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布拉夫剛從外麵回來，有帶傷，一到基地就直奔首區的醫療中心，那會兒被久衛比輸掉，的確有傷勢存在的原因，但對手強硬也是肯定的。
    尹曼舒服地吐了口煙氣，慢慢說道：“你們是沒見過那個久衛啊，長得特別標俊。昨天布拉夫遇到人就想上手，然後就打了起來。等我過去時他們已經打完了。布拉夫沒大傷，就是臉上被踢到的印子比較明顯。”
    勞資一聽來了勁：“能比鬆田還好看？”
    “這哪能說清，類型不同啊，都是頂養眼的。對了，久衛也是中洲人。”尹曼含糊地應著，他可不像勞資這麼說話不經大腦，鬆田一向不喜歡被人評說外貌，勞資還當麵拿人比較，找死啊。
    不想，這時候鬆田說道：“我和久衛見過麵。他跟我一樣，住在風閣。”
    “咦，真的，你覺得那人怎麼樣？多漂亮？”
    “很英俊。典型的中洲A區人性格，保守自傲。他第一天進城，第二天就帶人出去殺喪屍。後來救了九隊的人，還帶回了將近一萬隻的鴨子。”
    鬆田講的語氣認真，幾人聽得也仔細，聽到最後那一萬隻鴨子時，勞資的表情有些扭曲。鴨子的事情算是聖城的一大趣事，他一回來就當新聞聽見了。當時沒怎麼注意，原來是九隊幹出的事。
    “哦草，還真有兩把刷子。九隊算是出名了。”
    尹曼點著頭：“不止這些。久衛這人不簡單，上麵有人擔保。九隊這次活著回來的人都不到一半，本來是要打散的，但因為凱文他們找了久衛當隊長，首部臨時改了決定，繼續保留九隊的名號。”
    “是誰是誰？是上頭哪個人罩的？”勞資被勾起興趣，尹曼這人說話都不一口氣說完的，毛啥子病。
    “利易。”
    尹曼嘴裏含著煙，答道。他看勞資一副不可思議天塌下來的表情，連少動聲色的得薩，麵上也閃過訝異的神色。
    原因是，利易作為高位者，手段冷酷可以說是暴虐，從不做庇護之類的事。這次卻護了新來的外來的久衛，完全沒道理。唯一的解釋隻可能是，久衛是利易的人。
    幾人重新聊開的時候，有人從外麵打開了房間的門。
    是店主勞什大叔。
    “兒子！出來下，保險櫃又卡住了打不開，你來弄弄。”勞什大叔半個胖身子伸進來，招呼自家兒子出外間幫忙。那隻保險櫃被撞踫過有些問題，偶爾密碼對了卻仍是打不開。
    勞什大叔在兒子站起身時，朝房間裏的得薩等人客氣地說道：“六隊長正在外麵給人買東西呢，一定要好的寶貝，所以要開保險櫃。沒想到卡住了，欸唷，真是打擾了各位。”
    “沒事，”尹曼應道，“費列嗎，他要買什麼東西？算了，我出去看看。”
    尹曼手掌桌上一撐人踩到地上，拍了拍衣服，跟在勞資後麵去了外間的店麵。
    久衛來過這家武器店。
    費列跟這裏的老板勞什大叔認識，進門就讓人開保險櫃。
    在勞什去內室找人幫忙時，費列側首對久衛講：“你有喜歡的隻管拿。我有錢。”他的目光專注，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久衛稍皺了下眉：“我不缺錢。”他現在是錢不多，上次和建邦出城搞配置花了不少，收獲的晶核大半又墊了九隊的任務要求。但這麼下來，錢總歸有少許進賬。買把劍應該不成問題。
    “你剛來聖城開銷大。我剩得多而且沒地方花，你幫我用了才不浪費。”
    費列作為隊長級人物，到手的晶核質量好數量也多。不花銷掉還真白白貶值。久衛略作思考，點了點頭。費列率性大方，以後有機會多回報些就行。
    “費列！好久不見呐……咦咦，哇噻！你帶的人？！”
    一個大嗓門的人從店鋪內間走了出來，橫眉高鼻帶著凶惡，大致朝外麵的人打了招呼，然後一愣，猛一下盯著費列身旁的久衛，滿臉驚色。
    “開你的保險櫃去，勞資。我的人，別亂看。”費列是說一不二的主，素來霸道直接。
    久衛沒什麼反應，這裏的人很開放，眼裏啥都能看出朵花來，久衛最近被這樣看的次數都超過過去的幾十年時間。他心裏覺得這些人眼瞎，看他還不如看費列。
    “哦哦”，勞資回過神後老實些兩步走到保險櫃前，把手放上去。但嘴上仍問得殷勤：“你的人啊，叫什麼名字？怎麼以前沒見帶出來的？”
    費列沒理他，和另一個從店裏出來的人致意了下：“尹曼。”
    尹曼自然是知道來人是誰。他們剛熱聊的對象忽然就出現在眼前，讓他晃了下神，手上的煙頭掉落了也沒發覺。
    見久衛望了過來，眼神似乎認出自己，但沒什麼表示。尹曼朝他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聽費列叫他就移開了目光，應道：“買東西呢，費列。”
    “嗯，來買劍。”
    咣的一聲，在櫃門大開後，費列往旁邊邁了步讓出位置，示意久衛上前挑選。
