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你……你這是要做什麼啊。”踉踉蹌蹌的從賭坊出來，公求生拍了拍衣衫，轉身就要再入。
    聞人絡抬手擋在眼前，瞥了他一眼，“回去換衣服，馬上就要早會了。”
    公求生癟癟嘴，“能不能不去啊。”
    “你以為這是學堂，讓先生打兩下板子的事兒？”揪著他一路向前，“公叔叔已經在國子監坐著了，你若不去，旁人如何言他？”
    知道這是他的命脈，聞人絡每每亮出此牌，公求生都乖乖就範，這次也不例外，“明白了，走吧走吧。”
    “回去更衣，衣衫不整，像什麼樣子。”
    “知道了，知道了，聞人絡，我發現你怎麼越大越像個老老媽子。”
    眼瞧著國子監中人越來越多，公允書有些不自在起來，眼睛一個勁兒向門外瞧去，他這不孝順的兒子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國子監司業魯皓清了清嗓子，起身道，“各位靜一靜，靜一靜啊，我們……”
    才要講話，隻聽門外一陣腳步聲響，兩個人影出現在門邊，聞人絡忙平穩呼吸，衝眾人略一點頭，順帶拽了把公求生，後者整了整衣衫，漏齒一笑，仿佛對自己晚到一事全不放心上。
    “到了就好啊。”魯皓為人倒也隨和，不同這些小輩計較，開始商議今日事宜。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魯皓瞧著眾人也是累了，便到此為止，讓大家歇息去了。
    公允書這個時候才找到機會，狠狠衝公求生背上砸了一下，“一大早的跑哪兒瘋去了。”
    “我這不是……”
    “公叔叔。”聞人絡插嘴道，“方才求生不過是在外晨讀，才誤了時辰。”
    “晨讀？”狐疑的看著眼前二人。
    公求生明白所言，急忙點頭，“是啊，孩兒這不是也想多讀點書，好給您老爭光啊。”
    “少來，你能讀書，我就不姓公了！”全然不信這一套，但也說來無用，這個孩子，耍潑皮倒是一絕，“下不為例。”
    知道今日這關是過了，公求生喜上眉梢，“自然，自然。”
    算不上忙碌，卻也不輕鬆的一日過去了，將公允書送回府上，公求生拖拽著聞人絡，說是要喝上幾杯，好報答他讓自己免於一頓打的恩情。
    聽他說著，聞人絡隻覺哭笑不得，多大的人，怎麼還這般孩子氣。不管怎麼，這頓酒終是逃不掉的。
    “你嚐嚐。”公求生抬起酒壺斟滿一杯，推到他麵前，眼中滿是討好。
    聞人絡平日裏甚少沾酒氣，但瞧見他那模樣，也是不好意思，今日算是開戒了，端起酒杯，置於鼻下輕嗅一下，淡淡桂花清香入鼻，竟覺清爽，“隻是什麼酒？”
    “五十年的桂花釀，是我讓老板娘偷偷藏得。”衝他笑著，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飲盡，感歎道，“如此美酒，真是一絕。”
    如此難得，聞人絡也按耐不住，一口飲下，口入喉嚨，初覺清甜，後勁兒十足。聞人絡沒有準備，被後勁兒嗆了個正著，捂著胸口，咳個沒完。
    一旁的公求生拍著桌子，笑的前仰後翻。
    聞人絡指著他鼻子，“你小子故意……咳咳咳……害我，等著……看我下次還幫不幫你……咳咳咳。”
    “好啦，好啦。”見他當真難受，公求生遞了杯茶水上去，“喝一口，舒服些。”
    接過水杯，急忙喝下，誰知茶水入口，竟然酸辣刺鼻，“你……咳咳咳。”
    “怎樣，怎樣？”公求生放肆笑道，“這杯加了芥末和醋的茶水，可還合您胃口。”
    “公求生，我當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見你這小子。”好不容易同店家要了杯白水，喝下這才算好，“你說我到底是哪兒得罪你了。”
    “哎呀，我這不是玩笑一通，誰讓你平日裏總板著個臉，跟我老爹一般。”公求生又為二人斟了杯酒，“這小店，相識之人可不會來的，莫要再板著臉了，再喝一杯吧。”
    這次有了準備，酒入喉嚨，當真暢快，“果然是好酒。”
    “那是自然了，我公求生尋到了，從來都是稀罕物。”正要再顯擺一下，誰知麵前人已然倒地，嘖嘖兩聲，“這酒量，回頭娶親還不被媳婦兒灌醉了。”
    想來也是他命背，將不省人事的聞人絡扛起來，怎麼就不知道這小子是個沾酒即倒的人物，“唉，沒辦法，誰讓我公求生是個樂善好施，樂於助人的難得一等一好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