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林吸完最後一口煙，把煙蒂按熄在煙灰缸裏，“隔壁老太太無兒無女的，我給她也帶點兒。”
    王萌掃碼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抬頭，低聲說道：“齊叔叔不會有事的。”
    “但願吧。”齊林輕歎，狀似冷靜地從兜裏拿出手機，“訂機票的電話多少？”
    “……你準備劃船去機場？”
    齊林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外麵還積著水，很多地方可能連卡車都走不了。他緩緩放下手機，指尖還帶著微微的顫抖，“總會有辦法的。”
    王萌放下手裏的東西，認真地看著齊林，“你爸不是說，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找變異人結伴嗎？我們首先要找到這樣的人，再去找你爸，不然我們很有可能連湘南都沒走出去就死在半路上了。”
    那些所謂的死亡和變異，王萌並沒有親身感受到，所以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多少真實感。這麼說的主要目的是因為齊林緊張到亂了方寸，想給他一個正確的思考方向。
    “我爸說的是正常的變異人，也就是說，還有不正常的。我們現在連怎麼區分正常和不正常都不知道。”齊林順著王萌的思路說。
    “先不說正常不正常，你爸說的那些變異動物，我們這邊似乎都還沒出現，不然不可能這麼平靜。那麼，現在有兩個可能。”王萌一隻手撐在櫃台上，另一隻手伸出兩根白淨的手指，“一，我們這邊還沒發生變異；二，我們這邊不會發生變異。”
    齊林點頭，“嗯，然後呢？”
    “然後回家關好門窗等水退。”
    “……”齊林又抽出一根煙點上，雙頰用力收縮，靠在身後牆上的同時，呼出一口濃厚的淡黃色煙霧，“我等不起啊。”
    “不等也得等，我今天上午出去看過，這種時候大概除了船也不會有別的交通工具……要不你查查嶽陰的船走不走，可以試試走海路去琴島。不過從嶽陰到琴島，怎麼也得兩天吧？也許我們得先去買個小皮艇什麼的。”
    齊林不知道嶽陰港的電話，直接撥打114查詢，聽筒在耳朵上貼了好一會兒沒聽到聲音，拿下來一看，又沒信號了！
    平時也就算了，關鍵時刻還掉鏈子！作為一個果粉，齊林頭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換手機的欲望。
    王萌正在幫齊林打包，就看他舉著個手機在門口晃悠。
    “又沒信號了？用我的吧。”說著，把放在櫃台上的手機遞給齊林。
    齊林接過手機，熟練地解鎖，“等我把我爸接回來，一定要換個新……草！你的也沒信號！”
    “不能吧？通訊癱瘓了？”王萌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接著像齊林之前那樣舉著手機晃悠了一會兒，確實是搜不到信號。
    “幸好我們還有——！”電字還沒說出來，整個房間驟然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