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不過少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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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中,有些微寒,公求生看了看自己懷抱的被子,又瞧了瞧床鋪上什麼也沒蓋的人,咬咬牙,心中嘟囔著天下哪兒去找這麼好心之人,起身抱著被子,躡手躡腳的蓋在赫連淳生身上,許是暖和些,一直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
公求生俯身瞧著,這個人真是謹慎,從始至終黑布蒙麵,就連這個時候也不取下,當真是怕自己告密不成,況且就算想要告密也總得知道姓甚名誰不是。
話說……他眼珠子轉了轉,麵前這人能夠存活還如此沉睡,多是自己功勞,看看親手救下之人長得什麼樣應該不是過分之事。
如此想著,手已抬起,捏住黑布邊緣,一點點向下褪去,才要竊喜自己高明。
手腕猛然一痛,隨即被人拽住一甩,整個人摔向床鋪,哐當一聲,緊接著眼前白光閃過,匕首抵上喉嚨,刺痛中隻覺得是留了血,忙叫喊出聲,“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好漢饒命啊!”
赫連淳生似醒非醒,直覺有人入侵,條件反射揮下匕首,要將這人斬殺,誰知耳畔傳來求饒聲,手下一停,定睛瞧去。
公求生臉色慘白,被自己摁在床鋪之上,脖間被匕首劃出一道血痕,若再深分毫,性命不保。
“為什麼接近我?”怒視著麵前之人,如果不是感到危機,他斷然不會如此果斷要人性命。
“我這不是給你蓋被子嘛。”公求生眼珠一轉,忙開了口,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是要掀開起蒙麵,那性命才真是不保。
被子?赫連淳生看著床鋪上多出來的鋪蓋,心中生疑,難道真如他所言,是自己神經過於緊繃了?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靠近。”鬆開公求生,他警告。
公求生拚命的點了點頭,眼睛向下一轉,瞧見腹部紗布上的血絲,“傷口裂開了,要重新包紮。”
赫連淳生低頭看了眼,點點頭,將他從床鋪上拉了起來,任由他拆解紗布,重新上藥。
白天再見那傷口,公求生不禁斂眉,倒吸口氣,果然很嚴重,“我勸你還是找個大夫,好好醫治一下,我這法子不過是應急。”
見他沒有吭聲,公求生繼續說道,“別看落疤是小事,平日裏一動就疼可不是小事,你們這些成天打打殺殺的人,總不想落下這種傷,好不利怪煩人的。”
“為什麼覺得我成天打打殺殺。”對於此人如此敏銳的判斷力,赫連淳生有些驚訝。
“一看便知。”公求生指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過來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你又不是大夫,見過多少傷痕?”對於自己身上的傷疤,赫連淳生滿是不屑。
“我雖不是大夫,可醫書沒少看,多少也見過一些,你這樣還能活下來的,隻能說是個奇跡。”公求生白了他一眼,“小瞧我可是會遭報應的。”
赫連淳生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隨即腹部一痛,差點呻吟出聲。
公求生緊了緊他傷口的繃帶,笑顏道,“我說過,會遭報應的。”
“去給我打點水來。”不想同他繼續糾纏,赫連淳生發了令,公求生點點頭,沒有多想,轉身開門走向前院,這做樓院,隻有前院有水。
走到院前,拿了臉盆,舀滿水,轉身向回走時,猛然反應過來,他竟然放自己出來了,昨天連個被褥都不讓取,現在怎麼就放心他一個人來取水,難道說……
快步回到後院,見屋門大敞,向裏望去,果不其然,已經人去樓空。
公求生四處望了望,這個人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眼前,又一聲不吭的消失個無影無蹤,古怪,真是古怪。
回到屋中,四處整理了一番,沒留下什麼東西,公求生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同嚶嚶告別,從後門悄聲離開了。
城中正直早市,一夜未歸,恐怕少不了一頓板子,公求生決定先吃飽了再說,於是尋了一臨街包子鋪,要了一籠茄子,吃了起來。
鬧了一夜,當真是有些餓了,三口兩口便消滅幹淨,才要起身,便被人摁回椅上,抬頭瞧去,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小絡啊,那個,這麼早啊。”
端坐在他麵前的正是昨夜醉的渾天昏地的聞人絡,昨晚他雖然醉了,不過酒勁兒下去也就是片刻,午夜時分,公家托了人來詢問公求生的消息,才知道,這個不靠譜的竟然此時還未回去,為了不讓公老爺子擔心,隻說在聞人家住下,打發了下人,隨後便好了一夜,未見蹤跡,卻不想在這個包子鋪抓了個正著,“一夜未歸,去哪兒了?”
“這個……這個……”方才吃飽,公求生的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去了嚶嚶那兒。”
“嚶嚶?”聞人絡緊皺眉頭,聽名字就是煙花巷裏的花名,雖說他這年紀,去趟青樓算不上什麼,但一聲不吭一夜不見人,總覺得有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