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噬骨之水
    朱凝墨離開了即墨千年的懷抱，問道：“千年哥哥，魔靈女是什麼？”
    即墨千年一怔：“朱朱為何要這樣問？”，朱凝墨看著他：“你們魔族，是不是沒有了魔靈女就相當於失去了半壁江山？”
    “的確如此。”
    “那魔靈女究竟出世了麼？”
    “出了，她現在就在魔宮之中，不過，尚且不知那人是誰。”
    “千年哥哥，魔靈女百毒不侵，對麼？”，即墨千年點了點頭，朱凝墨又道：“若人類喝下洗碗水，便會上吐下瀉，倍感不適。可為何，我卻毫無損傷？”
    即墨千年輕輕勾起唇角，用手輕輕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朱朱啊，你是不是傻？每個人的體質不同，別人喝了自是會上吐下瀉的，可你不會。因為你的身體很健康！”
    朱凝墨點了點頭：“對了，千年哥哥，我想知道魔靈女……”即墨千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我們過自己的，不管她。”
    幽魔殿。
    “什麼？”韶涵使勁地拍了拍桌子：“這個女人，果真是冥頑不靈！病才剛好，現下竟在本尊麵前勾引魔尊！本以為她能知難而退，沒想到，她卻迎難而上！”
    白露安慰道：“尊主息怒。朱凝墨自是陰魂不散，以後的日子，有她受的。再者，她是個凡人，壽命是有限的，待她死後，魔尊會回心轉意的。”
    “也許吧……本尊也不能對他期盼太多。”
    白露沉默不語，韶涵也黯然神傷……韶涵道：“盯緊她，不要讓她將魔尊帶走！”
    “是。”
    凝墨堂。
    朱凝墨將即墨千年推至門外：“千年哥哥，你快走吧。”
    “你為何要這般將我趕走？”
    “我累了。”
    “嗯？”他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她：“這才剛醒過來，就要睡，朱朱你這不是在逗我麼？你定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我真的覺得身子好虛，千年哥哥，這幾天你便不要過來了，因為……”她已經想不出任何可以隱瞞他的理由。即墨千年似乎是看穿了一切，唇角微微上揚：“理由。”，朱朱沒有答話，她用手撓著頭，即墨千年又道：“想不出來？我來告訴你理由吧！你害怕韶涵，可對？”，朱凝墨一怔：“千年哥哥……”
    “嗯？我猜對了麼？”
    “嗯……”
    即墨千年看著她那低著頭的臉，笑了笑：“好了，你既要趕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朱凝墨點了點頭，而即墨千年卻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不久，白露走了過來：“嗬，病才剛好，就在這兒勾引魔尊，你還要不要臉？”
    朱凝墨冷笑：“魔尊一直都是我的，我何時勾引過？白露，你隻是韶涵身邊的一條走狗罷了，有何資格在此與我說話？”
    “我雖是走狗，但也總比你強！你不過是一介凡人，久居魔宮，小心命喪於此！”，朱凝墨看著她：“此話怎講？”
    “像朱姑娘這般聰明之人，不會連這個都猜不出來吧？”，朱凝墨不語，白露又道：“朱姑娘一直想知道的，是不是這個？”此時，她的手心現出一團藍光，藍光之上有一位身著紅衣的標誌女子。可謂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朱凝墨問道：“這是？”，白露一字一頓：“魔、靈、女。”，朱凝墨一怔：“這個魔靈女，怎麼這麼像……”
    “沒錯！這就是你。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朱凝墨冷笑了一番：“白露姑娘是想多了吧，如你所說，我隻是一介凡人，怎麼可能會是魔靈女？她隻是容貌與我相似而已，並不能證明我就是魔靈女。”
    “朱姑娘，想必你也明白，在這世間，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朱凝墨道：“這個道理我自是知曉，這世間的確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或兩個完全相同的人。不過，盡管你找到了，他們之間總會有差異的。就像這魔靈女與我一樣。她樣貌與我相同，但性格總會不同吧？”
    “不不不，朱姑娘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是魔靈女！”
