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白不該做什麼反應，任誰看到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自己家裏對自己如此說話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吧。
    半響，蘇秋白艱難地問：“你是…我？”
    那人慢慢收起笑，目光也哀傷起來：“對不起，我不是你。”
    “那你…”
    “我叫花年，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花年看著蘇秋白驚訝的表情，做了一個安撫的動作，“我並沒有惡意，隻是覺得你比我更適合那個世界罷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你讓我回來的？”
    花年長歎口氣：“不是，那個世界有人啟動了還魂陣法，我感到強烈的靈魂不穩，為了不讓自己過去，隻能全力將你轉換過來。”
    “那我以後還能回去嗎？”
    花年本想說什麼，一看到蘇秋白有點急切的表情，臉上帶了幾分苦笑：“你…在那個世界有羈絆？”
    蘇秋白沉默。
    “如果你隻能選擇一個世界，你會怎麼選呢，是留下來還是離開？”
    “我…我不知道…”
    花年點點頭，說：“你我關係十分複雜，我們的靈魂有共同的部分，所以才會有相互吸引的特性。諷刺地是，我們似乎在對待感情上地態度都是一樣的。”
    “什麼意思？”
    “你的事情我了解了一點。你的戀人很愛你，為你製定替命符，為你喚醒魔族血脈，為你加入魔族，為你進攻仙界，怎麼，你都不知道麼？”花年涼涼地笑，將目光正對上蘇秋白，“那你呢，你為他做過什麼？他的一味付出獲得了什麼？你在仙界的時候有多少時間想到過他，如果是他先成仙，就算被困在仙界肯定也會不顧一切地去找你吧。”
    “我…”蘇秋白臉色一白，後退一步。沒錯，沒錯，他說的都沒錯，可是…
    “跟那家夥還真是很像呢，”花年像是回憶到了什麼，臉上的笑意越發苦澀，“兩個人相愛，我一味退讓，他一直付出，最後竟然放棄自己得天獨厚的魔族血脈。如果說，先愛上的那一個總會付出地更多，那麼，我寧願，他從沒遇到過我…”
    “我有時候總會想，我到底愛不愛他，我對他的感情，究竟是出自真心，還是因為感動。”
    “那你，想清楚了嗎？”蘇秋白語氣低落。
    花年不置可否，輕搖頭：“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那麼你呢，你對你的戀人的感情是什麼呢？”
    “我…”蘇秋白臉色更加難看，嘴皮哆嗦兩下，竟說不出一句話。
    想到一路走來，第一次見麵，慕晨冷冷清清的一句“大師兄”；遭遇危險時，他的奮不顧身；在靈虛幻境中他看似淡漠實際關切的話語“跟緊我”；斐雲宗醉酒時他的調戲；魔修散後遺症發作時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聖魔島他像救世主一樣的出現“對不起，我來晚了”；劍臨山莊麵對幾大高手時他急切的關照“師兄，你沒有沒哪裏受傷？”；再次回到慕陽他對自己柔情眷戀的目光…
    “……那是…感動嗎？”蘇秋白迷茫地看向花年。
    花年苦笑：“那你的選擇是什麼？留下？”
    蘇秋白慢慢摸上自己的心口：“留下？可是…”他彎起嘴角，“這裏不同意啊。”