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
    太上老君趕緊的將楊囅玉扶起來，堂堂司法天神在他府裏給人下跪實在不成體統！“司法……”
    “你贏了。”這時哪吒忽然打斷，“玄靈珠不在我手上。”說完便消失了，就連太上老君也跟著搖頭離開。
    楊囅玉坐在床沿，小心翼翼地拭去少年鬢上的殘淚。少年躺得很安詳，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沒有蹙眉，沒有生氣，沒有咬唇……隻是靜靜地躺著……
    這種時候，楊囅玉竟然覺得眼前朦朧！他捧著少年的臉，手指他的穿過後脖，將他扶了起來。那虛弱無力的頭顱微微往後仰，有些不受控製，卻依然乖乖地坐起來並被固定住。
    楊囅玉凝視著任穹落，手指頂著藍色的光圈，指著他的心髒處，仙力傳了進去……
    “活著……”
    “要活著……”
    “要好好活著……”
    他不停地喃喃著，仙力不斷地從指間流出去，流進少年的心口。
    這種時候，他竟然覺得很安心，即使——他已經連做都坐不穩，還要竭力地扶著少年，唯恐一鬆手少年會倒下。
    你一定會活起來！沒有理由！
    在楊囅玉的腦海中似乎就隻剩這樣一句話，但是他眼瞼真的很沉……眼眶也很沉……在眨眼之間，淚水已經不自然的滑落，眼前更是一片模糊，連那人的影子也已看不清……
    “要活著……”他還喃喃著，手指已經失盡力氣，兩人同時倒下……
    滿世界的沉寂……
    站在外頭的太上老君無奈了——玄靈珠雖能聚魂救人，但沒有同等的法力也無法開啟它無窮的能量……“但願司法的法力真的能與玄靈珠相抗衡。”他也隻能為他們祈禱了。
    很久之後，雲都開了，霧也散了，碧空如洗，仿佛無邊的淡藍海洋中散開的海浪，流淌在浩瀚的天庭。
    有那麼一瞬間，少年的手指一動，一動，好容易才將手臂從底下抽了出來，他微微睜眼，看到的正是那抹再熟悉不過白！
    他稍稍平緩心緒，手指輕觸那人的眼角：“玉兒……”
    任穹落剛要坐起來，卻驚起了楊囅玉。於是，他呆成了木雞——玉兒的額心竟多了一滴血淚痣！
    不管是血，還是淚，都是那般淒愴，仿佛隨時隨地奏響悲歌……
    而那種哀淒，卻印刻在他的額心！
    連任穹落也不知道是該欣賞這種美，還是該揪心。
    “你該離開這裏。”楊囅玉隻看了他一眼，隻是輕輕的一眼，任穹落卻看清了他眼角的淚痕！
    即使在所有人麵前他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包括現在。但是……他究竟哭過多少？為誰而哭？
    想及此，任穹落隻覺得胸口悶得慌，不曾想就在這時，楊囅玉竟按著胸口，險些摔倒在地！
    “玉兒！”
    “走！”楊囅玉怒喊，是真的怒！他的眼睛浸著淚，狠狠地瞪著任穹落，眉間卻寫著滿滿的痛苦。任穹落簡直無法相信：“玉兒你……”
    “走啊！！”
    楊囅玉咬啃著唇，臉色竟白了許多，甚至比以前的淨白還要更勝！他一手撐著地，一手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冷汗將所有憔悴詮釋得淋漓盡致。
    任穹落簡直看不過去了！
    奇怪的是，他沒有感到心疼……
    是因為不在乎了嗎？可是明明覺得很在乎！
    他在楊囅玉身旁蹲下，拉了一點袖子拭了拭他額上的汗珠。
    “玉兒，你怎麼了？很痛嗎？”他很使勁才掰開楊囅玉的手指，“怎麼會這樣……”
    “任穹落，你走……”楊囅玉竭力地喘息，曾經力大無窮險些將任穹落的骨頭捏碎的他，就在此時，連推開任穹落的手的力氣都沒有！
    任穹落胸口也跟著鬱結。他深吸氣，將楊囅玉攬進懷裏！
    少時，任穹落忽然欣然一笑！“我感覺到了！你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