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尋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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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商姑娘!等一下!”尹燈急急忙忙的衝到一個人影麵前,想要看清她的麵容,然而僅僅容他匆匆一瞥,那人便徑直穿過了尹燈的身體,不急不緩的向前行去,並沒有因為他的喊聲停留片刻。
不是……尹燈有些黯然的垂首,不過僅僅是片刻,他便又抬起頭來,在密集的人群中尋找商歌。
方才那人也是個貌美似花的女子,容貌也稱得上傾國傾城。她的背影像極了商歌,然而再怎麼像,也終究不是那唯一的人。尹燈轉瞬便忘了方才認錯的那人,繼續在滾滾人潮中尋找。
尹燈已經認錯好幾人了,在這般多的人中,他並不能做到看見每個人的正臉。便會因為背影抑或是側臉與商歌太像而認錯。每一次認錯,尹燈都會皺皺眉,埋怨自己為何又浪費了這些許時間。
“呼……”來來回回跑了幾趟,尹燈也有些累了,然而他並不能休息,匆匆忙忙的揩了一把額頭上少許的汗,尹燈還顧不得站著喘幾口氣,便又衝到一人麵前,然而這次的結果,仍然是令他失望。
尹燈慢慢的逆著人流挪動步子,能不能找見商歌,除了他憑著那一份堅持努力尋找之外,還得借著那一份運氣,才能恰好在某一次掃視的時候,將眸光落在商歌的臉頰上。
這一次,他不能再像上一次,走走停停的尋找那盞燈。在這萬千人潮中,一個不小心,便容易忽略商歌。若是他不走運,興許商歌就在他背後,緩慢的走過而他並未察覺。
尹燈歎了口氣,心裏隱約有些後悔的念頭冒出來,無非就是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不僅受苦受累,還一不小心便將商歌一並害了。然而這念頭很快就被否認了,既然是自己決定的,那麼便不能夠後悔。
若是他並不來此,隻怕此生將去之時,留下的,唯有後悔吧。
況且,那夢經常提醒於他,想要忘記,也未必做得到。隻能是故作不在意,而他,還做不到。所以他來此地,便是為了了卻一切與那夢境有關的事。
也算是,還了前生一願罷。
尹燈的眼中,此刻並沒有什麼怨恨,他此刻想著的,滿心都是陪他一同前來的商歌,隻想著要將她找回來,不能讓她與他相錯於此。這樣,哪怕是了卻了願望,今生隻怕都不會好過了。
尹燈的目光除了探尋,還有堅持這許久的堅毅。若是他很容易便允許自己放鬆,大概就會錯過商歌了。他並不知道商歌會在什麼時候出現,然而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想要找見她,就隻能一刻不停的尋找。
若是停了一會,給自己些許休息的時間,說不定商歌便與他擦肩而過。而他,是斷不能容忍這樣的結果出現的。隻是這人潮滾滾,他的眼中卻仍舊沒有映出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眼睛很酸,也很困倦。然而尹燈隻能揉一揉眼睛之後再繼續尋找。來回跑了這麼多次,尹燈大口喘著氣,雙腿也很累。畢竟在不久之前,他才經曆了一次遠征。
那些人無非就是要為難他,讓他在他們麵前服軟,然後將商歌留在這裏,於紅塵之中了卻悲哀的一生。
然而他們想,尹燈偏生不會遂了他們的願。
這樣想著,尹燈似乎又多了些動力。睜大了眼睛,在重重人影之中,尋找那一抹美好的身影。
長時間的尋找,身體上的疲勞加上一次次的失望,致使尹燈終於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然而仍然是不肯放棄,縱使是坐在地上,他的眸光仍然是來回掃視著緩慢前行的人群。
尹燈曾幾次看見過與商歌十分相像的女子,然而他都沒有站起來,到她們麵前去仔細的確認,他僅僅是觀察一些細微之處,將所有他認為可能是商歌的人一一否定。
眼睛愈來愈酸痛,這樣努力睜大眼睛、努力不去眨眼睛,尹燈也不知多久了。在這片荒原上,時間總是容易被忽略,然而來自自己身體的一些感覺,總是能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很久。
身下的地很硬,尹燈已經躺下了,看著那一個個人影從自己身上而過,而自己完全感覺不到,尹燈隻能倦倦的努力睜眼看清他們的樣子,這時,又過去了不知多久,尹燈完全不想起來。
經曆了這麼多次失望,尹燈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堅持那一份希望。支撐他繼續睜著眼睛尋找下去的,無非就是要找的人是商歌罷了。
若是換做旁人,他也未必肯這樣勉強自己。
尹燈用手肘撐著,努力的直起上身,仰頭看著一個個走過的人的麵容,然而那麼多人在他眼中,漸漸的模糊作一團,那些不一樣的麵容在他看來,也漸漸地沒有什麼差別了。縱使商歌在其中,也未必找得到吧。
尹燈狠狠的擰了自己一把,疼痛讓他猛然清醒過來,望著剛才走過的人的背影,並沒有一個人讓他感覺很熟悉。這讓他暗自鬆了一口氣,心道以後再也不可這樣了。
若是要休息,等找到商姑娘之後再說吧。等他們回到人間紅塵去,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
怎麼想得那麼遠。尹燈苦澀的笑笑,努力撐起身子,踉踉蹌蹌的站起來,在起身的時候,也並不忘掃視著過來的人群。
他不僅僅是在找一個人,他是在找他生命中的那支最美麗的歌啊。這讓他怎能不盡心盡力的去找呢?也隻有那一人,第一次為他的生命添了色彩啊。
尹燈眼角的餘光似乎瞥到了什麼,他猛然轉頭的時候,卻看不到那個讓他萬分激動的人影了,然而他相信他的目光,方才那裏一定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尹燈幾步跨過去,然而當他抵達時,那裏仍然沒有那熟悉的身影。尹燈往前走了幾步,卻仍然沒有看見。然而他是相信的,相信他自己的目光。所以,他又往前走了幾步,盡管仍然沒看到,心底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商姑娘!”尹燈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在密集的人群中,他似乎又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然而依舊是一轉眼,便淹沒在了人群之中。
但這讓尹燈更加有了信心,他向看見商歌的方向跑去,而愈來愈堅定自己的判斷。盡管知道她未必會理會自己的呼喊聲,尹燈仍然邊跑邊喊,希望在心裏越來越多。
“商姑娘?”那抹身影又轉瞬之間便消失了,尹燈的表情卻愈來愈高興,他真真切切的看見了,而且這樣躲閃,不過是那些人為了阻礙他吧!
這一次,疑問與探尋的呼喊聲變成了驚喜的叫喊,尹燈確實是看見了商歌的身影,而且這一次並沒有轉瞬便消失,商歌與他是那樣熟悉,足以區分出其他相像的背影。
“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