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情意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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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聞言,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就見那抑製不住的喜色逐漸的從眼角眉梢延伸到裂的大開的嘴角,那歡樂的神采似乎都要從眼睛裏漾了出來,看到展昭有些不自然的窘態,白玉堂真恨不得在他發紅的臉上狠狠親上兩下。看了看廳裏的哥哥們根本沒察覺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五爺跟做賊似的,緊張地拉著展昭衝出了大殿。
笑話!留著回房間再喝?那是他白五爺的做事風格嗎?
出得門來,五爺先抬眼睃視了一遍周圍的情況,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這‘漪蘭殿’地處皇宮北側,因蘭妃娘娘生前愛靜,所以皇上特選了這座地處幽靜的宮殿與她居住,如今佳人已逝,皇上怕觸景生情,也少來此處,所以也導致一些宮人懶與打掃,使得宮裏青草瑩瑩,花枝繁茂,鶯飛蟬鳴,倒多了幾分活潑歡快的自然氣息。阿敏來後,見到了如今的宮殿與舊時的不同,她在外逃亡多日,心理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反倒變得更喜歡如今這樣生活氣息濃重的環境。少了冰冷的特意為之與匠氣,顯得更為可親。所以也並未讓宮人們特意改變打理,順其自然了!
因為阿敏的戒備心重,所以這宮內除了平時的侍衛巡邏,隻有有限的幾個太監宮女隨侍,此時廊前簷下,並沒有人出現。白玉堂觀察半天,終於在大殿與偏殿相連處尋得一處犄角遮掩之處,看起來甚為隱蔽,拍拍展昭肩,白玉堂抬頭示意展昭上宮殿頂上去,也不管展昭意見,拉著他就奔上了那青色恢宏的琉璃瓦上,在那遮麵背風處,隱去身形。
展昭苦笑不得,這個白玉堂怎麼如此性急,一看見酒就變得跟個孩子一樣?這酒癮真的有這麼大嗎?
“白兄,這是皇宮重地,萬萬不可造次,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如何交代?”
白玉堂也不理他,也不顧這瓦上的灰塵會弄髒衣衫,自顧自找地方坐好,迫不及待地撕開封口,一股濃鬱的酒香從壇口溢出,輕輕飄散在身邊的空氣裏,白玉堂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果然是陳年佳釀,他最愛的花雕。仰頭長飲一口,感受著那醇香濃厚的甘美液體緩緩從口中入喉滑入腹內,隻覺得酒氣似乎從腹內直接竄入四肢百骸,最後從周身毛孔中透體而出,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全身說不出的透氣舒爽,忍不住叫道:“好酒、好酒!”
想不到這酒如此醇香,虧得剛才展昭攔的及時,要是被幾個哥哥聞到了氣味兒,還不得搶翻了天?白玉堂自己喝的開心,對自己吃獨食的行為全然沒有一點愧疚之心,標準的酒鬼心理。
看白玉堂開心至極,展昭也是無可奈何,好在沒有人發現這有忤宮規的行為,今天且陪他瘋一瘋罷!用衣袖拂去瓦上灰塵,在他旁邊坐下。
“白兄莫要喝醉了。”
白玉堂擺擺手,連飲一通方才歇下,笑道:“貓兒小看我?我白玉堂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不像你,一杯就糊塗了,哈哈!”
展昭也不生氣,隻是笑眯眯地看著他,心想自己的弱點算是被這白老鼠發現了,以後千萬不能再隨便與他喝酒,免得再口出狂言惹出什麼笑話來。
白玉堂狠狠地一口氣把酒喝盡,長長呼出一口酒氣,大笑道:“好,痛快!”
轉臉見展昭正在看著自己,接著說道:“白爺好久沒這麼盡興了,貓兒,看在今天這酒的份上,我白玉堂願意為你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展昭笑道:“勿需上刀山下油鍋,白兄隻需要顧好太子安危便可。”
展昭暗想,隻是一壇酒而已,至於如此感動嗎?早知道他這般好哄,自己就該老早買些好酒送予他,大概也不致自從相識以來刀光劍影地鬥了這麼多年。
白玉堂歎道:“展昭,你眼裏就隻有太子嗎?白爺給你一個這麼好的敲詐機會,你都不知道好好利用?真是隻傻貓。”
展昭說道:“展某能敲詐白兄什麼?”
白玉堂想了想,他說的也是,這貓兒不愛錢不愛權,除了開封府,還真的看不出他到底在乎些什麼?還真的有些清心寡欲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什麼樣的女子才配當他的妻室?阿敏嗎?
想到貓兒以後也會成家立業,白玉堂突然覺得心裏有些發堵,心裏很不自在,他腦子喝糊塗了?怎麼突然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連忙轉移話題問道:“貓兒,你在哪買的好酒?”
展昭說道:白兄上次不是提到城南有一家新開的酒樓,展某昨天去那處查案,突然想起你曾說過的‘未盡之事’,所以就順便買來了。”
是嗎?聽了展昭的話白玉堂很開心,沒想到貓兒還記的自己無意中說過的一句話,這是不是說明他是把自己放在心裏的?這個朋友沒白交,五爺沾沾自喜地想到,剛才心裏泛起的一絲不快一掃而空,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你怎麼會突發善心想起給白爺買酒?”
展昭略有些局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若說他當時是偶爾心血來潮一時興起的念頭還可以說的過去,可是回去以後拿自已少的可憐的積蓄再轉回去就不是能用一時衝動可以解釋的了。
幸好白玉堂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接著說道:“我知道了,是包大人吩咐的吧。”(白爺你這次自作聰明了)這也不錯,雖然是包大人吩咐的,但是和兄弟們待遇不同,得他另眼相看私相授受,白玉堂還是挺高興的。
展昭幹笑,他當然不會告訴白玉堂他是今天早上才接到大人要他送酒的命令,而且那些陳年老酒都是開封府多年窖藏的,他來的時候,趙虎跟生離死別似的抱著這些酒哭的那叫一個慘痛。
清水衙門也是不容易的啊!
