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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忙的秋季一過天也漸漸變冷,一大早送完女兒上學林大老板搓著手第一個到公司暗暗後悔沒多穿件衣服。
    “啊啾——”一進辦公室就沒忍住打了個大噴嚏踉蹌的忙扶住旁邊的書架,太糗了還好沒到上班時間公司沒人。
    不過這噴嚏動靜有點大,書架晃動著啪嗒啪嗒掉下幾本書來最後嗙的一聲大本厚厚的資料也沒堅持住砸下來扇出一陣風。
    林戚心裏埋怨了句倒黴隻好蹲下來整理,突然他撿起一份資料。
    公司的帳向來都是財務做好了給秦季簽字的,他一般負責生產銷售這一塊,畢竟最大的投資者不是他,而且一擔財務也歸他管就意味著這間公司朋友就等於純投資者了,那他不加班加點的工作就有點對不起拿的分紅。
    作為女兒控他怎麼可能變成工作狂呢,所以在賬務上他一向不管。不管並不代表他不懂,作為學霸最大的愛好就是學習,所謂多一份技能少一份求人。
    早聽聞一般稅務較高的公司會讓老練一點的會計做兩份賬本,一本真實賬務一本表麵賬務。雖然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但要是有人故意抓著這點做文章還是很致命的,當初林戚就是怕日後麻煩多,反正也不想家財萬貫隻想安安穩穩所以並沒有隨大流而是正正經經老老實實當了個納稅大戶。秦季也沒有反對,他本意就是為了幫助朋友,公司收益對他來說這裏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他的投資多了去了不在乎這一間稅交的多與否分紅拿的多與否。
    可現在他手上拿著的是一份財務報表,假賬的財務報表。
    本就清冷的溫度似乎又降了許多,有人想在財務上搞花樣奈何他太光明磊落老實本分,摸著紙上嶄新的油墨嗤笑了一聲,眼神暗暗的。
    前幾天秦季跟他說有人想要他們這塊地皮,應該說想要附近這一大塊地皮,但這裏已經漲價漲的有些高,要麼不願意搬的要麼賠償金要的十分高,所以那人似乎這一片都在搞什麼小動作。不光他們公司莫名其妙的有工人要漲工資有工人要辭職有工人舉報些有的沒的。隻是沒想到還那麼大費周章的想出這麼陰的法子來,以前有人看上地皮了也會上門,但說的攏說不攏總歸是上門表達了“我想要你這塊地”的意思,這次這麼個不露麵的小人直接玩陰的還是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人真是種為了欲望不惜卑劣手段的動物啊。
    怪不得上次怎麼開著燈,怪不得秦季上來蹭一袖子麵粉,那不就是來偷偷放假賬的工人不小心留在牆上的嘛!至於假賬是誰做的,他有些不想懷疑。
    整理好東西他將這份假賬裝好了拿去車裏,然後回到辦公室泡了杯茶坐著。
    熱燙的茶霧遇到冰冷的空氣嫋嫋而上,早上八點不到工人已經陸陸續續打卡來上班了,不似剛才那樣安靜,辦公室八點半上班,所以依舊冷清。
    過早的接觸這個社會讓他看似年紀輕輕不勝城府,但靈魂的另一麵他將所見所聞所吃過的虧全部牢牢地記住,以免讓一個小小的錯誤毀去所有的成果。
    這份帳不是會計做的,會計從來不用油墨打印,賬本本就是手寫的不好模仿,所以像這種備份資料打印一份會比較好栽贓。偏偏會計年紀比較大習慣了傳統的做賬方式,像這種又是打印又是新方式的備份根本不可能是。就算是故意偽造出不是自己做的樣子……但另一個人的嫌疑最大。
    秘書小三。年紀比他大兩三歲,但公司不大他又不擺譜子所以大家都處的挺和睦,尤其是和秘書年紀相仿又都有孩子,他也經常會把她當育兒顧問,其實也算是朋友了。隻是不得不去懷疑。
    林老板頭痛著公司的事情,嚴大作家也頭痛著小說的事情。
    最近總找時間跟林戚相處以至於讓他的文風越來越輕快,編輯說快要把他的文當言情來看了!明明和之前的畫風不一樣。可讀者們又覺得人物越來越有人味,一方麵編輯要求回到那種特別,一方麵讀者們又舍不得溫馨,嚴稔有些難了。
    仔細看看還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將懸疑的氣氛人物的性格變得明亮了起來,不再是原來的黑暗驚悚。
    抽了根煙,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光明下的黑暗會來的更加可怕。
    不過閉關開工前他決定先把豆腐吃個飽。
    接到嚴稔電話約他出去打球,也不知道怎麼的鬼使神差得答應了,地點就在他們公司的娛樂區,有個室外小球場。
    等了二三十分鍾電話響了一下,林戚看了眼向往常一樣工作的秘書轉頭去了樓下球場。
    中午的氣溫沒那麼低了,嚴稔見林戚穿著件長袖襯衫笑說:“穿這樣你打什麼球?”
