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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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大半天的路,也沒見塗善或展昭追上來,韓彰笑道:大哥,他們沒追來,這塗善跟展昭發現他是貓的話,他們一定會氣炸的。”
白玉堂聽二哥提起展昭,撥馬跑回馬車邊,想起阿敏姑娘,難得好心地說道:“這麼一來,那位姑娘不是給急壞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頓時引來一陣調笑,不僅是一向穩重老持的大哥,就連大嫂都鑽出馬車,一起取笑他如此憐香惜玉,難道是對那位姑娘動了心?
白玉堂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就惹來哥嫂們群起而攻之,無奈道:“大嫂,你還不夠忙?還有時間取笑我?
大嫂心情好,抱著孩子不撒手,盧方怕抱時間長了累著她,正好這時候五弟取笑嫂子被孩子尿上身,他忙笑道:”看這孩子裏三層外三層的,恐怕尿了你都不知道。”
大嫂一聽有理,忙解開繈褓查看,這一掀不要緊,驚的她連忙大叫停車,盧方忙問怎麼了,難道孩子真尿她身上了?
孩子當然沒尿大嫂身上,隻不過這裹孩子的繈褓有問題,大家上前一看,隻見這繈褓裏襯竟然是一塊黃綾絹,上繡著盤龍的花紋。
幾兄弟麵麵相覷,隻有皇家子嗣才配用這龍紋黃綾絹,難不成這孩子是皇親貴胄?
白玉堂看到這黃綾,心中卻是格登一下,心中許多疑問豁然開朗,難怪那個塗善敢在太子滿月的大喜日子裏,在京城裏如此猖狂到處抓人,還直言是奉了禦旨。]
還有展昭,不顧遠行勞頓,剛回開封就急急出城與塗善爭這孩子,看來這小孩子果然是大有問題。
想想展昭曾問過阿敏孩子身上可有記號,那阿敏驚慌之下說漏了嘴,提到這孩子腳下並沒有什麼。仔細想想,再聯係一下太子出生時,宮中謠傳他生來踩星踏火,命格貴不可言,是天生的帝王相,使得得當今皇上大喜之下不惜破了禮法,立即封了這剛出生的嬰兒為太子,賜名‘彌月’,並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慶,共祝大宋江山後繼有人。後來民間傳出,原來這孩子身上有顆紅痣,正正好踩在腳底下,所以宮中才會有此傳聞。
現在看展昭與那阿敏許多話都說的隱晦,尤其是那姑娘,總是模棱兩可欲言又止的,一看就有古怪,怎麼早沒想到呢,這孩子很可能就是皇宮裏的小太子。
這小孩如果真是太子,那臭貓和塗善如此緊追不舍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難怪臭貓說這件事他不能插手,他果真是不該插手,還連累到自家兄弟,想到這一點,白玉堂有些頭痛,暗忖這下可麻煩大了,
看到孩子身上的黃綾,盧方韓彰都大為驚疑,韓彰以為小孩是哪家獲罪的皇家後人,後悔不該救了他,江湖人與官府一向不睦,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皇親獲罪,被定為朝廷欽犯,一定是犯了十惡不赦不可饒恕的大罪,現在何必為了救他們的後人而給自己惹上大麻煩!
看二哥氣惱,直叫著救錯了人,白玉堂的不服之心又起,雖然這件禍事惹得不小,但稚子無辜,就算他的家人犯了大罪,跟他又有何幹?
自古江湖官府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韓彰提議,不如他們別管這件事了吧。
盧方沉吟不語,如果這孩子隻是普通人家的娃兒,倒還可以冒險救他一救,可他竟然是皇親的身份,這樣一來,再為了救一個王孫公子而冒險,就未免有些太不值了。
白玉堂坐在馬上,忍不住開口:“二哥,如果這件事你不管,這孩子隻有死路一條。”
韓彰憤憤道:“他死總比我們死好吧?這些王孫貴胄,從來不把老百姓放在眼裏,有好處都是他們的,如今他們犯了錯,我們犯得著為他們拚死拚活的嗎?”
“但這小孩是無辜的,他那麼小,能有多大罪過?”
咦?這話怎麼有點耳熟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難得自家老五說出這麼講道理的話,熟知他脾性的韓彰可不認為自家兄弟是突然轉了性子,這種話,大概隻有那個古板正經的展禦貓才會說,他走到白玉堂馬前,看他有點發呆,笑咪咪地說道:“老五啊,這句話是展昭說的吧?”
客棧中的混戰韓彰並不知情,他說這純粹就是他自個兒瞎編的,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展昭還真就說過這句話。
白玉堂以為二哥在笑話他,羞惱之下從馬上跳下來就要翻臉,韓彰忙道:“別發火。”他眼睛一轉,繼續調笑道:“如果這個孩子不是那位姑娘的,你會這麼說話嗎?”
