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人的時候都這麼專注？”白起自認為長得還不錯，可現在他的身份還是個剛二十出頭的學生，照道理來說不應該是這個成熟精英男的菜，這點白起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霍政司是什麼人物，絕不會因為別人多說了一句就改變自己的處事方式，所以白起指出來了，霍政司還是沒將目光從他身上移下來半分，反而愈發地沉凜起來——
    這小學生非但腦子不濟事，就連嘴巴也挺壞事。
    看霍政司的眼神，白起感覺他挺不待見自己的，於是就坐回床上，將被子拉好之後才將床頭掛著的病曆表遞給他：“上麵有我住院的時間，如果有出入，你大可以去找……”白起說著，突然想起昨晚上跟裴臻、潘瑋他們一起喝酒來著，那按照現在的時間表來說，他前兩天都應該窩在大學解剖館裏研究屍體，有監控設備替他作證，至於昨天晚上，就應該是被潘瑋拉著去聯誼會的，能作證的那就更多了。
    “昨天傍晚五點左右，你在什麼地方？”
    果然，時間還要往前推移一點，正好是在他被潘瑋拉近酒吧的前一個鍾頭。
    白起故作思量的沉默了幾秒，隨即抬頭朝霍政司笑道：“那個時候我應該在醫學院……的解剖館，至於做什麼，應該不用我詳細說明了吧？”
    霍政司眯著黑眸看了白起一會兒，將病曆表扔給他：“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的活動範圍隻有這間病房。”
    “我想……”白起臉上的笑意頓時一斂，直起身子抬頭望向床邊站著的男人：“我應該沒必要聽你的吩咐吧？”
    “不是吩咐，是命令。”霍政司沉凜道，語氣之中盡是說一不二的霸道和強勢。
    白起盯著霍政司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就笑了，雙手抱臂躺回病床上：“你這個人挺奇怪，說得好聽點是有性格，說得不好聽了，那就是心理有病。”
    眸底的神色陡地一暗，閃現出幾分危險的氣息來。
    “別誤會，我不是在罵你，而是作為一個醫生說說病人的心理狀況而已。”白起笑，側過頭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暖光燈下的那張臉：“簡單點說，你要是個女人，那這種病症就體現為‘公主病’。”
    “‘公主病’可沒這麼好說話。”霍政司扔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走。
    白起訝異了一下，隨即又笑了，朝走向病房門口的男人道：“看來你對女人很有研究？”
    男人的腳步頓了一下，但很快又抬腳離開。
    ‘咚咚咚——’
    就在霍政司伸手開門之際，病房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而緊接著便有女人的聲音響起。
    “少爺，您睡醒了麼？”
    是榮媽。
    白家的老傭人，也是十年後白起親自替她下葬的孤獨老人。
    可以說，除了父母兄長之外，榮媽就是白起最親的人，可惜她孤獨地死在白家老宅子裏時，白起都未能趕回去看她最後一麵。
    “是我家的傭人。”白起對門口站著的男人低聲解釋了一句，隨即抬高聲音道：“我醒了榮媽，不過我想上個廁所，您先在外麵等一等好麼？”
    “好好，那我先把太太的那份送過去，回頭再過來。”
    “麻煩您了。”
    外麵傳來了榮媽的腳步聲，慢慢走遠。
    等榮媽離開了病房門，白起才將目光轉到男人身上，突然發現他握在門把上的手竟然是戴了白手套，看來這人的潔癖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哢噠——’
    “喂，你丟得那份到底是什麼圖紙？”
    “……”
    男人沒有回答，十分幹脆地開門離開。
    看著空無一人的病房門口，白起笑了笑，繼而起身拿了桌上擺放的衣服，走進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