    解開了幾顆扣子他笑笑:“穿這樣一樣打敗你。”
    嗵嗵嗵運球的聲音,嚴稔看了看周圍不錯的環境挺欣賞:“你公司還不錯。”
    “反正你宅在垃圾堆寫小說看哪都不錯。”又看到那人想反駁的樣子他心情大好立馬又說:“反正你住在山溝溝裏看城裏哪都好。”
    四下無人嚴稔伸手親昵的捏他腰側,笑得陰測測的:“你嘴巴還真不是一般的利索。”
    二人對戰開始,各種閃躲、碰撞……嚴稔大開吃戒占到不少便宜,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換來無數白眼但還是發現了今天的炸毛戚注意力全不在這。
    最後一個灌籃,兩人打了個平手,林戚還想繼續玩嚴稔搖搖頭示意去他辦公室喝杯茶。
    “呶,隻有白開水。”
    “嗬,我發現我跟我弟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你自己都說了你弟,你們是兩個人好嗎,愛喝不喝。”說著氣喘籲籲的攤在沙發上一腿伸直一腿叉到沙發靠背上,真真是霸占了一整張沙發。
    “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怎麼了?”
    “被你吃豆腐吃的。”
    嚴稔舊地而坐,靠他比較近。
    “說真的,平時我哪有機會成功那麼多次,你看,偷親一次有可能三次早被你發覺了,摸你一下有可能,渾身都摸遍了你也太遲鈍了,明顯你心不在焉都不知道防我。”
    林戚晃晃腳,抬眼看他,說:“我這是主動投懷送抱你還嫌棄?”
    “唔,不說算了。這段時間我要閉關寫書可能不能接送嚴孰了,到時候補課就麻煩你了。”
    他點點頭表示:“沒事,小話嘮隻要投喂了一點都不麻煩。”
    “林戚。”
    “嗯?”
    “既然有什麼煩心事你不想和我說,那你找你朋友商量商量,別一個人憋著。”而後他又看著他,笑得一臉寵溺:“你願意和我打球,怎麼?有沒有發泄掉一些負麵情緒?”
    林戚正經的點點頭:“嗯,有。”隨即又咬牙切齒地說:“但又被你氣回來了!”
    “哈哈哈……”使勁地揉了揉他那頭微卷的秀發,嚴稔做了個最近常常不經意做的小動作,用拇指刮刮他眼角,道:“林戚,我可以正式追求你嗎?”
    仰頭看著這個認真問他可以追求他嗎的男人林戚有些微怔,他不乏有些追求者,男的女的都有,但都拒絕了。因為他們總是一來就擺出一副我追求你是我的事情,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掏心掏肺的付出就是不應該被拒絕的姿態來。這讓他很反感,不喜歡強迫接受任何。
    所以怔了片刻之後他也不知道怎麼著就回答了:“別追求我媽了,他不在人世了。”
    此刻,嚴大作家的內心是崩潰的。
    “誒,算了,你還有時間考慮,等我出關再回複吧。至於你在煩惱的事情如果是關於工作的可以和你那什麼秦什麼的合作夥伴商量商量,生活的可以和那個柏學聊聊,如果是棲棲的你大可以向嚴孰打聽,如果是感情的……”他眼角彎彎的有些霸道的說:“除非是關於我,其他人你就不用煩惱了,我會逐一打敗的!”
