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少年鮮衣怒馬 030 怎麼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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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事還要繼續查嗎?敢在您背後放冷箭,讓屬下抓到他一定要將他剝皮拆骨!”胡金鵬咬牙切齒地罵道。
王子昭並非被敵人打下馬背,而是被自己人在背後偷襲,前有虎後有狼,他為了避開要害才不慎從馬背上摔下來。
而一路回京遭遇到的殺手也證實了這一點,這鄴城中,有人想要王子昭的命。
“不必查了,無非是那幾個人,一個一個收拾就是了。”王子昭目光清冷,唐越如果在場,一定會覺得自己之前的傷感都白費了。
這哪裏像是個被命運左右的人?
房門被敲響,管家在門外提醒道:“主家,櫟陽侯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們可有不耐之色?”
“並無。”雖隔了一扇門,管家依然恭恭敬敬地彎著腰。
王子昭點了點桌上的竹簡,“去將櫟陽侯送的拐杖取來,本王去見見他們。”他一見到這東西就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櫟陽侯還沒這麼大的膽子。
雖然隻見過兩次,但他對唐越印象深刻,這個小郎君有些特別。
胡金鵬剛才也看到這個了,還嘀咕櫟陽侯不厚道,怎麼能送這種東西?
偌大的昭王府難道連伺候的下人都沒有嗎?哪需要什麼拐杖?
東西取來,胡金鵬才發現和他見過的拐杖不同,用的是上好的梨花木,倒三角的形狀,扶手和邊角都用厚厚的布包裹著,可見做的人很用心。
王子昭盯著那對拐杖看了許久,然後推開胡金鵬的幫扶,自己撐著拐杖站起來。
他的腿並非完全壞死,而是救治不當長的不好,才無法正常行走。
起初幾步走的很艱難,因為雙腿不能用力,隻能靠腰部使力,多走幾步後,習慣了拐杖的支撐,也就走的順暢了些。
隻是這樣走慢的很,等他到了園子裏,唐越已經等的心力交瘁了。
嘀嘀咕咕地在心裏吐槽:王子又不是公主,怎麼這麼磨蹭?
不過當他看到王子昭拄著拐杖慢慢挪過來的時候,什麼埋怨憤怒的心情都煙消雲散了。
陽光下,那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簡單寬鬆,顯得他比上次瘦了不少,下巴也冒尖了,五官顯得更加精致了些。
他一步一步走的很認真也很吃力,但卻避開旁人的幫扶,額頭上汗水滴落,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使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
無論看到多少次,唐越依然覺得這個少年是他見過氣質和容貌結合起來最迷人的一個。
父子來行了禮,櫟陽侯說了一通感謝的話,然後雙方就徹底沉默了下來。
還是唐越見氣氛凝滯,從櫟陽侯身後探出腦袋問:“九王子,這拐杖用著還順手嗎?”
櫟陽侯真想一巴掌把兒子拍到地洞裏去,怎麼哪壺不開偏提哪壺呢?
不過王子昭氣量大,竟然點頭說:“很好,小郎有心了。”
唐越很想提醒他,自己年紀比他大,你這一口一個“小郎”叫的心虛不虛?
他的視線落在王子昭的腿上,可惜被寬大的衣擺蓋住了,連鞋尖都看不到。
“可否讓在下看看你的腿?”他第二次對王子昭發出了治病的邀請。
“越兒!不可無禮!”櫟陽侯把他腦袋推回去,笑著說:“犬子無狀,殿下見諒。”
王子昭沉思了片刻,竟然又點頭了:“善!”
櫟陽侯雖說沒有與王子昭打過交道,但也聽了不少他的事情,並不覺得這位九王子是如此好說話的人。
唐越拍拍便宜老爹的後背,示意他別緊張,就算治不好,情況也不可能比現在更糟,他總要試一試的。
他起身走到王子昭麵前蹲下,伸手去抓對方的腳踝。
幾把長刀同時架在他脖子上,冰涼又沉重,差點把唐越嚇出毛病來。
他抬頭,不解地問:“這是什麼意思?”哪有人把兵器架在醫生脖子上的?是他主動要治的又不是病患逼著他治的。
王子昭擺擺手,“退下。”長刀齊刷刷的又收回去了。
唐越扭了下脖子,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拍電影,真是!”
