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向來塵緣有天定,怎堪朝暮命薄息 引子、言一段雪嗅冰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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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隻做萬物參差中的一員,借不到你回眸一盼……”
今年第一場雪下起來了,久不出戶的人兒紛紛邁出家門,踏過雪地,哼唱那曲《葬雪》,來到一個簡棚裏排排坐。
他們笑著,聊著那一曲或迷惘,或感慨的歌兒,聲聲流入那姍姍來遲的說書人耳中。他低著頭,步伐微沉,似在沉思,亦似回味,那部與這曲《葬雪》息息相關的古書,那段封存已久的傳奇……
這世間怕是已無人提及了吧。他想著,忽聞全場掌聲雷動,他下意識整肅行裝,走上棚中古木簡台:“今日喜得新雪,我們來講一段冰與雪的往事。他,名喚任穹落……
初,任穹落與楊囅玉垂釣碧溪邊。
溪流汩汩,水霧蒙蒙。任穹落披蓑衣,戴鬥笠,著芒鞋,扛魚竿,倒是應景。他意興高漲,遠遠將釣繩拋出,隨即撫挲著笠緣,悠然唱起漁歌。
反觀楊囅玉卻是“醉翁之意非在此情此景之間”,絲絲細雨穿不透他細致的肌顏,隻得凝作瑩瑩水珠滾落。他唯有察覺。
任穹落往旁瞥了一眼,摘下鬥笠,戴在他頭上,這才轉向溪水。
不一會兒,又瞥來一眼,伸手一點,一點地拭去他臉上的雨珠,方滿意地轉看溪水。
又不久,任穹落猛地轉過頭!發現他還是無動於衷,終於忍不住開口:“玉兒,什麼事想得如此出神?”
楊囅玉輕輕張合眼瞼,道:“我隻記得你曾說過‘囅玉’便是‘笑顏如玉’之意,但不知這‘楊’字何解?”
任穹落頗愜意地打量身旁這位謫仙,不經意竊笑,繼續假裝垂釣。
“嗯?”得不到回應,楊囅玉隻得偏過頭,側耳細聽。
空氣凝重,仿佛每一滴水霧都裹著他那種淡淡的求知欲。任穹落將此當作稀世奇景細細品賞,終於再一次忍俊不禁。
“正所謂‘任楊本一家’,玉兒既是我家人,自是要姓楊。”
“任楊一家?從何得知?”楊囅玉蹙眉,若有所思。
“咳,咳……”任穹落佯咳幾聲,連忙將視線轉向碧溪:“語,則驚魚;動,則怯魚;躁,則無魚。為了今日的魚宴,此事容後再談。”
“任穹落,惡意扯謊者,當……”
“咳!咳!咳!”任穹落“咳”得更厲害,轉而卻是笑臉嘻嘻:“若能為玉兒效勞,無食也無妨啊!”
“嗯。”
“所以,這任楊一家嘛……真是由於我娘叫任楊氏。須知此乃傳世姻緣,不可違背。所以,玉兒……”他眼巴巴地望著楊囅玉的側臉,屏住呼吸,慢慢把臉湊近……
眼看著近在咫尺,怎料楊囅玉忽然別過臉,毫不留情地拋出六個“冰塊”——“此、事、容、後、再、談”!
任穹落泄氣,見著魚兒不解風情地扯著釣鉤,他心不在焉地晃晃竹竿,引得水花四濺,仿佛隆冬中飄零的雪花。
兀的靈光一閃,他問:“玉兒可聽過一句奇話?”
楊囅玉臉微側,靜靜地等著他接下去的話,青眉雪顏間數不盡恬然盡收任穹落眼底。
任穹落深吸口氣,神采變得鎮定,眸光變得炯然。
“若化身那冰雪滿川,可否嗅你冰蓮一朵?”
若化身那冰雪滿川,可否嗅你冰蓮一朵。故事,便作《雪嗅冰蓮》,一切皆由一道天旨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