    林戚一直在糾結怎麼處理秘書的事情,感情上他不想做的這麼絕,所以那份資料的事情還是沒和秦季講,但人肯定不能留,不能留就意味著要查,一查就等於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畢竟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這種事情上不能這麼婆媽,道理他都懂。可每當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對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畢竟那些年他是那樣的無助,盡管可能原因不同,但都是遇到了難處才選了個錯誤的決定。
    “嚴稔,我公司遇到點事,有個人做了對公司不利的壞事,但還沒有真正實施,我又不想做得很絕。怎麼辦?”
    嚴稔挺驚訝的,沒想到真能撬開這張嘴,他覺得依林戚平時的性格其實並不是個婆媽甚至有點爛好人,但這事居然能讓他那麼糾結。
    “如果是林戚,會想個理由將那個人合理的裁掉。”
    林戚疑惑的看看他:“林戚?”
    “對,平時認識的林戚,做事果斷又不失圓滑,性格如此。但如果是你,我看到不一樣的你。不知道你到底經曆過什麼,但在你身上總能看到與性格不相符的人情味,或許找那人談談勸退吧,但前提是你的先把所有事情都跟你那朋友先交代了,畢竟人心難測,語言隻能起到表達的作用,事實上傳達到對方那能不能被理解或者會不會被誤解都是不可預知的。”
    難得有些刮目相看,早說過,林戚很聰明尤其是這些年經曆這麼多他很能看人。嚴稔不存任何惡意,所以即便總調戲他他也知道這裏麵沒有下作的欲望。而現在知道這個人居然能觀察他如此入微,竟有些奇怪的感覺。
    幾個月的相處這人就對他有秦季柏學他們十年的了解一樣。
    中午的陽光甚好,透過辦公室的大玻璃窗正好照到嚴稔那張剛毅的臉上,淺笑著。
    砰砰砰……不可否認,這顆二十八年從未跳動過得心,恰好為一個男人而跳動。
    他簡直想捧住胸口跟棲棲似得大喊一聲:男神~
    然而現實是他為了掩飾略有心動的心情而吐了吐舌頭:“嘖嘖嘖,不愧為大作家。”
    諷刺真是信手捏來。
    “再吐舌頭我舔了啊!”
    林戚立馬伸回舌頭。
    嚴稔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不糾結了,諷刺都諷刺的生動起來了,也就放下心來。真是筆“意外之財”,本想來玩玩打打球吃吃豆腐的,沒想到還完成了個重要的支線任務。
    *
    最近林大小姐有些懨懨的,原因無他,嚴大作家閉關了。連帶著給小話嘮補課也不上心起來了,不過這倒是開心了嚴孰,可以專心吃東西了。
    補(ceng)課(chi)的這段時間裏他給自己立了一個畢生目標:一定要助哥哥娶到棲棲哥!
    公司的事情勉強算是解決,秦季盡管有些不讚同就這麼放過了秘書小三,但還是尊重朋友的決定,隻是最近來的比較勤,不是不放心林戚,隻是想幫忙掂量著,在這事情根本沒解決前不讓朋友耗太多精力。他們是十年老友了,盡管年齡相仿但他和柏學在某些時候依舊扮演著哥哥的角色,林戚太堅強太辛苦,他們心疼。
    事情確鑿如林戚所想時,他沒問小三為什麼,其實從資料在辦公室放那麼多天沒有實際行動可以看出小三也有些猶豫,盡管給那幾個負責偷放的人留了門。
    從廚房回頭望望正一臉哀怨給小話嘮補課的林棲,他眼神溫柔又堅強。要不是不想讓棲棲跟他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本不想創業的。他可以找份薪水可以的工作安安分分朝九晚五,但總想快一點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薪水高的工作意味著忙碌,他又想照顧棲棲,所以開這麼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最好,有穩定高收入有沒有太大的野心,隻求安穩度日。
    想到安穩度日莫名其妙閃現出那張野山雞的臉,心裏臊了一下小聲嘀咕:白癡野山雞。
    阿嚏——
    “奮筆疾書”的某位裹了裹毯子繼續在陰森森的房間裏作著絕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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