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同他自小不熟，本就少言語，再者，他也從來都瞧不慣我。”秦珂如此說道，“那晚，我見他離開，心中也是心疼劉小姐，本想要說服她同我離開，誰知，瞧見了叔父。”
    公求生皺了眉，今天早上，那秦掌櫃不是說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也沒有來過後院嗎。
    “他在院中站了許久都沒離開，我怕被人發現，便偷偷跑回來了。”
    事情怎麼越發雲裏霧裏了，公求生眉頭緊鎖，在小屋中來回踱著步，“秦珂，你這叔父平日裏可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秦珂細想了一下，“古怪倒沒有，但我常常見他一人於夜晚時分外出。”
    “何時歸來？”
    “沒有時間。”
    整個秦家看起來都有問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公求生衝他點了點頭，“此番多謝了。”
    “喂，你先別走。”秦珂出聲喚道，“進了胭脂鋪不買點什麼，恐怕會引起懷疑吧。”
    “那照您的意思……”
    片刻後……
    “哎呀，爺真是大手筆。”
    公求生站在胭脂鋪櫃台，恨不得將秦珂的腦袋擰下來，這個人是奸商，絕對的奸商！
    懷抱著一堆胭脂盒，花光了身上所有錢財，公求生很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何苦悲哉，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呐。
    “爺有時候再來光顧啊。”臨走前，秦珂笑眯眯的看著他，有這麼個大財主，以後可就不愁了。
    公求生向前邊走口中邊碎碎念著，自己不應該一時心軟，既然消息已經得到，就應該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同他廢話什麼，還莫名其妙被忽悠著買了這麼多胭脂，給誰用啊！
    歎了口氣，一扭頭，瞧見不遠處巷子裏幾個閑聊的老媽子，心中一亮。
    “幾位姐姐，下午好。”懷抱著一堆胭脂，衝那幾個半老徐娘微微一笑，那難得拾起的儒雅氣質，還不得秒殺一片。
    “這位小哥有什麼要問的？”
    怎麼跟想的不一樣，公求生捏捏鼻子，不是要秒殺一片嗎，可為什麼麵前的大媽們一個個板著個臉，全然不受半點誘惑。
    “要問可以，胭脂給我們一人分點吧。”
    “啊，這個啊。”沒等公求生反應過來，手中的胭脂可就瞬間轉移到那些大媽手中，真是有苦說不出，“那個，這幾位姐姐，可以回答我幾個問題不。”
    “說。”幹淨利落，真是女中豪傑。
    “關於秦掌櫃家的公子，你們知道多少？”
    “那孩子啊。”其中一位大媽出聲道，“小的時候挺可愛的，越大越沒樣子，整天不是賭就是嫖，真是不堪。”
    “還有啊，聽說他強搶民女，但被秦掌櫃用錢打發了。”
    “還說雇凶殺過人呢。”
    “是不是不。”幾個人倒聊上了。
    公求生聽了半天，沒一點有用的，“姐姐們，說些實在的，不要這些傳聞。”
    “實在的？”翻了翻白眼，“什麼叫實在的，這消息都是街坊傳來傳去的，哪有什麼真假。”
    “哎，對了對了，有件事很奇怪。”
    “什麼？”公求生提起興趣，湊上前去。
    “之前不是說著孩子就是個混混，但從半年前，突然仿佛改性了。”
    “什麼意思？”公求生不明問道。
    “不賭了，也不找什麼煙花女子，平日裏乖乖在家中，說是在學賬房的事情，打算接管秦家當鋪。”
    “也許是開竅了也說不定。”公求生笑了笑，這種事誰說的準，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不一樣，不一樣。”那大媽細細回憶起來，“不僅是這，整個人仿佛都不一樣了，以前雖然是個混小子，但我們自小看大，平日裏也是開開玩笑，可那之後，整個人冷冰冰的，路上見人也不說話，就那麼走過去，看著還有些恐怕。”
    “有這事？”公求生心中思量起來，一個突然轉了性、突然變成武林高手，又突然莫名死掉的所謂秦家公子，這一切似乎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個人很可能不是秦掌櫃的兒子。
    “多謝幾位姐姐，若還有什麼消息，定要告訴我。”
    “這沒問題，可是你還有胭脂嗎？”公求生呆愣在原地，嘟嘟囔囔道，“會有的，一定會有的。”言罷，落荒而逃。
    如果這個秦公子不是秦公，那麼此前死掉的東街做豆腐一家和西街賣菜的單身老漢會不會也……
    思慮至此，隨機行動。
    街坊間的閑話可傳的不少，果然再怎樣也堵不住眾人之口，詢問下來，這前前後後死掉的幾人在死前均有奇怪舉動。
    豆腐攤竟然幾天沒有開張，旁人去問也都被趕了出來，而那個賣菜的老漢，有人在前一晚曾聽到他家的大黃狗狂吠，但也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