    “白露姑娘你想多了！我是人，魔靈女是魔，我與她是沒有任何關係可言的！”說罷，便要轉身關門，白露扯開了嗓子：“好！朱姑娘，那我明人不說暗話，魔靈女在出世之前都會有預兆，而你，就是那個預兆。何為預兆？魔靈女雖說是魔，不過也有些人性，她在出世前會將自己的本尊投生於一人家，長大後再找機會進入魔宮。其目的尚不知曉，因為每屆魔靈女的目的都是不同的。而你的目的是什麼，也就隻有你知道了。”
    “什麼目的？什麼預兆？我沒有時間聽你在這裏扯淡，好了，你走吧！”朱凝墨將房門關閉後回到床上，靜靜地會想方才白露所說的那一番話。
    此時，房門被人推開了，那人悄悄地走了進來，像是怕打擾到別人似的。朱凝墨吼道：“不是叫你走麼？你還來！”
    女子開口：“凝墨，你怎麼了？”，朱凝墨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她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張麵孔，緩緩開口：“采蓤，你醒啦？”
    采蓤微微一笑：“嗯，是的，我醒了。我昏睡的這些日子，凝墨有沒有想我呀？”
    朱凝墨瘋狂地點頭：“有！日夜都在！”，采蓤道：“方才我過來的時候，看見白露往這邊過來了，是因何事？”
    “是關於魔靈女的。”
    “她說什麼了？”
    “她說我是魔靈女，還把魔靈女的樣子給我看了。”
    “那魔靈女長成何樣？”
    “身著紅衣，其樣貌與我相似。”
    聽完此話，采蓤若有所思：魔靈女本命為紅，朱砂輔之。妖豔無比，曆來都是白露掌管我魔界重要情報的，而魔靈女已經出世，第一個知曉魔靈女出世之人是她，難道……她已經見過魔靈女了？
    朱凝墨扯了扯采蓤的衣角：“采蓤，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白露是我魔界情報的管理員，若魔靈女出世，她便是第一個隻曉的。今日她將魔靈女的的樣子給你看，想必是已經見過她了。”
    “不，不可能，白露是個怎樣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或許是韶涵指使她這樣做的。”
    “不，傳遞魔靈女虛假信息是要遭天譴的，若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覺對不會來找你。凝墨，從今日開始你便要小心了！千萬不要讓別人毒害於你，否則，你成為真正的魔靈女的幾率將會增大很多倍！”
    “成為魔靈女後，我便不再擁有千年哥哥了，對麼？”，采蓤點了點頭。
    幽魔殿。
    韶涵十分震驚：“千年，你來了？”，即墨千年沒有答話，隻是一個人站在那裏看四周。韶涵問道：“你在找什麼？”
    “白露呢？”
    “她？你找她做甚？”
    “快說！”
    “她在清幽亭。”
    即墨千年二話不說便前往清幽亭。到了清幽亭後，他看見白露坐在那裏，像是在與什麼說著話，即墨千年走了上去，拉住白露的手臂，逼她直視他，他道：“你是我魔界的情報管理員，魔靈女出世這件事想必你是第一個知道的吧。可是，你在本座麵前隻字未提，是何故？”
    白露裝傻充愣：“魔靈女有出世麼？我怎麼會不知道？”，即墨千年放開了她的手臂，厲聲嗬斥：“裝，接著裝！若魔靈女尚未出世，你根本不會在此。平常時候，你是在韶涵身邊伺候的，可近日……”他欲言又止，因為他知道，白露是個聰明人，話不必挑明了說。
    白露見瞞不過了，開口道：“魔尊大人，魔靈女的確出世了。就連魔書都不知她姓甚名誰，我有怎會知曉？”
    “是麼？”他挑動長眉，眼光懷疑地問道。白露點了點頭：“是的。”，即墨千年的雙手浮現黑氣：“撒謊！本座最討厭的，便是你們這些油嘴滑舌之人！”
    “魔尊大人，奴婢冤枉！奴婢真的不知啊！”白露十分委屈道。即墨千年用手附在她的天靈蓋上：“你若不說，本座便讓你形神懼滅！”說罷，便要動手。
    白露道：“魔、魔尊，切莫動手！我說！魔靈女的確出世了，我將魔靈女的所有信息全部阻斷，就連魔書也隻知其中一二。”，即墨千年放下了在她天靈蓋上的手，手中的黑氣也漸漸褪去。
    他一個轉身，便坐在了石墩上，認真的聆聽白露所說。
    “魔靈女本命為紅，朱砂輔之，百毒不侵。這是千百年來，魔靈女不變的特征。”
    即墨千年顯然有些不耐煩了：“重點！”
    “若我說，你最愛的朱朱就是魔靈女，你信麼？”，即墨千年眼光一閃，一個瞬間便移到他麵前，用手掐著她的脖子：“你若敢亂說，本座滅了你！”
    白露十分痛苦地回答：“不用您滅我，假傳魔靈女消息是要遭天譴的。我沒有這個膽子去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即墨千年鬆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二話不說，轉身便離去了。