    勞什大叔看出費列的意思，對人介紹道：“這些刀劍都是名家出品的，質量保證好。這幾把還是博物館裏搞來的，也是非常不一般。”冷兵器時期西洲與中洲是一統的，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盛世，所以刀劍方麵差別不大。
    久衛按記憶裏見識過的樣子試了幾手，選了其中較輕便的一把。
    “好眼光啊，這把是西洲有名的武器世家做的，我也是運氣，就得了這麼一把。”
    費列見他挑好了，自己又在其中取了兩把放在台麵上，說是“備用”。
    一共三把很貴。
    但費列眼睛都不帶眨地付了款，然後把晶卡遞到久衛麵前。
    勞什等人都特精神地看著他兩人間的互動，久衛忍了沒拒絕，見識過費列帶隊的專製強勢，想讓他改變主意簡直比登天還難。他與費列對視了幾秒，伸手把卡接了。
    好好學學啊兒子，有實力才可以任性啊，六隊長太帥了！勞什大叔轉頭對比了下自己的孩子，心裏不住嚎了幾聲。
    勞資沒瞧見老爹的強烈眼神，在費列完事後仍不忘問著：“你的人也是異能者嗎？反正有空，給我們介紹介紹唄？”其實三隊和六隊間沒多少交集，大家都是工作關係私交不多的關係，這樣講顯熱情了些。
    尹曼搭了腔：“對啊，費列，難得能踫上進來坐坐吧。正好可以交流下。”
    費列頓會點頭，他朝久衛說道：“這裏都是三隊的人，順便給你認識下。”
    裏麵很空曠，一邊像是工作用的案幾上都是五金器材，人都閑散地坐在另一麵靠窗的桌椅附近。
    “六隊長。”
    久衛剛進門，就聽到了鬆田問候的聲音，有禮數有風度。
    等久衛的人從費列身後走出來時，鬆田心裏著實意外。
    他沒想到費列帶來的人會是久衛。在他看來久衛性情保守，不會與費列走太近，因為費列交際極廣極隨性。
    其實久衛此時也感到些吃驚和無奈，冤家路窄，竟在這裏遇到鬆田。
    久衛和鬆田沒見過幾次，最多點頭之交。但實際上，倆人各自作為聖城裏中洲對立的兩派代表，關係不可能好。鬆田是B區的領袖人物，而他自己因為實力強，在齊海慶的明宣暗示下，已經定在了A區的領袖座位上。對此久衛沒什麼問題。
    眼下尷尬的是，前不久他幾次替自己人出手，給對方的某些囂張過了的人下了麵子，那些人都被他傷得不輕。本想找時間和鬆田表明井水不犯河水的立場，如今在這裏與鬆田見麵，總不能跟人聊那些破事吧。
    “鬆田。”久衛先招呼道。
    “久衛。”鬆田仍是很客氣，他轉頭對房間裏的其他人說明：“他就是九隊的新隊長久衛。”
    久衛看過去，叫勞資的那人一臉怎麼可能的表情，尹曼他是見過的，對方認識自己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笑得一派優雅倜儻。
    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坐在鬆田旁邊，是個五官相貌極其端正的人，但眉間隱現著煞氣，有些懾人。久衛留心打量了那人，見他那雙深色的眼眸也正看著自己，兩人間毫不掩飾地估量彼此的實力。
    久衛朝人給了個友好的笑容。這人氣勢淩厲，是個年青才俊。
    費列徑自拎了兩把椅子，擺到一邊，推了久衛坐過去。
    然後久衛知道陌生青年就是三隊長，得薩。
    費列與得薩談的都是些任務事要，關於喪屍變異、線路開拓等等。兩人都是帶主隊的，內容不機密但都重要，交談了許多第一手的信息資料。
    “你原來的劍怎麼了？”
    尹曼抽身坐到久衛邊上，自然熟地與人說話。
    “和人比試輸掉，劍壞了。”久衛回答的聲音較輕，剛好可以讓尹曼聽到。
    “打輸了？對手是誰？”尹曼不太相信，這幾天久衛一直是贏，沒聽說有敗仗的，而且他們的隊友布拉夫都敗在久衛身上，布拉夫少說有基地前五的實力。
    “奧斯魯。”
    “哦，連他都來找你麻煩啊。”尹曼開著玩笑，奧斯魯對斯洛克的專情很是出名，都可以刻在石板上流芳百世，自然不是衝久衛的人打的。
    久衛聽出他的調笑，沒有接話。其實他多少猜出奧斯魯找他切磋是有涉私人恩怨的，因為自己和斯洛克在外麵生死相處了兩年多時間，沒點火花是人都不相信。奧斯魯那個酸壇子這會找到機會與他幹架，發泄不滿。
    過會兒，久衛似是想到什麼，側頭問道：“你是三隊的？”見尹曼點了頭，又問：“你接私單嗎？”
    久衛問他接不接除自己團隊外的活，像別人的委托，或是短時間與其他人合作。異能者類似情況比較常見，但主隊裏的人好像很少做。
    久衛最近極其需要木係異能者，而尹曼就是，實力也強，所以才提這事。
    尹曼被這麼一問，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但又想久衛肯定有難處，他也不是絕對不接私單。正想多問幾句，卻察覺到費列那雙冷寒的眸子看向自己，便笑著說了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