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一個人進了店，勞什認識對方，是建邦。
    建邦是個帶隊的頭子，闖得有點名堂口碑不錯，是他店裏的常客。勞什左右瞄了瞄兩個完全不同風格的中洲麵孔，心想人與人的差別怎麼那麼大。
    建邦先和勞什打了招呼，然後朝久衛過去。
    他剛剛在街上目睹了一場精彩的打鬥，或者說是一群流氓挑釁又單方麵被毆的戲碼，被眼前這個隻背了個肩包沒有任何武器的男人。
    “認識一下，我是沈建邦。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他很少帶姓地介紹自己，因為在他看來，姓名隻是個代號一樣的東西，周圍的人們隻認可一個叫建邦的異能實力。沒人會關心一個人的具體姓名是什麼東西。
    不過，對於來自中洲的人可大不一樣，姓很重要。
    久衛明白這人是跟了自己來的，聽了姓名，知道是同區老鄉。
    “久衛。”兩人對了視線。
    “你身手很不錯，是異能者？”
    “嗯，五級風係，今天剛來聖城。老板，這幾把我要，怎賣？”久衛又隨手挑了把匕首，加上些刀具、皮套和一把長劍。劍身上雖有道修補的痕跡，但不太影響。
    “十五個三級晶核。”他家的鐵器還是比較便宜的，價廉物美，誰叫他有個兒子是金係呢。
    久衛取了晶卡示意付款。是帶有異能者標識的晶卡。勞什猜測可能水係木係異能者的皮膚就是比別人好，咦不對啊，這人剛才明明介紹是風係異能。等等重點錯了，重點是這個青年竟然是五級！！勞什大叔胡亂想著把卡遞了回去。
    久衛跟著沈建邦走進附近的一家餐館。
    現在才下午時間，自然不是為了吃飯。這裏是建邦團隊的聯絡點。樓下開店，樓上住人。
    館子裏隻有一個姓魏的廚子，大夥都稱作魏廚，年紀近四十。末世前是個白胖子，這些年跟著建邦的人活過來後，瘦了很多，但因為幾乎不在外麵做活，人還是白白的樣子，經常遭人調侃。
    這會兒，魏廚見老大帶了個模樣極俊的人過來，心裏就不自覺地嘀咕道：弟兄們快睜開眼睛看看，這才是真正的小白臉啊啊！
    當然魏大廚隻在心裏喊喊，那小白臉一看就是個不好相處的人，麵色冷俊不帶笑的。
    旁邊的莫軍也是這麼認為。
    “就你倆在嗎？海慶有沒有過來？”建邦一進門就問店裏休息著的兩人。
    “其他人都不在。齊叔已經帶人出去了。”
    莫軍叫的齊叔，就是建邦問的齊海慶。莫軍回答得簡單，他隻十八九歲，比一般人想得細密些，有外人在的情況下沒具體說齊叔等人去做什麼事。
    “自己人。”建邦提了一句。
    莫軍頓了會，繼續說：“齊叔找了小韋他們過去幫忙站場子。他說，要從亞力山大那裏分到住區比較難，結果可能不會好。”
    聽莫軍提到分地，建邦就打算把這些雜事跟新來的久衛說說。
    久衛能不能幫上忙會不會幫是一碼事，最先是要讓久衛了解下聖城的一些情況，畢竟人家是剛從海上回來，才到聖城不久。當然，建邦也希望能夠和久衛交好關係。
    還沒等建邦開口，久衛直接插了話。
    “他們什麼時間走的？”
    “一兩小時前，中午過去的。”
    “現在去給他們送錢，你們覺得來得及嗎？”久衛的高級晶核有一半換了零錢，剩得數量仍是挺多的。他在其他幾人發愣的時候，又補充道：“我卡裏有二十個五級晶核。直接轉賬也行。”
    二十個五級晶核。
    沒有人說話。
    異能的等級差距是非常大的，四級的人對上五級的，幾乎沒有勝算。因為力量、速度不在同一檔次。你不能一下打死別人，別人能一下打死你。建邦的隊伍在所有大大小小的異能隊裏，能力算是偏上，出次城外的任務最多也就收獲一兩枚五級晶核，還常帶點血的代價。
    而且即使獲得了五級晶核，異能者多是自行消化的。提升實力才是頭等大事。實力提高後就能獲得更多更好的晶核，所以市場上很少有流通的五級晶核。
    總之，五級晶核是目前最貴最有力的貨幣。
    久衛說他有二十個五級晶核。
    建邦很快回過神來考慮了下：“他們應該還在談判。我們直接過去，中間繞一下走趟晶行。”
    他們直接開出隊裏最快的車輛，莫軍駕駛載著建邦、久衛過去。
    這時沒人會計較現在的油有多燒錢，開車是必須的。
