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東白說，你受了傷，如今怎樣，還好嗎？”詢問中似乎隱約還是在擔憂，“外麵的傷藥我總是信不過，還是遣了人過來給你瞧瞧。”
    “不用了。”赫連淳生搖著頭，“一來二去，若是被人知曉我在此處，豈不前功盡棄。”
    男子笑了笑，“那倒也是，全天下的人都以為你在塞外對敵，卻不想出現在這兒。”
    “三哥。”赫連淳生皺了皺眉，這兄友弟恭的把戲他已經玩膩了，“說吧，要我做什麼。”
    男子起身，漫步徐行至他身前，指尖劃過他的臉頰，“淳生，若我做了皇帝，便讓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好？”
    “赫連裕。”赫連淳生一把揮開他的手，眼中的堅定讓他愣住，“我不再是……十幾歲的孩童。”
    “是啊。”赫連裕歎了口氣，“你長大了，離三哥我也越來越遠，如若可以，我倒希望淳生你一直都是十多歲的模樣。”
    可以任由你踐踏嗎？赫連淳生心中暗暗說道，麵上卻不動聲色，“三哥還是說正事吧。”
    “也對。”赫連裕坐回椅上，擺弄了一下油燈，屋中的光芒亮了些，“柳子易要回來了，就在後天。”
    赫連淳生眉頭緊皺，“他為何回來？”
    “是陛下的命令。”
    “可陛下不是……”話到此，他住了口，隻是看向赫連裕，“難道出了差錯？”
    赫連裕搖搖頭，“一切尚不知曉，宮中也沒傳出消息，但這對我們未必是一件壞事。”
    “你想下手。”見他點點頭，赫連淳生出聲問道，“打算如何？”
    “柳子易常年掌管漠北兵力，於我們本就是一阻礙，遲早也要除去。”赫連裕起身在屋中踱了幾步，“不如就判他個通敵之罪。”
    他急忙搖頭，“通敵可是要連坐的，一旦定罪，漠北軍中要死的不止百人。”
    赫連裕偏過頭，看著他嘴角微揚，“這就對了，除掉柳子易並不夠，隻有將他身側心腹連根拔起，才可斷了陛下的念頭。你說是嗎？淳生。”
    赫連淳生沒有回答，隻是問道，“我要做什麼。”
    “柳子易此人甚是謹慎，平日裏身旁之物斷不讓人接觸，如果我們要定他通敵之罪，那最需要的便是柳子易的親筆書信。”
    “你想讓我接近公家？”赫連淳生有些出神，看向赫連裕，生怕他點頭。
    “公家小公子公求生是個不學無術之徒，接近他，繼而想辦法進入公府，伺機而動。”見他沒有出聲，赫連裕走到他身前，低頭問道，“怎麼了，有難度？”
    “我曾同柳子易有過一麵之緣，恐會被認出，這件事還是讓旁人去為好。”對於再次以這樣的方式接近公求生，他心中總是抗拒。
    “我記得，去年朝會。”赫連裕點點頭，“不過匆匆一麵，未必記得，就算知曉，也不會知道你真正身份，畢竟這些年你從未在京中久留。”
    赫連淳生知道，若再推脫恐怕會引起懷疑，隻好點點頭，“我會盡力。”
    “不是盡力。”赫連裕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看向他的眼中帶笑，“是一定！”
    “阿嚏！”公求生揉了揉鼻子，這豔陽高照的，他怎麼打起噴嚏了，想來是那夜地上睡得，果然寒氣重。
    蹲在地上，時不時探出腦袋往府衙門前望了望，自己探查半晌，不僅這秦家公子一案有問題，就連前麵的兩個案子也都疑點重重，他們很可能是一撥人所為，但如此簡單的事情，他能發現，這府衙的吳大人難道就不知曉。
    說出來自己都不信，果然應是聞人絡說的對，這個吳錢有問題。
    夜深了，自從下午吳錢回到府衙後就一直未曾離開，自己躲在這個角落了可是從天明等到天黑。
    “到底什麼時候出來啊。”小聲嘀咕著，撿了塊石頭，自顧自在地上畫著，
    又過了半晌，聽到府衙開啟聲音，公求生急忙探頭瞧去，果然是吳錢，見他揉了揉脖子，想來是折騰一天也累了。
    公求生跟著他的轎子一路向城中走去，沒多久停在了吳府門前，看著上麵的牌匾，公求生泄了氣，跟了半天，竟然沒有一點線索，怎麼辦呢。
    他坐在吳府門前，正盯著沒幾顆星星的夜空，猛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四處望了望，轉過幾個彎，看到一個人影從府宅後門離開，小心翼翼的想城東而去。
    自己宅院要從後門走，絕對有問題。
    公求生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吳錢的步子不大，速度也適中，可能為了不引起懷疑，盡量按平常舉止來，就算被攔住也不至於說行跡匆匆，必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