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關於兩個男人相愛的事鬧得風風雨雨，幾乎傳遍了這片土地。
    他們無處可逃了。一個院子裏沒有女人，隻住著兩個男人，這讓許多人都對他們指指點點。
    但是，隻要一想到，還是有人祝福他們的，他就充滿了勇氣，就不想逃避。
    細硯已經老了。可是桑氐不會，他還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美，一如當初自己以為他是個女子一般時的動人。
    他們又換了個地方。
    不再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了。因為兩人的差距太大了。出門去，人們都會以為細硯是桑氐的夫妻。
    “多孝順的孩子啊！”旁人讚歎著。
    可是細硯心中，這是一件多麼傷感的事啊！
    細硯病了，病得一發不可收拾。桑氐想用法力讓細硯好起來。
    但是，他是混沌之靈，是最原始的存在，他的法力讓細硯身上的維持生命創造之力崩潰，細硯病得更加嚴重了。
    桑氐手足無措，卻在這時，細硯突然就好了一樣。
    細硯讓桑氐在家裏待著，一個人出門去了，他說，他要給他一個驚喜。
    早上的時候出的門，傍晚了才回來。
    細硯手中捧著兩套紅色的新郎喜服，大大的紅花。
    “嫁給我吧，桑氐。”此時，細硯的聲音是那麼的沙啞，他已經不是那個年輕的小夥子了，歲月什麼也沒有留給他，除了桑氐。
    但是，桑氐不歸歲月管轄。
    桑氐點了點頭，一如多年前，細硯對他說，嫁給我吧！
    雖然，那次的後來似乎很糟糕。
    他們換上了紅色的喜服，一人拿著紅色花球的一端，不拜天地，不拜長輩，隻拜對方。
    細硯倒下了。
    他是花了多大力氣才完成的這一切，他的心願了了。
    一直以為要讓所有人祝福的婚禮才是婚禮，其實，隻要對方願意嫁給他，還要其他幹什麼呢！
    桑氐抱著虛弱的細硯，留下了眼淚，他知道，他不行了，他就要離開他了，永遠。
    “桑氐，你看，你還是這麼年輕，這麼，美，就像我們初次相遇。”細硯說。
    “可是，我就要離開了。我會老，會死，就算有來生，我也會把今生的全部忘記。可是，這些你都不會。”
    “桑氐，我們認識了三十七年零四個月零十二天。”
    “你還會無窮無盡地活下去，很久，很久。”
    “桑氐，不要永遠記住我，太累了。”
    “也不要，馬上把我忘記，我會，傷心。”
    “你就，記得我，三十七年零四個月零十二天吧，當是感謝我愛了你這麼久。”
    “桑氐，對不起，我的一生太短，而你的一生，實在，實在……太，長。”
    細硯就這麼在桑氐懷裏閉上了眼睛，像一個安靜地睡著了的孩子，隻是，等不到他醒來了。
    “不，硯，我要記住你，用我的一生。”
    隻不過，細硯已經聽不見了。
    桑氐就這麼抱著細硯，直到自己也變成呃一顆混沌珠，陷入了沉睡之中。
    “所以說，你們根本就，就沒有……好吧，是灼華太難搞定了！”幻子兮垂頭喪氣地說著。
    桑氐：……感情你聽了半天，就聽出些這個來！
    細硯說不出什麼感覺，他還是什麼記憶都沒有，感覺，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對不起，桑氐，我還是沒辦法想起來。”細硯頭都恨不得鑽到地下去了。
    “沒關係。”桑氐輕吻細硯的額頭，“我知道你依舊如當初一般愛我，願意為了我一個放棄天下人。”
    幻子兮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逃出去了。
    不一會兒，桑氐和細硯的房裏響起了某種好和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