他抬起王子昭的腳,脫掉他的鞋襪,又將褲腳挽到膝蓋以上,然後仔細打量著他的雙腿。
他的動作很快,卻並不粗魯,少了幾分小心翼翼,看得旁人心驚膽戰。
這雙腿肌肉很飽滿,並沒有出現萎縮的現象,之前看到的水腫也消了,不過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一年半載之後就難說了。
少年人腿毛不多也不長,皮膚略微發紅,應該是用藥之後的過敏反應,小腿嚴重彎曲,骨頭顯然沒有成功對接,才導致接骨失敗。
骨折後主要是骨頭的斷處對接要嚴絲合縫,不能錯位,中醫對骨折采取的手段一般都是正骨複位、小夾板固定,再輔以接骨散之類的中藥,修複期再配合針灸推拿和功能鍛煉,這種方法對輕微骨折很有效,也很經濟。
相比較而言,如果是嚴重的骨折,還是要考慮西醫,開刀做手術,是上鋼板還是用鋼針或螺絲釘就要看患者的具體情況了,這樣能最大限度的讓骨骼複位固定,達到完美複合。
王子昭這雙腿傷的太嚴重,加上沒能及時救治,隻用中醫的方法還不夠,而且這期間病者沒有臥床休息,長途跋涉的,更加加劇了傷情。
眾人見唐越單膝跪在王子昭麵前,抬著他的腿上下摸索,要不是他表情嚴肅,這畫麵怎麼看都覺得很猥瑣。
“現在還會疼嗎?”唐越輕輕敲擊著對方的膝蓋,看到小腿有膝跳反應,說明神經沒有壞死,這很好。
王子昭點頭。
“能把藥方給我看看嗎?”
王子昭盯著他看了會兒,然後點點頭,一旁的管家立即回去把藥方拿過來。
唐越接過藥方才想到自己不認識這個世界的文字,尷尬地把藥方還回去說:“咳咳……可以麻煩你讀給我聽嗎?”
眾人火辣辣的目光掃過來,饒是唐越經曆過各種大場麵,也忍不住臉紅了。
尤其是王子昭落在他臉上那玩味的眼神,真想立馬甩手走人。
櫟陽侯悄悄往後挪了幾步,抬頭望天,心想:看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給兒子找個好老師,否則真不敢帶他出門了,丟人啊。
唐越滿心腹誹:老子堂堂一個博士生,竟然變成了文盲,天道不公啊!
管家將藥方念了一遍,唐越一字不漏地聽完,這應該是接骨散,和他所知道的藥方大同小異。
不過王子昭的腿受傷應該在五周以上了,骨折部瘀腫基本吸收,已經開始有骨痂生長,這個藥方就不那麼妥當了。
“以你現在恢複的階段,可以將藥方中的龍骨和赤石脂去掉,這樣更好些。”唐越直白地說。
王子昭看向管家,對方立即站出來承認錯誤,“是奴拿錯了,這藥方是半個月前的。”
唐越嘴角一抽,“嗬嗬”了一聲,看來這些人有心試探他啊。
不過這也能理解,他年紀擺在這,又沒有名氣,會信他才有鬼。
他將王子昭的褲腳放下來,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問:“我可以單獨和王子昭說幾句話嗎?”
管家自然是不同意的,胡金鵬也有些猶豫,就連櫟陽侯都不讚同,覺得兒子今天的行為太冒險了。
連宮廷的太醫都治不好王子昭的傷,他一個略懂皮毛的小子瞎攙和什麼啊?
“可。”王子昭親自點頭,眾人也無法反駁。
所有人都退到園子外,唐越頓時覺得壓力銳減,他搬了把椅子坐在王子昭對麵,擺出了主任醫生的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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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唐越摸著王子昭的腿,摸著摸著就想到了某些兒童不宜的畫麵上,哈達子直流。
王子昭一腳踹開他,居高臨下地問:“你在做什麼?”
唐越理直氣壯地回答:“給你看病啊。”
王子昭指著自己小腿上某處可疑的水漬問:“那這是什麼?”
唐某人立馬擦了下嘴角,尷尬地嗬嗬,“這個……是愛的證明啊!”
王子昭長袖一揮:“滾!”立即上來四個孔武有力的漢子把唐醫生當皮球滾出去了。
唐越大叫:“我不滾,我的收藏、枝枝、票票還沒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