白玉堂一愣,不悅道:“別把我跟她扯在一起。”
盧方看他二人越說越僵,忙拿出大哥的威嚴:“你們吵夠了吧!別為了一個孩子傷了兄弟的和氣。”
這似真似假的一通爭吵,多少緩解了他們知道這孩子來曆以後的那種緊張之感,他們說話的聲音響亮,聽在那小嬰孩耳裏,竟然讓他咯咯地笑了起來,一咧開小嘴,嘴角就流出了涎水,煞是憨態可拘,引人發笑。看著孩子笑的可愛,盧大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會有人忍心傷害他呢?
就這一會兒停車說話的功夫,後麵幾匹馬狂奔而來,正是塗善陰魂不散的追了過來。韓彰雖然嘴上說的絕情,那也隻是過個嘴癮,身為江湖上以義聞名的俠客,心中自有正義,不管這孩子有什麼樣的身份,他又怎麼可能把一個小孩子交到這些惡人手裏。
那塗善本來是先追蹤的展昭,他腳底受傷,不欲與展昭正麵對敵,所以一直暗中跟蹤,發現展昭帶著那嫌疑甚大的姑娘且手中提著裝有孩子的竹籃,他認定孩子就在那籃中,所以用暗箭射穿了他手中提的竹籃,一箭得手,以為這下子那小孩必死無疑,再看到那姑娘大驚失色的模樣,更是心中大慰,本想譏諷展昭不自量力妄想跟自己作對,誰知道一挑開那竹籃裏的繈褓才發現裏麵是隻貓,他以為中了展昭與五鼠的調虎離山之計,氣的他是七竅生煙,也不及收拾這可惡的展昭,立即帶領手下向白玉堂等人的方向追去,緊趕慢趕,才終於追上了這一夥人。
塗善為了能盡快追上盧方等人,隻帶了幾個心腹手下輕裝上陣,騎著快馬所以才很快追上,可惜的是,這幾人雖然是他精挑細選的得力之人,武功不能說弱,卻實在是人太少,隻能拚盡全力拖住盧方兄弟三人,一個力所不及,讓盧大嫂帶著孩子先逃走了!
塗善隻能自己去追趕馬車,半路上又碰到聞訊趕來的三鼠四鼠,殺了塗善一個措手不及,那盧大嫂雖然身體笨重,但卻鬼的很,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施了毒藥在他身上,塗善大驚之下,隻能再次狼鋇敗退,讓盧方等人得已安全回到陷空島。
塗善敗退一幕,落在了遠方觀戰的兩人眼裏,展昭帶著阿敏,一直躲在一旁觀望,見塗善不敵而走,白玉堂等人重新上路,他才算放下心來。
看了看身旁的敏姑娘,隻見她一臉焦急,見太子就要被帶走,立即就想追上去要回孩子。太子是姐姐臨危托付與她的,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別人抱走。
展昭忙攔住她,勸了幾句,:“敏姑娘,這件事既然是萬歲下的旨,我們如果現在將太子抱走,包大人也未必能保住他的性命。”
如今塗善認準了太子,慢說包大人能不能保下太子,如果孩子此時留在他們身邊,自己孤身一人,難保她與孩子兩人安全,不如就讓五鼠兄弟把他帶去陷空島,反而更安全。雖然這會讓他們惹禍上身,但這件事是他們自己硬要插手,自已多次勸說也無濟於事,現在借他們的力也用不著過於心虛了!
他被塗善偷襲,一計冷箭射中竹籃,當時就出了一身冷汗,虧了那韓彰使壞,裏麵隻是綁了隻貓,如果真是太子,這一可不就要了命了?所以展昭對韓彰隻能心存感激,根本就不可能像他說的被氣炸掉。本想上去道謝一聲,可惜他們已走遠,展昭想了想,決定先帶阿敏回府見過大人。
竹籃被射中之時,阿敏當時受驚之下大叫了一聲‘太子中箭了’,算是直接就把孩子的真實身份說了出來,如今展昭說什麼,她也沒有什麼立場反對,再想想剛才那驚險一幕,覺得這位展大人說的也有理,孩子跟著她,安不安全先不要說,以欽犯的罪名,就算能活下來,也要一輩子躲躲藏藏見不得人,還不如孤注一擲,把他的命運押在包拯頭上,如果能洗清怨屈固然是好。如果不能,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有自信能躲過宮中那人布下的天羅地網,到時寄望包拯能想辦法留下這孩子一命,不讓她有負姐姐臨危所托。
白玉堂、展昭、塗善三方人馬,各懷心事,各自回轉自己的大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