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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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默然站著,不再出聲詢問,也不理睬他。
白玉堂也懶得觸黴頭,看展昭神情,氣息有些不穩,連鼻孔都在輕輕顫動,可見他是氣的不輕,白玉堂心情變好,忍不住暗笑,氣死你這臭貓,反正爺有的是時間,看我們誰能忍到最後。
閑來無事,聽著嘩嘩的雨聲,白玉堂暗爽了一陣,心中又想起那個神秘的女子。一個單身姑娘,帶著一個小小嬰孩,雖然疲於逃命形容狼狽,但仍難掩氣質天成,清麗脫俗的容貌,溫雅有禮的談吐,一看就是大家出身的閨秀,隻是不知是因何故而淪落到獨自帶著嬰孩疲於奔命,不僅要照顧那小小孩子,還要躲避官兵的捉拿,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找到了安全的地方棲身。
雨漸漸小了些,隱約隻見前麵有幾個騎兵已經又開始繼續趕路,展昭忙拉過馬,也跟了出去。
看著眼前未停的雨勢,白玉堂氣的直罵娘,雨還在下,這些人是趕著去投胎嗎?這臭貓怎麼不想想,那些官兵人多勢眾,根本就不會跟丟,以他們兩人的腳力,難道還能追不上他們?他還跟得這麼緊幹嘛?就不能等雨停了?
心裏罵歸罵,看展昭走遠,白玉堂還是牽過自己的馬,認命地一頭鑽進了雨幕裏。
這次一直跟到天黑,隻見那些官兵不時冒雨盤查過往行人,依然毫無所獲。
最後來到了一家客棧,門口有人引著這群官兵進去,展昭仔細一看,門口接應的,也是宮中禁軍的裝束,看來,這些人是兵分了幾路,自己隻是跟上了其中一隊而已。
展昭不禁有些擔心,官兵這樣四處撒網,那欽犯就算再會躲,也難保不會被塗善抓到。從葛統領的證詞來看,阿敏應該是個二八年華的弱女,她支身帶著太子,究竟能藏到哪裏去?
進店會被人發現,展昭和白玉堂隻好躲在店外不遠處的樹林子裏,這時雨已經停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不時有存積在樹葉上的雨水滴下,躲不及就落入脖頸中。
白玉堂跺了跺滿腳的泥,看到展昭一點都不在意這地上的泥濘,有水落在臉上他也不擦,仍然把全幅精力放在遠處的客棧上,白玉堂暗罵‘傻瓜’。
他氣惱地朝展昭低聲說道:“臭貓,你現在都變成個落湯貓了,還貓在那裏幹什麼?那些人進了客棧,一定是找地歇著去了!這麼多人都抓不倒一個欽命要犯,我都替他們累,你別看了,過來歇一下吧!”
看展昭充耳不聞,白玉堂怒道:“隻有你這隻蠢貓,辦起什麼狗屁公務來就不要命,隻當自己是鐵打的的嗎?不僅自己吃苦受累不說,還連累別人跟著一起倒黴!”
可惜展昭還是沒反應。
“離這麼遠能看到什麼?都跑了一天了,你都不累嗎?真沒見過天底下有你這麼死心眼的人,都是當官的,怎麼也不知道跟別人學學當官之道?”
“查案不是戲耍之事,抓捕嫌犯更是要加倍謹慎小心,不認真對待,讓犯人逃了怎麼辦?”展昭這次聽進去了,轉身走了回來,他坐到白玉堂旁邊,手上隨便抓了幾把樹枝遞給白玉堂,繼續說道:“你所說的為官之道,為展昭所不齒,終其一生怕是都學不會了!”
白玉堂歪著頭看了看他,突然嗤笑一聲,悠然說道:“不管你學會學不會,你已經一腳踏了進去,隻要進了官府這道大門,就跟我們江湖人不一樣了!所以說,就算你是白的,也會被人說成黑的,展昭,你進了公門這麼久,想必心裏也是明白的很,可惜這些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我看你有時候挺精明的,當初怎麼會犯這樣大的糊塗呢?難道是因為當年年幼無知,被人騙了?”
展昭低頭不語,默認了白玉堂的話,他說的對,自從南俠展昭一腳踏入官府,確實是這輩子做過的最大的糊塗事,在這所謂的官府,受過多少汙蔑、誹謗,詆毀與羞辱,來自官府的,來自江湖同道的,數都數不清,他在這民與官的夾縫中活著,雖然很艱難,但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從來沒想著退卻,隻因為他跟的人是包拯!
