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來。”
    “少爺，老爺已經睡下了，我特地過來跟您說一聲。”
    溫衡在聽到這句話時表情微微有些異樣，低下身拍了拍馬卡寬闊的背脊，馬卡像是聽懂了，搖了幾下尾巴之後就跑出了陽台，隻留下溫衡和老管事兩個人待著。
    “爺爺很生氣？”溫衡拿起桌上的玻璃茶杯，放在唇下輕輕啜了一口。
    老管事如實回答：“是很生氣，霍氏集團的生意對老爺來說很重要，關乎到國家的軍備建設，老爺自然很重視。”
    溫衡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繼而不動聲色地放了茶杯，坐在椅子上看遠處的山景夜色：“有沒有說什麼？”
    “老爺什麼話都沒說，在床上坐了會兒就睡下了。”
    “身體呢？”
    “沒什麼大礙。”
    溫衡突然沉默了。
    老管事見狀，歎了口氣：“老爺知道少爺有心事，所以少爺要留下那個孩子，老爺也沒反對，不過少爺，程澄少爺的死可跟那個孩子沒什麼關係，您把他留著……”
    “放心吧，我沒想把他怎麼樣，留下他也隻是想給霍政司一個教訓，等天一亮，你就派人把他送走。”
    “是，少爺。”
    “對了，人安置好了麼？”
    “安置了，就在客房裏住著，不過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房間燈還亮著，那孩子應該也沒睡。”
    “他可不是個孩子。”
    “少爺說什麼？”
    “沒什麼，今天也折騰夠了，你去休息吧。”
    老管事沒多說什麼，彎了彎腰之後就轉身走出了陽台，不再打擾溫衡。
    門口的腳步聲消失之後，溫衡又在陽台上坐了一會兒，等把杯子裏的茶喝光了，才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客房裏的燈還亮著。
    右臂上傳來的陣陣刺痛讓白起睡不著，隻好起來在床上坐著，準備耗到天亮就走人，希望這一晚過後，他跟這些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睡了麼？”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是溫衡。
    反正也睡不著，白起就出了聲，讓溫衡進來。
    溫衡開門進了房間，還是一身包裹嚴密的長衣長褲，不知道的認真會以為他是在炫耀自己的身材，但白起心裏有數，這就跟他不喜歡吃雞胸脯上的肉一樣，都是個人習慣。
    “溫少爺這是睡不著？”
    “你不也一樣。”
    “溫少爺真會聊天。”
    白起笑，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溫衡的右手，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行了，你也別跟我裝，我不是霍政司，不吃你那一套。”溫衡站在床尾，就這麼居高臨下地望著床上坐著的白起：“等天一亮你就能從這裏離開，我說到做到。”
    “那就多謝溫少爺了。”
    “你是不是就等著我這句話呢？”
    “那倒不是，我跟溫少爺一樣，是真睡不著。”
    溫衡哼笑了一聲，雙手抱臂走到白起邊上站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怕回去霍政司不要你了？”
    “有些事還是看透不說透的好，溫少爺是個明白人，用不著費這麼大的精力來聽我一句謊話。”
    “那你是承認先前都在演戲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
    “看來霍政司這次真是失策了。”溫衡掃了白起一眼，轉而走向床頭的落地窗，透過窗簾縫兒往外看著：“今晚失眠的可不止我們兩個。”
    白起臉上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側過身子望向溫衡所看的方向，隻見溫家大宅的鐵門口，霍政司的車並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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