不會……不會……師兄，你不是死了嗎？你為什麼沒死呢？”
    上官懷柔又把香囊湊近，一邊讓女孩聞著一邊緩慢開口：“師兄沒事，是……白護法救了我一命。那一個晚上你說什麼？我都有些忘了。”
    “對，白護法。那個女人……你知道她是你娘，你也不應該去和師父說的。他對你有殺心。我真傻……現在才知道。他早就不想留你了！那天你和我說起來，我還罵你，趕你走。可是你為什麼要出去啊？你呆在客棧就好了，你為什麼要出去呀？”
    “……我，我一直呆在客棧啊。”
    冼萍兒忽然高聲：“我知道了！他殺了你的！他把你殺了，再把你的屍體送出去！那個晚上我看見的黑影其實就是師父……不對……不對……那個黑影是你，師父說是你……你跑了出去，師父說他想去追你，但他沒有追上……”
    伊笑愁示意上官懷柔可以結束了。女人便將香囊收好，打了個響指，冼萍兒便再次陷入沉睡。
    “把人送回去。”戰蟬既開口，上官懷柔便躬身行禮，抱著冼萍兒出去了。
    伊笑愁將杯盞放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麵：“如此看來，當真是阮安用他徒弟一條命，換了個入我教的機會。”
    戰蟬蹙眉：“多年來，我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他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知道我後山之事呢？”
    “聽說偷竊的人死了，可查出什麼了嗎？”
    “……那人身上被下了蠱，就是個傀儡，放他進來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他活著走。”
    伊笑愁皺了皺眉頭：“會是阮安做的這一切嗎？”
    “……”戰蟬將那些被挑出來的西瓜籽撥過來又撥過去，“不像。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請得動下那樣蠱蟲的人。應當是被利用，身後還有人才對。”
    “去鎮上調查的人之前回來了。八甲門有弟子被殺，衣服被盜。割喉斃命。”伊笑愁不解，“你覺得是誰？誰會如此費盡心思覬覦老教主的一本手書？”
    戰蟬拂袖從凳上起身踱步到長塌前坐下：“我之前曾懷疑當年去雲河山莊查探的是我們的人。本以為我教會與楚天闊有仇，眼下看來並非如此。楚盟主說十年前殺上雲河山莊的……和當年阻擋戚白二人是同一撥。”
    “可這些人是誰，為何，又為了什麼？”
    “我們都不知道。”戰蟬抬頭看他，兩人沉默片刻後，小教主忽然開口，“蒼鷹。”
    就見他麵前忽然飛下一人，單膝跪地靜候他吩咐。
    “遣百裏刃派人去往幾個大的陵墓好生盯著，若有動靜立刻回報。”他又抬頭看向伊笑愁，“派上官懷柔帶人守好冼萍兒。怕過不了多久，阮安就該對她下手了。那姑娘……是個可以利用的。”
    “是。”
    “笑笑，你先下去吧。明日送那些人出穀。切記，什麼都別提。”
    伊笑愁有些遲疑：“那教主，被盜一事……”
    “就說是個小賊，易容成八甲門門徒的模樣想偷我教祖傳的……玉璧，已被我們擊斃。餘下說辭你想好就是。”
    “是。屬下告退。”
    看伊笑愁已出，戰蟬讓藏心關上門，對蒼鷹繼續道：“另出動影堂之人，仔細徹查江湖之中可有與前朝相關之事流傳。猶以‘玉璽’‘皇陵’為關鍵。對了，既然前朝太子，被封為析王……史書上而又並未有所記載，此二字也仔細探聽。”
    “……您想見二少主？”
    “前幾日你忽然消失，不就是為了此事？”戰蟬若無其事的撥著袖口流雲花紋，“告訴我弟弟，是時候，回來吃一餐團圓飯了。”
    戰家兄弟雙生，一者名蟬，一者名蟦。一者混跡江湖，掌羅音總教，一者匍匐地下，探遍龍樓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