“貓兒,你跟我說句實話,”白玉堂正嚐試著生火,可惜那些樹枝都已濕透,隻冒青煙,一點火苗都沒有,白玉堂憤憤地把手中的柴扔了,斜睨展昭一眼,繼續問道:“你這次來,到底是幫助官兵捉拿犯人?還是來幫助那欽犯逃命的?不許說謊再忽悠五爺,當心我真的給你搗亂。”
展昭看看他,有些頭疼,這個白老鼠好奇心一直都很重,可是現在又真的無法告訴他實情,怎生想個法子瞞過去呢?想了想,他隻能模棱兩可地說道:“欽犯是皇上下旨要捉拿的人,大人隻命我要把他們安全帶回,至於真正的實情,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白兄,等展某找到犯人,不如你跟著我去開封府,等包大人審問過後,我們都能明白這其中的真相。”
“問包大人?”白玉堂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臭貓,你當我傻啊?每次聽你說說教也就罷了,再見你家那大人,看他那張黑臉,聽他那一套為君為民忠義為天的大論,還不把爺煩死,你不告訴我就算了,我自己打聽去。”
“那就隨白兄的便了!”展昭輕笑道,這白老鼠雖然平素可惡的緊,其實有時候還是蠻好哄的。
白玉堂斜眼瞅瞅他,看到展昭臉上的笑容,他愣了一下,腦子一轉彎,才發現又入了展昭的套,想要發怒又覺得沒什麼好理由,話已說出了口,也不好再逼問他,再說這貓是屬蚌的,如果他不想說,任是怎麼問也問不出來,好在他也沒從自己嘴裏套出話去,兩人還是扯平!
不過想想就氣悶,早些年這臭貓性子還蠢的很,經常被自己氣炸毛,誰知道他近來越變越奸詐,也不知是跟誰學的,坑蒙拐騙全會了不說,還用到自己身上。
看著一臉淡定的展昭,白玉堂有氣發不出,悶聲道:“你自己在這看著吧,這樹上全是水,滴在頭上難受死了,我到那邊空地上去躲一躲。”
展昭也不看他,隻讓他請便!
白玉堂氣呼呼地走到一塊較為幹爽的地方,坐在一根木樁上,那木樁上還泌著水,白玉堂也不在意,反正全身都淋的差不多了,屁股底下再濕也看不出來。從他坐的這地方隱約還能看到展昭,隻見那臭貓仍然是剛才那個姿勢,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如果不是剛從他那邊過來,白玉堂都擔心他是不是被人點穴了!
白玉堂兀自看著展昭的身影發呆,似乎隻要和他在一起,總是能輕易被挑起怒火,好象從來沒有心平氣和的時候,兩人看到對方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隻臭貓,真是太愚不可及,可惡透頂,好好的,也不知怎麼地就被包大人給拐了去,好好的當他的江湖大俠不行嗎?幹嘛要去當官,還平白的得了個‘禦貓’的名頭,‘禦貓禦貓’這般戲謔似的賜號,他不覺對他是一種汙辱嗎?偏他還淡定的很,完全沒把名號這回事放在眼裏,還心甘情願地給官家賣命,就算那開封府的包大人再好,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有本事的,天下的人那麼多,哪裏就差他這一個?
這臭貓為什麼就那麼甘心為包拯放棄江湖地位,甘於與其鞍前馬下的效勞,給那官府裏做個討人厭的狗腿子。
白玉堂越忖思心裏就越憋火,正想再走過去向展昭尋釁,免得長夜漫漫,兩人都無聊。哪知就在這時,遠處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聲響,一隻煙花炸上半空,變出一個老鼠模樣的形狀來。白玉堂心裏一驚,這是陷空島的求救信號!
他連忙向客棧方向看去,隻見那客棧前,不知何時已經聚滿了人,刀劍不停正鬥的激烈,離得太遠,打鬥聲並不清晰,白玉堂暗罵自己又隻顧著走神,連那邊人打起來了都不知道?自己走神也就算了,那貓不是一直都在注意著那邊的動靜嗎?怎麼他也絲毫沒有發覺?
想到這裏向展昭處看去,隻見那貓也剛站起身向客棧處望去。
白玉堂苦笑一聲,看來這貓剛才也不知神遊到哪裏去了?兩人連忙分不同方向向客棧靠了過去,走得近了,白玉堂才發現與那些官兵鬥在一起的竟然是陷空島的家丁。
這一看頓時就急了,這些家丁不是護著大哥大嫂回島嗎?怎麼會在這裏與官兵打起來?
白玉堂凝目細看,隻見客棧前已是一片混亂,亂鬥的人群裏果然有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可不就是他家大嫂,他看過去的時候,大嫂正飛起一腳把一個官兵踢飛,這一腳差點把白玉堂的膽子踢碎,大嫂太彪悍了,肚子那麼大,竟然還敢這樣跟人打架,她也不怕顛壞了他的小侄兒?
大嫂身懷六甲,大哥不好好護著她回家,怎麼會在這裏?他們為什麼會與官兵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