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樓一直在震動。
    久衛趕上隊伍時，凱文幾人正在一樓大廳與另一隻巨型白喪屍搏鬥，阿奇扛著那名被拍暈的空間者和其他人朝大樓外麵奔跑。
    這隻白喪屍身上已經掛了多道口子，凱文他們對付得不是特別吃力。在久衛加入後片刻就被幹掉。
    九隊最先與守在平地上的隊伍彙合。沒過多久，十隊的人從最邊上的樓裏奔了出來。
    當中央主樓出口出現三隊的人影時，已經有崩塌跡象的主樓中部幾層火光炸現，在眾人的眼中完全解體，大部分的樓體傾倒在九隊呆過的那幢。瞬間，震耳的爆炸聲坍塌聲中，兩幢高樓消失淨盡。
    望著眼前大片塵埃還未沉澱的水泥廢墟，有人說了句：“乖乖，三隊是在拆大樓呢，幸好咱們出來得快。”
    “三隊真霸氣啊，隨隨便便拆個樓，招呼都不帶打的！”
    “環境差，通訊不到。”
    “要不是我們機靈跑得快，還真可能全部死翹翹。”
    凱文眼神嚴肅地掃了過去，訓斥聊天的隊員：“任務還沒結束，都給我認真點。”此次任務結果不太理想。尤其是十隊的情況。
    十隊的人已經走近，他們的人數少了許多，隻剩媄蒂和另外幾個人，身上惡鬥留下的痕跡明顯，定是受了大難，死傷慘重。
    媄蒂精神不濟。
    她身邊的一人情緒更是不好，聽到九隊裏調笑的幾句話，當即翻臉：“九隊倒是輕鬆得很啊！別人血裏進血裏出的，你們站在這裏說笑話！”
    “你啥意思！有本事明著講！”
    “別有氣就撒我們頭上，你當我們九隊是軟的？！”
    “就不爽了怎樣！大夥為了任務都拿命豁出去，有你們這樣站著不腰疼，亂吹風的……”
    異能隊裏絕大多數不是好脾氣，旁邊的人死硬攔著才沒動起手，但嘴上的架仍打得響亮。凱文知道十隊的人心氣不順，事情不好硬擋。媄蒂難耐地大喊了句“夠了”，才把吵鬧給哄下來。
    三隊的人正好過來會合。
    隊伍間鬧矛盾是常有的事，三隊的人圍觀的圍觀，做事的做事，沒有參合兩隊間的爭吵。
    “時間不多了。”鬆田跟得薩說明，喪屍已經在附近圍了一圈。隻要之前的威懾效應消失，它們就會蜂擁上來。
    得薩看了一眼九隊十隊的人，直接下令整隊撤離。按計劃他們要乘坐直升機轉移到北一線的中間站過夜。
    媄蒂恢複些神色，朝得薩過去報告任務結果。凱文清點了自己隊伍的傷亡情況，還算好。十隊人員折損得多但他們的任務完成了，九隊卻是隻完成一半。
    當凱文說到“沒有拿到第二台儀器”時，得薩的臉色沒有變化，但威壓驟變得完全讓人心驚肉跳。
    他慢聲說道：“給我解釋，簡單點。”
    凱文略一停頓：“情報處給的資料錯誤。底下一樓是空的，沒有目標物。我們是逐層搜索上去，在七樓找到一號目標物。接著主樓發生爆炸，我們撤退出來。”至於主樓三隊那具體是什麼情況，九隊無權過問。
    前後實際行動的時間很短，比預計的還短，因為三隊把樓炸了，順便把他們九隊的樓也給推了。他們過程中斬殺不少喪屍和兩具變異體，絕對沒有混水。
    得薩之後點了頭就沒話，直接宣布返航。
    凱文知道他們在三隊長那兒是過關了。但任務沒完成就是沒完成，回去後上頭給什麼壓力還真難說。他把想法告訴久衛，久衛拍了拍他肩膀，示意明白：“主要責任是情報處，我們做自己的就行。”
    當晚。北一線中間站。
    北一線的中間站位於一個偏僻的小鎮，距離聖城仍有幾小時的航程。他們從星市城返回，在這裏中轉最好不過。
    莫軍和久衛兩人在浴室洗漱。
    鎮上的房屋簡陋，浴室不大，都是公用的。
    “久哥，淋浴嗎？”莫軍看浴室裏有浴缸，還算潔淨，可以兩人泡澡洗，但久衛的習慣是淋浴。
    “嗯，你引些水，我勺水來就行，你可以泡泡，今天累了一天。”
    莫軍是喜歡泡澡的，於是快速地放起水。他是個細心的人，現在天氣不太熱，夜晚溫差大，放的水都剛好帶點溫度。他浸在水裏後立馬舒服地歎了一聲。九隊的任務難度比在建邦隊裏時大得多，一天緊張下來肌肉都是僵硬的。
    久衛知道莫軍這麼點年紀，身體不能和其他人比，所以平時也多照顧他些。“你多跟著西澤、阿奇他們，不要逞強硬拚。”