“那酒樓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作‘會仙樓’。”
“‘會仙樓’!好,等白爺出宮,我們就一起去那裏好好喝一杯。”
“還是到時候——”展昭話還沒說完就被白玉堂打斷:“好了臭貓。”白玉堂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抱怨道:“又是到時候再說是吧!白爺聽你這句話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不能換個說法嗎?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爽快,你怕什麼?別忘了你曾答應過要和我一醉方休的,說話不算數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作為,貓兒你可不許賴皮。”
“這。”展昭挺為難,想了半天方道:“喝酒也可以,不過展某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喝酒地點必須選在開封府,而且還要有人作陪。”
白玉堂故作好奇問道:“這是為何?”
展昭不好意思說這是包大人的吩咐,隻是含糊說道:“不為什麼,你不答應就算了。”
“跟你喝個酒還這麼多規矩,你們開封府的事可真多,好了,白爺什麼都答應這樣總行了吧?”白玉堂心想,定是包大人也知道他喝醉後的毛病,貓兒才會提這麼個奇怪的條件,沒關係,這世上還能有誰喝的過他白五爺?憑他叫來幾個人,五爺都能把他們摞趴下,到時候這臭貓捏圓揉扁還不是他說了算,咱們等著瞧吧,五爺隻是單想想那情景,心裏就忍不住的興奮!
雖然不明白白玉堂臉上為何笑的這麼詭異,但展昭心裏還是暗鬆了一口氣,有開封府酒量通天的大神趙虎趙四爺,他白玉堂算什麼?到時要他好看。
兩位各懷鬼胎,都在心裏打著自己的算盤,但麵上卻絲毫不顯,白玉堂突然想起一事問道:“貓兒,你把這些酒都胡亂混放在一起,被我哥哥們拿走了怎麼辦?”
展昭笑道:“誰拿到就是誰運氣好!”
白玉堂叫道:“怎麼這樣?”
“其實我們府裏也有好酒之人,所以展某——”話未說完,白玉堂突然哎呀一聲跳了起來,驚慌道:“不好!”展昭還沒反應過來,那白玉堂已經竄了起來跳下大殿,轉眼消失在他眼前。
展昭不明白發生了何事,連忙追了過去,剛進殿內,就見白玉堂已把箱子裏的最後一壇酒捧在了手裏,看他進來,眉開眼笑地向他使了個眼色。
展昭暗氣,白了他一眼,這個白玉堂,一碰到酒就把大俠的所謂風範氣度全都拋置腦後了,這麼著急慌忙的,難道還有誰跟他搶不成?
這時門口傳來輕碎的腳步聲,展昭連忙走到門口,原來是阿敏聽說展昭來了,抱著太子前來見他,展昭擋在門口,示意阿敏不要讓身後的宮女進殿來,阿敏會意,喝退宮女,和展昭進殿來。
飯廳裏白玉堂已和眾兄弟會合,正在高談闊論地大聲說著什麼,阿敏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捏住了鼻子說道:“好大的酒味兒啊?展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展昭便把包大人讓他給五鼠送酒的事說了一遍,阿敏聽完,不免覺得包大人是否有些小題大作,竟然把喝酒這樣的小事情也當作一件正經事情來辦?萬一他們喝醉了怎麼辦?怎麼保護太子?
廳內眾人聽到動靜,看到是阿敏抱著太子來了,便都走了過來,盧方對阿敏說道:“敏姑娘,你怎麼到這偏殿裏來了?此地氣味不好,你還是趕快帶太子離開吧,老二老四,快隨敏姑娘離開這裏。”
阿敏說道:“我見幾位大俠長時間不在,心裏不安,所以才來找找你們。”
盧方歉疚道:“對不起了敏姑娘,是我們兄弟不對,有事耽擱了,請見諒,老二老四,好好保護太子,不可偷懶。”
“是,大哥。”
阿敏雖然還想與展昭多待一會,但這滿屋的酒氣實在太衝,她怕太子受不了,隻好和二鼠四鼠一起離開,回頭隻見展大人和剩下三人言笑晏晏,絲毫沒有隨她離開的意思,阿敏心裏很失望,也許展大人是與幾位大俠有要事相商吧!
展昭實在沒想到這幾位如此海量,他帶來的這麼多酒,就這一會功夫幾乎被他們消滅了一多半,那徐慶還在咋呼著要回去繼續喝,展昭忍不住瞄了瞄他的肚皮,心想那酒都喝到哪去了?他不覺得撐嗎?
盧方笑著說道:“讓展護衛見笑了,請代我們兄弟謝過包大人,大人日理萬機就不必在這些小事上操心了,我兄弟必會盡心竭力保護太子,請大人放寬心吧!”
展昭抱拳施禮:“如此有勞了,展某會為各位代為轉達,盧島主且請放心,以後若有不便之處大人自會照應,展某先告辭了!”
“五弟,送送展護衛。”
展昭有些不解,就這幾步路還用送嗎?想必是還有什麼話未說?白玉堂把展昭送到宮門外,看看四下無人,從衣襟裏摸出幾張銀票塞到展昭手裏,展昭隻是看著他,也沒有說話,白玉堂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展昭,你我既然已是朋友,話不多說你也明白。”展昭微微一笑,也不矯情,把銀票放入袖內,施禮道:“白兄,在這宮中萬事小心,莫要辜負了包大人的期望,告辭!”
白玉堂看著展昭的背影,感覺自己真是越來越喜歡這隻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