    一路上沒什麼車輛和人。聖城基地裏很多道路和樓房還是原來布局原來的樣子，隻顯得破舊些。建邦幾人坐在車上，都有種開車回到兩年前的聖城的感覺，抑止不住。
    聖城依然還是那個聖城。一直以為兩年時間世間的變化太快太多，原來，還是有東西一直存在那裏，沒有改變。
    在車裏，建邦告訴久衛些細節。
    亞力山大那個老家夥是行政局的人，有關係有背景，最近的一次分地規劃項目，就是他主管的。幸存下來的中洲人數不算少，A區B區差不多人口但因為那些人一慣的偏見，A區的人從行政局那得到的分成低得很。
    這樣的問題由來已久，到了末世情況變得更為嚴重。
    齊海慶是建邦的好友，為人認真，在議會勢單力薄，仍一直堅持為大家爭取更好的待遇。
    想從頑固又勢力的亞力山大那裏爭得分地，難度非常大。齊海慶異能不高，所以特地請了建邦的人站場壓陣。已經過去的小韋是四級火係異能者，在隊裏實力和建邦一個水平，有些保障。
    齊海慶在亞力山大這隻老狐狸這裏已經磨了很長時間。談判需要實力，他這次帶了小韋等人過來，確實有效果。否則按過去的樣子，說不定直接被攔在門外拒絕。
    行政局、議會裏的水深得很，齊海慶也不是簡單的人物。
    所以亞力山大對他不會做事太絕。這會兒，頭發稀疏但仍根根抹了發油做了發型的亞力山大坐在客廳裏，和對麵的齊海慶東拉西扯地聊著，反正他不急。他心裏還在評判對方的衣著品味低俗惡劣。
    “三個月前的那件事情我們都已經談好簽字，但你最後沒有完成。那些酬款都付給你了，再加上這個數目，來做這個項目早就夠了的吧！”
    齊海慶把話題轉了回來，跟這隻老狐狸談判有時隻能來硬的。
    亞力山大“嘿”了聲：“說到之前的那事啊，可真不是我的問題。上麵新政策一出，全部的東西都被收走了，統統都是軍管的。我們行政局可是連個意見都不能給呢。”
    亞力山大表示之前的那筆錢已經投入了，他是想拿都是拿不回來的。當然這玩意什麼他們自己心裏清楚。
    齊海慶想對質，亞力山大玩拖延，兩人就這事語氣開始變得不善。
    他們各自身後的人可沒什麼耐性，都是三四級的異能者，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直接就開打了。
    一時間情況亂起來。
    小韋一夫當關，頂在前麵，將對方的兩名四級異能者扛著。他實戰經驗豐富，人長得也十分威武，身體素質硬杠杠的，一對二完全沒問題。其他隊員也是擅戰的，雙方打得不分勝負。
    亞力山大本以為自己的人能輕鬆壓製對方，沒想到會是平手。他一時間也叫不到更多的人手。兩方人被叫停手後，就這麼僵持著。
    這時。
    “先生。”一個女仆推門進來，看到一地的破亂吃驚得頭低得更低了。
    “什麼事。”
    “門外來了兩個人，一個名叫建邦的說找您和齊先生。”
    “讓他們進來。”亞力山大知道自己這邊不討好。但他也很自信，齊海慶不會做兩虧的事，繼續打下去沒意義。所以才同意建邦他們進來，倒要看看這些人玩什麼花樣。
    進來的兩人是建邦和提著一小袋子的久衛，對周圍緊張的氣氛都是麵不改色。
    亞力山大一雙精明的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兩轉，最後朝走在前麵的建邦笑著說道：“久仰久仰，建邦先生的名字還是非常響亮的。”
    建邦不客套，直接說明來意：“亞力山大先生，我們跟來是想談項目的，帶著十分的誠意。”
    “好說好說，請坐啊。這位是？”
    亞力山大目光看向旁邊的青年，露些探究和興趣。建邦他是聽說過的，在中小隊伍裏有名氣，而且還是中洲A區人。一看就是經受磨礪的強者。而另個青年很麵生，很特別。
    “我叫久衛。”
    久衛沒有立即坐下。他先是把手上的小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放得不重不輕，旁邊的人都能聽到晶核特有的磕碰的聲音。然後，他把袋子推到了齊海慶的麵前。
    這樣的意思非常明顯。
    他們是來替齊先生送錢的。談項目什麼的你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