    纖塵居。
    正在打坐的魔族長老開口道：“今日是怎麼了？什麼風把魔尊大人你給吹來了？”
    “魔靈女出現了。”他沒有繞話，而是直接進入正題。
    “這個老夫知曉。方才白露放出了一起關於魔靈女的消息。”
    “什麼消息？”
    魔尊長老緩慢地睜開雙眼，道：“她叫墨殤。”
    “墨殤？”即墨千年若有所思。他想起了方才白露對他說的那句話：“若我說，你最愛的朱朱就是魔靈女，你信麼？”
    即墨千年趕忙問道：“她的墨是哪個墨？”，長老道：“黑夜灰土，凝成一字——墨。”
    即墨千年輕笑：“知曉了，打擾您清修了。”
    魔靈殿。
    “淵源頗深，乃累世情份，堪記一耳。”
    “黑夜灰土，凝成一字——墨。”
    這兩句話一直縈繞於他的耳邊，魔書於長老之話，他不得不信。
    即墨千年坐在椅子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嗬！這一世，我當真要栽在這個‘墨’字上了……從一出生就知道，躲不過了……”
    “墨殤，你究竟是何人？還要過多久，你才能真正做回自己？”
    翌日。
    即墨千年近幾日都未見朱朱，可是又想起朱朱說不要去找她。幾番躊躇間，他便派人做了碗湯給朱朱送去。
    凝墨堂。
    焱羿應了即墨千年的吩咐送一碗桂圓蓮子湯給朱凝墨。
    采蓤接過桂圓蓮子湯後便給了朱凝墨。
    “凝墨，方才魔尊派焱羿送來了一碗桂圓蓮子湯，你趁熱喝了吧！”
    朱凝墨接過桂圓蓮子湯，細細品嚐……她道：“采蓤，你覺得，這個是魔尊做的麼？”
    “嗯……應該是吧……”
    “反正我覺得是！”
    入夜。
    魔宮的夜色也不算是夜色吧，因為這裏暗無天日。即便是在天亮之時，都無法見到太陽的蹤影，更何況夜間的月亮呢？
    朱凝墨躺在床上，汗流浹背，十分不適。此時，一位身著紅衣的神秘女子坐在床邊，仔細地為朱凝墨擦拭著臉上的汗珠，默念：“凝墨，你可還記得我？”，朱凝墨機警地睜開雙眼：“誰？”
    她對她嫣然一笑，朱凝墨問道：“你是何人？”，她笑而不語。
    “你別笑！你究竟是誰？”
    “很快，你便會知曉，我是誰。”說罷，便沒了身影。她離去是沒有帶走一片塵埃，仿佛她從未來過。
    朱凝墨一直在思考方才的那位紅衣女子，不料，腦海裏閃出了她穿著紅衣的樣子，同時，也想去了前幾日白露給她看的那張畫像……
    “魔靈女……”
    她徹夜未眠……
    第二日。
    她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采蓤。不久，采蓤便推門而入了。
    采蓤道：“凝墨，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朱凝墨看著她，眼裏充斥著無限的恐懼：“采蓤，昨晚，我看見她了。”
    “她？”采蓤不解。朱凝墨點了點頭：“對，是她！那個魔靈女！”
    “不可能啊！若魔靈女的本尊出來的話，魔界定會有通報，怎會如此風平浪靜呢？”
    “采蓤，我好怕。”，采蓤道：“別怕，有魔尊大人在，她會護著你的！”
    即墨千年笑道：“想我了？”，朱凝墨與采蓤目光一致地看過去，即墨千年走上前來，讓朱凝墨靠在自己腰間。采蓤默默退下。
    “朱朱，在魔宮的日子可還過的習慣？”
    “還行吧。”
    “嗯？”
    “就是，每日起床之時，都看不到日出……”
    “為什麼你非要看日出不可？”
    “因為……”她欲言又止，即墨千年一直看著她，朱凝墨笑道：“因為和自己最愛的人一起看日出是世間最浪漫的事！”
    “你可知曉，有日出就會有日落，就像愛情一樣，有開始有結束，又如花朵，有盛開時絢爛的芬芳，亦有凋謝時落寞的傷感。”
    “哎呀！千年哥哥，大清早的為何要說這種話？即便我的壽命很短，你也會一直愛我的，不是麼？再者，日出日落乃是世間之常事，你為何偏偏要將它與花開花落、開始結束混為一談呢？”
    即墨千年微微一笑：“沒有，對了朱朱，千年哥哥此番前來，是想帶你去人間走一走。”，朱凝墨兩眼一亮：“真的？千年哥哥不許後悔！”
    “當然，我像是那種會騙人的麼？”說罷，靠近她的耳邊：“再者，千年哥哥何時騙過你？”
    朱凝墨對著即墨千年笑著：“之前不曾騙過，隻怕以後會騙呢！”
    “不會，之前不會，以後也就都不會。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說罷，便低下頭向她的唇吻去，朱凝墨也毫無抗拒之意……當兩唇相觸碰時，即墨千年像是看見了一匹小羊，狼性大發，仿佛是要將‘小羊’一口吞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