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尋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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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後,剛施粥完,段景琛獨自在街道轉悠,不知不覺來到了安頓災民的地方。
前幾日他要求此地的幾個富商各捐出一所宅子,用作安頓災民,這些個富商自然是不願意的,隻不過礙於他的身份不敢不從,心不甘情不願的將自己在城北的宅子捐了出來,眾所周知,城北是楚縣最混亂的地方,地皮疙瘩多得很,環境自然是不好的。對此他也是睜隻眼閉隻眼,權當不知道,他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結仇的,若是糧食不夠他還得從他們那裏想辦法籌來,此時得罪了他們並不明智。
災民們也不會計較,如今有房子住他們便是感恩戴德了,又怎麼會有所不滿呢?他們本就是窮苦百姓,過慣了苦日子,這些在富商眼裏看來最差的房子在他們看來也是極好的。加上段景琛有安排衙門裏的侍衛定時巡查,倒也沒出現什麼混亂的事。
到達這裏的時候人們剛吃飽,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前幾日他看見的那位帶著孩子的母親眼裏已不再是絕望,此刻她正抱著孩子在屋外曬著久違的太陽。春末的陽光並不毒辣,曬在身上暖暖的,很是舒服。懷裏的孩子也不似之前那般無精打采的,正睜著大眼睛四處望,看見他,知曉他是給他們飯吃的大恩人便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那個婦人見了他,也連忙放下孩子站起來要行禮。
段景琛阻止了她,道:“本王隻是過來看看,不必多禮。”
那婦人拘謹的站在他身旁,一手牽著孩子,一手絞著衣袖,不敢多言。
段景琛有意同她交談以了解災民如今的情況,見她如此表現,便開口道:“我來這裏是想看看大家過得如何,隻是初來乍到,可否請這位夫人帶路?”
“能為王爺帶路是民婦的榮幸。”婦人惶恐的應下,便讓自家的孩子去找這一片同時災民家的孩子一起玩,自己帶著他在這一片轉悠。
一路上遇到不少災民,見了他都是同婦人反應一般,欲上前見禮道謝,他又是一番好言安慰,這般走走停停,一小段路亦是走了好一會。
一路上在他的有心搭話下,那婦人很快便放鬆了下來,開始和他交談起來。
“多虧了王爺,不然我們可有得苦受了。”婦人見段景琛極好相處,並沒有什麼架子,也漸漸放下拘謹,開始同他說起話來。
“本王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的,都是聖上體恤民情。”
“你和皇上都是天大的好人,如果不是你們,我們這些人恐怕都餓死了。”那婦人說到這裏,突然跪下,深深的磕了一個頭。
段景琛無法,隻得受了這一拜,扶起那婦人,道:“你也用不著如此謝本王,便是沒了本王,也會有其他人來的。”
婦人抬起頭,眼裏閃著淚光,哽咽著說:“這場大水讓我沒了丈夫,公公婆婆,連娘家人也沒了,便隻剩下兒子小寶了。眼看著連小寶都撐不過去了,還好您來了,不然我可怎麼辦?沒了小寶,我也沒了活的念頭了。”
婦人一邊抹著淚,一邊絮絮叨叨的念著,都是些感謝他的話,段景琛也不見厭煩,安靜的聽著。
“誒,對了,好久沒見著沈大人了。說起來還真的要好好感謝他呢。之前您沒來的時候,一直是沈大人照顧我們呢。”婦人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一拍腦袋,驚道。
“也不知道沈大人到哪裏去了,該不會是上次說要給他說個姑娘就不好意思出來見我了吧?”說到這裏婦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知這位沈大人是誰?”聽了她的話,段景琛疑惑起來,他怎麼不知道縣府裏有個沈大人?還如此得民眾的愛戴,聽這婦人的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喜愛勁兒。
“咦,王爺不知道沈大人嗎?就是縣令身邊的師爺啊。”婦人疑惑的問道,又自動的給他解釋了。
“師爺?”段景琛手指摩挲著下巴,回想了一下,似乎被他同縣令一同關進牢裏的那個師爺就姓沈來著,“原來是他啊。”
“王爺見過沈大人了吧,長得可俊了,又有才華,還心地好,我還想把村裏最好看的姑娘說給他呢。也不知道他哪裏去了,幾天都不見人影了。”
“是嗎?本王就見過他一次,也沒注意他是個什麼人物,怎麼夫人似乎很關心他?”段景琛暗暗打探道。
“沈大人雖說在縣令身邊做事,倒是卻一點都不像縣令一樣,對人可好了。我們剛來縣城的時候,那些個守門的士兵還想把我們趕出城,幸好沈大人路過看見了,說服了縣令,我們才能進城呢!而且我們餓得不行了的時候,還是他把自家的米拿出來分給大家,還拿錢給我們買食物吃。如果沒有沈大人我們早就餓死了,都沒法等到您來。”說到這裏婦人麵上全是感動。
“既然他如此關心你們,怎麼不說服縣令開倉救濟呢?”段景琛不相信縣令身邊會有如此好人。
“沈大人也是沒得法子,那狗縣令不肯開倉放糧,沈大人磨破了嘴皮子都沒法,還差點被責罰呢?沈大人也自覺對不起我們,想盡辦法為我們籌糧,自己都沒吃飽呢。”
聽到婦人這般說法,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人了,那師爺似乎並非惡人。之前以為他與縣令乃是一丘之貉,便直接將他同縣令一起關了進去,卻不想這似乎是誤會了。不過也不能聽信這婦人一麵之詞便信了,倒是要好好查查才行。
想到他之前在獄中所聽到的話,便覺得這似乎是個突破口。他既然在縣令身邊做事,自然是知曉一些縣令的事,若是那位師爺真如這婦人口中那般良善,說服他說出糧食下落應該很簡單。
想到連日煩惱的事就要有進展,他不禁心裏有些放鬆,向婦人告辭後便快步回了縣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