    莫軍邊洗邊懂事地應著，他的攻擊力沒小韋強，協助和防禦方麵是要多學習學習。
    “嗨，不介意一起洗吧？”
    浴室的門是虛掩的，為了透光，尹曼掛著毛巾一手拎著啤酒一手握著襯衫稍微抬腳就踢開了門。他們那座民房裏的浴室破得很，人又多，尹曼就朝九隊的浴室過來洗。
    門內，久衛剛衝洗過，兩隻手正搭在褲腰附近扣著腰帶。
    有幾秒的時間，浴室裏隻有皮帶搭扣的輕脆聲音。久衛是斜對著門，自然是看清了推門的尹曼，還有站在他身後的得薩。兩人都是來借浴室洗澡的樣子。
    “隨便。”
    久衛開口應道，他了解自己隊裏是沒人在意這種事情的，包括莫軍。不過他還是給莫軍提了話：“莫軍，三隊的尹曼和隊長來一起洗。”
    “哦。咦咦咦！你是說三隊長也來了嗎？！啊，我快洗好了，不對我已經洗好了，三隊長請進，我幫你放水！”然後是一係列非常積極的放水開門引水的動作。
    久衛這會兒才發現，一直給人年少老成印象的莫軍，原來還是聖城基地三隊長的眾多愛慕者之一。
    尹曼進來瞧見後笑了笑，感謝了句。
    他轉頭看久衛抬手往身上套了件短袖上衣，掩住了肌肉勻稱的身體。他的身上有些淤血，不嚴重不影響美觀。
    得薩站到幹爽的凳子旁，管自己脫起衣服，一個動作結實的胸腹背影就顯露出來。久衛剛彎腰想把髒衣籃裏自己的東西拿起來，得薩的那件深色背心正好扔到他手背上。
    久衛下意識地仰頭看向一邊的得薩。
    對方自若地繼續手上的動作解著衣褲，端正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氣勢嚴淩。得薩的嗓音低沉不燥，轉音含著特別的華麗：“九隊長。其他事情我不管，但我的會議，你必須親自過來。明白？”
    這不是建議，是命令。
    久衛心下有些明了，任務中作戰會議他有參加，但洽談彙報之類的工作他都是讓凱文應付。得薩的意思是那些彙報什麼得讓久衛自己去說，這也是慣例。
    “明白了，三隊長。沒事我出去了。”也沒等真正回複，就往外走。
    “久衛。”
    尹曼在他還沒有走過幾米時，就追了上來：“得薩的性子就那樣，簡單粗暴，你別介意啊。”因為剛才浴室裏，九隊的隊員也在，得薩講話不怎麼顧及顏麵。
    “沒什麼好介意的。三隊長指揮有方，我很佩服。”
    這話是個大事實。
    相處段時間後，久衛對得薩的評價隻漲不跌。實力超群，指揮英明，決斷雷厲。九隊任務沒完成，沒有揪著不放，相當理智輕重分明。
    他心想尹曼倒是和他們隊長的性格截然不同，溫柔又體貼。
    尹曼露齒笑起來，把手裏剛才忘記放下的酒瓶往久衛麵前舉了下，“幾天下來都沒時間和你聊天。酒給你，當是慶祝我們第一次合作愉快！”在久衛接過後說道：“回基地後有空找你。”
    久衛沒有喝那瓶酒，在他人坐到一樓客廳時，酒就被如狼似虎的隊員們給扒走了。
    淩晨。
    久衛帶人負責該時段的守夜，包括三隊的鬆田、布拉夫。客廳裏的火台燒得旺盛，木材發出噼啪的聲響，顯得夜晚更為安靜。
    鬆田和久衛隔著沙發扶手坐著，兩人間的氛圍沒有緊張，中洲兩派間摩擦時有發生，但都不是大事。
    “從某些方麵來說，我還需要謝謝你。”鬆田的聲音一貫平靜，他待事物客觀該謝時會誠心感謝，注意到久衛沒反應過來，又說：“比克的事情，記得嗎，你把他的腿打斷了。”
    久衛回過神。
    “那事後，比克安分不少。你算是幫了大家的忙。”
    比克性劣，經常作惡侵害男女，尤其好中洲的人。鬆田有個手下親信的女人也遭毒手，但比克有背景，鬆田不好動手，沒想到被久衛給收拾了。還真敢做。
    久衛聽了沒吭聲。那是他剛來聖城沒多久的事。做得的確過火，有些冒進。
    一個人挑翻了一群的人。比克原是某異能隊的，後來被退。齊海慶都找他談話，久衛保證以後需要收斂的時候會收斂。齊海慶勸勉了會，最後悠悠地說了句：“真沒想到你看起來挺斯文的，性子原來這麼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