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你能告訴我，我娘叫什麼嗎？”至今連親身母親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何其可笑，何其可歎。
    闌葉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她叫殷落雪。”
    依稀記得跟在青木香身後的天真少女回頭一笑：“重八你叫什麼名字？”
    那時候闌葉也還是少年模樣，意氣風發：“重八就是重八。”
    殷落雪拉著青木香的手沒好氣的做了個鬼臉。
    涼子今眼神淡然的看著對麵出神的闌葉道：“我娘嫁給了我爹。”
    闌葉眼神瞬間一戾，涼子今從未見過那將何事都不放在眼中的闌葉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你不懂！”闌葉眼中憤怒和哀傷蔓延，“你，是青木香的兒子！”
    ……
    “安排好了嗎？”青木香懶洋洋的斜倚在紅木長椅上。
    “都安排好了。”
    青木香摩挲著手指。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涼子今的眼中終於有了波動。
    “當年你娘被青木香重傷，借著假死逃過一劫被半路路過的涼白初所救，當時你娘已經有了你！”闌葉說起往事，有種說不盡的滄桑與悲涼，“而你正是你娘與青木香的孩子。”
    “你說，什麼……”
    涼子今大腦一瞬間空白一片，分不清楚是蠱發作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沒有任何疼痛，卻說不出的難受。
    “她十六年來從未上山看我一眼，便是因為這個原因？”
    闌葉搖頭：“她隻是不想拖累你。在涼家族譜上，沒有你的名，就沒人知道你的存在，也不會有人會牽扯到你。”
    “我……不姓涼……”
    “隻是我不甘心！”闌葉站起身，“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一絲消息，於是見著了你。子今，在你娘死前，我是真心教你……”
    “可惜在我娘死了之後，你就隻想那我的命換她的命。”涼子今苦笑。
    “你娘傷勢太重，這便是我的執念。”
    “你、何其惡毒！”涼子今道，“我爹，涼家，何其無辜，你當時為何不直接抓了我，何必要像現在這樣繞著彎子耍我！”
    闌葉頓了頓……回頭注視著涼子今的雙眼：“因為我發現，你有事瞞著我。”
    涼子今麵色瞬間寒冷至極，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狠厲。
    “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涼子今發狂捶打著鋪在腿上的被子，眼光凶狠直勾勾盯著眼中痛苦一閃而過的闌葉。
    闌葉對涼子今的怨恨一時之間呆立在原地。
    涼子今在床上發了一會瘋，突然眼眸斜斜一轉，斜睨著一旁站著的闌葉，嘴角一挑，算是笑了，隻是整個人感覺都變了，不再是那種讓人感覺溫和的謙謙君子，到給人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被你發現也沒關係。”涼子今僵硬的仰了仰脖子，說不出的妖異，“你不是要救那個什麼殷落雪嗎，你救啊，五天之後就到日子了，到時候……”
    涼子今眼神陰冷的睨著闌葉：“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闌葉麵色發冷，波瀾不驚地看著換了個人一般的涼子今，冷冷吐出兩個字：“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