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這件事，楚衎便沒了玩鬧的心思，其實來南齊本也不是為了玩鬧，隻是……好像所有的事情在遇上蘇悅後都偏離了原先預定的軌跡，這樣看來，那人當真留不得……留不得！
    外麵甲板上依舊熱鬧，已經夜過半旬，月上中天，理應最安靜的時刻，這流觴河卻是最熱鬧的時候，楚衎隨手推開了麵前的一扇小窗。
    很快就被水麵上拂過的冷風吹得身上肌肉都僵硬了，卻依舊不想關上，一輪冷月絲絲泛著寒光，河上也已然起霧，對麵還有不少的船隻，籠在燈火與雲霧之間，繁華腐朽一片，喧鬧聲似是一直嚷到了天邊。
    少年溫潤婉轉的歌聲不時飄入耳中，倒也讓他舒服幾分，難得眯眼享受了這江南風情。
    走廊裏過了一人，幽黃燈影下，單薄衣衫，柔順青絲散在後背，簡單用紅繩係了，隨意懶散中又透著一股子妖嬈，腳步不急不緩，好巧不巧正是那天蘇悅房間裏的少年。
    “喂！”對上少年一雙閃亮的眸子，楚衎眼珠幾轉，終於定睛在少年臉上，深深細細的一番端詳。
    少年回眸衝他一笑，笑聲裏也自帶三分魅惑，順了順耳邊亂發，悠然道“客官何事？”語氣客氣又暗帶了疏離，好似全然忘記了前一天的事情。
    “你……你是這船上之人？”想說小倌，到底顧及了那人顏麵，換了個詞，楚衎盯著少年問。
    “對啊，我便是這流觴河最大一隻泊船上最火的一個小倌兒！”少年揚眉一笑，不知是笑自己隨口編的這一句謊話還是笑麵前人的明知故問，總之笑的頗有些沒心沒肺的模樣，笑完了見楚衎直直盯著自己便又抿唇閑散站了。
    楚衎隨之低低一笑，手肘撐了窗欞探身道“火不火我不知，不過，這性子倒對我口”
    聞此少年也上前一步，曖昧的湊近楚衎耳邊，癡癡問道“那，客官可還滿意？今晚……”
    “不急”楚衎收了身子，挺直站了，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人，從頭打量到腳“想不想贖身？”
    “啊？”少年明顯一愣，似是沒有料到他會問此一句，大眼幾閃後又直直看向楚衎，見他不似開玩笑，這才黯然撇嘴道“想是一回事，能不能贖得出就是另外一回事嘍，很多人問過我這個問題，一晚過後便都消失了，偶有熟人再來，卻也全然不再提贖身的事，客官……又何必開如此玩笑。”話說的隨意，說話間甚至還悠然自得的轉了個圈，指指遠處的喧囂，笑的動人，楚衎卻隱約聽出了失落。
    “隻要想，這天底下就沒有個辦不成的事”一拍窗欞，楚衎一個縱身後便站到了少年麵前，說的誘惑之極“考慮一下？”
    “……”不回答卻是低下了頭
    “會些什麼？”楚衎問，視線稍移望著遠處一眾搔首弄姿的少年，眼神有些複雜。
    聽此一問，銘兒又笑開來，身子也塞蛇般一扭，靠到了楚衎身邊“欲仙欲死之術，隻要叫得上名兒，銘兒就沒有個不會的，客官可是要先驗上一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